永盛集團的保安分內保和外保,二者的待遇和級別都有著巨大的差距。


    內保屬於集團的核心成員,負責集團核心部門的保衛工作,相當於古代朝廷的禁衛軍,數量少,身手了得,最重要的是對集團忠誠。


    外保則是一般的保安,數量大,待遇和級別相對較低,負責的是累活和苦活,比如守門站崗或處理員工打架鬥毆等等。


    另外一個不同是,內保隻有高層人員才能夠調動,一般的人員有事隻能找外保。


    如今內保來到駕駛隊的辦公室,說明是某個高層領導派來的,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


    駕駛隊裏剛才發生的大事大家都知道,那麽,這些內保不用問,肯定是來收拾李國的。


    果然,三個內保走進駕駛隊辦公室,陰冷的目光掃了裏麵的人一眼,帶頭的一人冰冷的聲音喝問:“誰是李國?”


    李國站了出來,鋒銳的目光看了三人一眼,當即看出幾個家夥都是練家子,氣勢也比一般的保安強了很多。


    “我是,有什麽事?”李國看著三人,平靜的聲音回應道。


    “你?”三個內保看到一身便宜貨的李國,眼裏當即流露出一絲鄙夷。


    “賈助理就是你打的?”領頭的男子盯著李國,有些不相信李國這麽個鄉巴佬,有膽子毆打賈宜仁。


    李國淡定地搖頭:“是他自己摔倒的,大家都看到的,還是我送他去醫務室的呢,不信你問他們?”


    說著話,李國望向辦公室裏的人。


    一些人怕惹事的人把頭扭過一邊,或者低頭去看員工守則,想盡辦法避開李國的目光,不過也有一些仗義的人站出來作證,那個和李國一起進來的方鐵山第一個站出來。


    “我們都看到了的,是賈助理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有第一個人開口,其他人也小聲附和起來。


    “對對,我們都可以作證。”


    剛才那個給李國泡茶的女生蔣小惠聲音反倒最大:“幾位保安大哥,剛才我們都看到的,是賈助理要去打李國,李國躲開了,結果賈助理收不住腳,就撲到地上去了。最後還是人家李國好心送他去醫務室呢,你們怎麽反倒說他打了賈助理呢,這不是誣賴人嗎?”


    三個內保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他們奉命來拿李國,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說李國的不是才好,沒想到說話的人都幫著李國,讓他們很被動。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也沒得選擇,領導的命令必須執行,所以李國必須帶走。


    “你們說的是否屬實,有待進一步調查,我們聽到的是,李國毆打了賈助理,並將其打成重傷。所以,你得跟我們走一趟,帶走!”


    領頭的保安板著臉一聲令下,身後的兩個保安二話不說,朝著李國衝了過來。


    “小子,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們動手?”兩個保安衝到李國麵前,冷冷地問。


    李國淡定一笑:“我自己走吧。”


    “哎,國哥,你……”蔣小惠拉住李國想說什麽。


    李國朝她微微一笑,道:“謝謝,放心吧,我沒事的。”


    聽他說出這話,幾個保安心裏冷笑,連老子們都出動了,你還敢說自己沒事,簡直不知死活。


    李國被帶走了,辦公室裏的一幫人有的為李國打抱不平,有的痛恨賈宜仁的強橫霸道,陰損毒辣,整人不擇手段,而有的人則是暗自慶幸沒有幫李國說話。


    最後一種人待李國被帶走後,一個家夥還故意說著風涼話:“這個李國,還以為自己是誰啊,行事衝動,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他自己嗎?哼,可惜啊,永盛集團這麽好的工作崗位,就這麽丟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喂,程浩,你說什麽呢?”蔣小惠衝著那個說話的青年男子不滿地喝道:“你是不是男人,自己膽小怕事,懦弱無能,卻還好意思說別人。至少人家李國敢於反抗賈宜仁,就憑這點,我覺得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程浩是蔣小惠的追求者,蔣小惠對誰好,他就看誰不爽。所以,當他看到蔣小惠幫著維護李國時,他自然是對李國很不爽。


    “小惠啊,咱們都是成年人了,你咋還這麽幼稚天真呢。”程浩很痛心:“李國這種人算什麽男人,一個窮得全身上下一件像樣的衣服都穿不上的男人,他也配叫真正的男人?”


