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也恨自己,因為現在他身上同樣一分錢沒有。他是匆匆從戰火中跨境而來的,身上根本來不及帶錢。就算帶錢,他用的也是東南亞國家的錢幣,這裏根本用不了。


    正在自責中的他,眼角發現木板床旁邊,一張歪歪斜斜的破舊木椅上放著的一個破舊的藥箱,箱子裏麵有紗布和酒精等藥品。


    “爸,你坐好,我幫你處理傷口。”


    李國將父親放在木板床上坐好,然後迅速拿過藥箱裏的紗布和酒精,還有一雙竹子做的鉗子,那是為了節省錢自己製作的鉗子。


    他一邊麻利地拆開老人腿上的紗布,一邊細致地消毒,動作熟練而專業。兩個老人看著他的動作,臉上都浮現出一絲疑惑,孩子失蹤的這五年裏,難道是去學醫了嗎。


    李國的確學過一些基本的醫術,在生死線上摸爬打滾的人,不懂一點自救的醫術他早就死了。


    拆完紗布,重新上藥,重新上夾板,重新包紮,一連串的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不大一會功夫便完成了,包紮得比之前更加的密實,穩固,標準。


    “爸,感覺怎幺樣?”完事後,李國抬起頭關切地問。


    父親重重點頭,“好多了,小國,你包紮得比老王還要好。”


    李國知道老王是誰,李家坪唯一的一家診所的老醫生,他那包紮水平的確不怎幺樣。


    感情父親受傷後根本就去不起醫院,隻是讓老王幫著簡單包紮了事,好在剛才李國檢查了一下,父親的傷沒有傷到骨頭,否則的話,這樣搞這腿遲早要廢掉。


    “爸媽,這藥箱是你們買的?”李國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隨口問道。


    “唉。”母親在旁邊歎了口氣,“這藥箱是我在檢破爛時撿到的,酒精和紗布,還有這些藥水是跟老王要的。我尋思著咱們沒錢,就自己弄些藥,我給你爸弄弄就差不多了。”


    聽到這話,李國手上的動作僵住,心中再次湧起一股酸楚和自責。


    李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房間裏發黴的空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後突然問:“爸,是誰打的你?”


    問這句話時,他表麵上很平靜,但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燒,剛才的傷口他一眼就看出,父親的傷不是摔倒的,而是被人打的。


    人善被人欺,人窮也被人欺,這一點李國是清楚的,五年前他們一家就沒少被人欺負過。


    父親還沒來得及回答,母親憤憤地道:“還能有誰,李虎和李豹兩兄弟唄,那兩個天殺的,搶了我們的地還打傷了你爸……”


    “孩他娘,別說了。”父親打斷母親的話,神情沮喪和無奈,“是我沒有本事啊。”


    “爸,你讓媽說完,到底怎幺回事?”李國將收拾好的藥箱放好,咬著牙問。


    父親歎了口氣,搖著頭道:“小國,算了,咱鬥不過他們。李虎、李豹兩兄弟你是知道的,從小就是混混,咱們惹不起啊。”


    在李家坪,“虎豹雙混”是出了名的,這兩個人從小混社會,整天前呼後擁地帶著一幫小混混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以前李國就挨過他們的打,受過他們無數次的欺壓。


    不過那是五年前,現在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李國不會再讓他們欺負自己,更不會讓他們欺負自己的親人。


    “爸,你不用怕,一切有我。”李國知道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膽小怕事,即使受了欺負也總是忍氣吞聲,不敢跟別人說半句硬話。


    “孩子,爸知道你長大了,但是……唉,算了,不說了,忍忍就過去了。”父親還是以前的父親,還是那個老實巴交的父親。


    “忍忍忍,你這一輩子就知道忍,還要忍到什幺時候。”突然,旁邊的母親發飆了,常年擠壓在心中的怨氣爆發出來,“再這幺忍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了,嗚……”


    母親傷心地哭泣,父親望向母親想說什幺,張了張嘴卻什幺也沒有說出,最後慚愧地低下頭去。


    “媽,別哭,告訴我,到底怎幺回事,兒子回來了,現在兒子為你們做主。”李國走過去,摟著母親消瘦的肩膀堅定的聲音道。


    母親隨即停止哭聲,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慶江升級為慶江市後,李家坪要征地建成現代化的工業新區,這一片地區都要拆遷掉,國家補償征地款。這段日子,李家坪的人為了多得征地款,到處爭搶地盤,老實巴交的父親爭不過別人,反被惡霸李虎李豹兩兄弟打傷,地也被那兩兄弟給強行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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