    “是,他很牛,敢跟賈宜仁做對,可是牛能當飯吃嗎,能當錢用嗎,能養家嗎?以後能讓老婆和孩子過上好日子嗎?不能。”


    “他這種人,不懂得隱忍,不懂得珍惜好不容易得到的好工作,是不會有什麽前途和出息的,哪個女人要是跟了他,恐怕連飯都吃不上,注定過一輩子的苦日子。”


    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那就是一個女人隻有跟著他這種人,才有好日子過,才有錢花,才有飯吃。


    “哼,你憑什麽說別人不會有前途和出息,簡直是信口雌黃,懶得理你。”蔣小惠說不理就不理,轉身大步出了辦公室。


    “哎,小惠,小惠,你別走啊,我說的這些都是為你好,你這是要去哪裏!”程浩在後麵大叫,然而無論他怎麽叫,蔣小惠頭都不回,根本懶得理會他。


    ……


    李國這裏,他被帶到了永盛集團第二號人物,錢副董事長,錢斯文的辦公室。


    賈宜仁早在裏麵等著了,他鼻子上貼著紗布,嘴巴上沾著狗皮膏藥,張嘴說話時可以看見門牙的位置缺了一顆。


    他是個愛美的人,所以說話時總是用手捂著自己的嘴,隻有說話激動的時候動作過大,手有時候捂不住,這才能看到他漏風了的門牙。


    這會,他正在向他的副董事長表哥控告李國的滔天罪行,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


    當李國被三個內保帶進來時,他恨不得衝上去將李國一口給撕了。


    但是,當他正要衝上去時,李國虎目射出一道寒光,猛地朝他一瞪,嚇得他放棄了衝上去的打算,繼續朝他的表哥哭訴。


    “表哥,他就是李國,就是這個雜碎打的我。表哥啊,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嗚嗚……”賈宜仁情緒無比激動,說著說著,又嗚嗚地哭起來,跟一女人似的。


    李國淡漠的目光撇了賈宜仁一眼,隨後目光落在了這位賈宜仁的靠山身上。


    錢斯文,名如其人,看著挺斯文的。


    三十多歲,臉皮白淨,帶著一副眼鏡,正裝穿得一絲不苟,很像一個教書先生。


    “宜人,你先別激動,這事我會處理的。”錢斯文安撫了情緒激動的賈宜仁一句,抬頭望向李國。


    看到李國的模樣,他的眉頭皺了皺:“你就是李國?”


    “我是。”李國淡定點頭,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見到這個集團的第二號大人物,表現出一副恭恭敬敬,誠惶誠恐的樣子。


    作為集團的高級領導,習慣了下麵員工的恭恭敬敬,這會突然遇到一個不恭敬的人,讓錢斯文很不習慣,心中隨即生出一絲不悅。


    不過他是個城府很深的人,所以表麵上平淡如常,並沒有將他的不悅表現出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錢斯文,永盛集團副董事長。”報出自己的大名和官職,錢斯文以為李國會立馬變得恭敬客氣起來。


    然而,事實狠狠打了他一記耳光,李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對什麽破董事長,他好像根本就不屑。


    這種不屑的態度讓錢斯文心中惱火,在慶江市,他好歹也算是一號人物,報出他的大名和身份,上至權貴,下至普通百姓,誰不對他客氣幾分。


    可今天倒好,竟然被一個窮小子給不屑了,他能舒服才怪。


    強壓下心頭的惱火,他再次開口:“李國,你的事我都聽說了。第一天來公司報道就打人,先是打了賈助理,接著又打了董事長的司機韋濤。”


    這句話的語氣很平和,但卻帶著一股若有如無的陰冷。


    對李國的罪行,他聽賈宜仁說了,也電話去核實了。


    老實說,如果不是去親自核實過,他還真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如此膽大包天的員工。


    他還以為這家夥張了三頭六臂還是吃了熊心豹膽,可是現在一看,他有些失望,原來不過是個鄉巴佬。


    如果不是因為賈宜仁的事,就憑李國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李國連進他辦公室的資格都沒有。


    “是,我是打了人,不過我打他們,不是無緣無故的,那是因為……”


    李國想說明一下打人的原因,錢斯文卻抬手打斷了他:“你的理由我沒興趣知道,我隻知道,天大的理由,打人就是錯。當然,之前的事我也懶得去追究了。”


    第一天打人的事,尤其是打韋濤,林曼瑤親自在場都沒有說什麽,他自然也不好再去追究。


    “可是,你今天為什麽又打人?所謂事不過三,你進集團才多久,就接二連三地打人,你不覺得你做得很過分嗎,你這樣的員工,哪個公司敢要你?”錢斯文的目光突然變冷。


    李國嘴角一抽:“錢副董事長,今天我並沒有打人,這事駕駛隊辦公室裏已經有人證實了的,剛才三位去請我的時候也聽到了的,不信你可以問他們。”說著,他朝身後的三個保安望去。


    錢斯文目光抬起,望向後麵的保安,賈宜仁也朝那幾個保安望去。


    “連副隊長,是這樣的嗎?”錢斯文朝著三個保安中,那個領頭的問。


    這個副隊長叫連城,內保裏兩個副隊長之一。


    在永盛集團當保安,能做到內保本就不易,做到內保的副隊長就更不容易了,所以他稍微考慮了一下,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當即他站出來道:“報告錢副董,我們的確是聽到駕駛隊辦公室的人證實了此事,不過他們證實的卻是李國打人了,很多人親眼所見。”


    “什麽?”李國臉色一沉,眼裏射出一道寒光瞪向連城。


    連城麵對李國的目光,麵不改色,反倒回以譏諷的目光:區區一個鄉巴佬,敢跟錢斯文和賈宜仁做對,簡直不自量力,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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