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傑!”,淩曉雅一怔,“你胡說什麽?”


    我睜開眼睛,“愛是一段緣,恨也是一段緣,我是道家弟子,卻為情愛之名所困,瞻前顧後,優柔寡斷,致使你們一次次為我而身臨絕境,九死一生。這叫愛麽?那這份愛比恨都重!”


    “你這是何苦……”淩曉雅苦笑。


    “小雅”,我輕輕撥開她的手,“再美好的向往,過於執著一樣會成為心魔。我喜歡你們,重視你們,總怕委屈你們,其實都是掩飾……這一切隻因為我的自卑,自卑讓我放不下自己,不敢踏踏實實的去麵對。”


    她歎了口氣,又拉住我的手,“你別這麽說好不好,我心裏難受。”


    “你還不明白嗎?”我笑著抹了抹眼淚,“尊上者得利,卑下者得名。李沐陽就是太自卑了,所以為名所困。生死考驗,利害得失我都不害怕,唯獨怕的就是個情字。情愛已經成了枷鎖,成了我的心魔,所以我才被困在這靈應之界。以柔已經為我付出了一世修為,你則為我數次闖過生死險關,這一次,我不能再讓你們為我冒險,我必須自己走出去,也隻有自己才能走出去。”


    她沒說話,看了看我對麵的李沐陽。


    “我和以柔早有約定,那約定在六陽山上”,我說,“看穿了前因後果,悲喜已經不重要了。李沐陽,你不用再自卑了,那不是你的錯。上天給你這個出身,讓你努力,也讓你自卑……”


    李沐陽抬起頭,我們彼此凝視,看著自己的前世今生。


    “這一切都是天意”,我一笑,“隻因為你要來人間一遭,了緣,還債,成全那些在天上欠你的人。如果你不來,小雅不會來,如果我們都不來,那誰來對付阿乞羅姐妹?”


    “我們不來,上天會派別人來……”淩曉雅強忍著眼淚。


    “人生沒有如果,來的是我們,不是別人”,我說,“六陽山掌教大弟子,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李沐陽看著我,“小七爺,你在人間不過數十載,情緣數段,樂也如此,悲也如此,逃避也是它,享用也是它。你心中喜怒哀樂,身外冷暖無常,到頭來皆是一場使命。曾家傳人,九星共主,這其中三味,你可了然?”


    我笑了,心裏暖了一下,仿佛身上的很多淤塞瞬間都化開了。


    他也笑了,身上迅速的顯出了一股神仙才有的七彩之氣。


    “你們頓悟了,很好,那我是不是多餘了?”淩曉雅不無幽怨的說。


    我們看她一眼,“姑娘,這裏沒你的事了,趕緊走吧。”


    淩曉雅先是一怔,隨後淡淡一笑,轉身走了。


    “哈哈哈……”我倆大笑起來。長這麽大,我開懷大笑的時候不多,這一次是無比的暢快。


    “笑夠了嗎?”周圍傳來林以柔的聲音。


    “以柔,不是告訴你別來嗎,小雅都走了”,我趕緊看看四周,沒有看到她的影子。


    “誰說我走了?”淩曉雅的聲音離我很近似的。


    我一愣,“這……”


    “剛才走的那個是你的心魔”,倆女孩齊聲說。


    我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心魔,那你們又是我的什麽?”


    兩人的身影同時在我左右顯現出來,冷冷的看著我,“你說是什麽?我們是你女人!”啪啪兩聲,兩人同時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大耳光。


    我一下子坐起來,同時老驢哎呦一聲慘叫,坐到了地上。


    “師兄,你可醒啦,謝天謝地”,謝予終於鬆了口氣。


    我茫然的看著他們,“我是不是受傷,暈了?”


    “都兩天兩夜啦!”雲靈說,“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


    老驢捂著臉站起來,“哎呦我操,謝予,快看看咱是不是毀容了?我怎麽感覺這半邊臉掉了似的?”


    我這會感覺到額頭疼了,“驢,真是不好意思,不是你靠我那麽近幹嘛?”


    “您嘴裏一直斷斷續續的,咱以為您有啥吩咐呢”,老驢揉著臉湊到我身邊,仔細的打量著我,“行,看樣子真沒事了,瞧這眼睛多精神。曾爺,您可嚇死他們啦!”


    “其實最擔心的是驢哥,他差點哭了”,雲玄說。


    我一臉歉意,“讓大家擔心了,驢,你怎麽也不放心了,我不是早就交代過你麽?”


    “開始咱沒怕,後來可是真有點怕了”,老驢看看謝予,“尤其是剛才,謝予兄弟說他們已經盡力了,那麽多功力都給您了,可您的神識還是出不來,咱心裏咯噔一下子,情緒就有了那麽點失控。說真的,咱是得好好謝謝人家三位,多虧他們了!”


    難怪我渾身是勁,原來他們給我輸入了很多內氣。


    我一抱拳,“辛苦你們了!”


    三人趕緊還禮,“師兄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客氣完了之後,謝予從旁邊拿過那三塊魔徽,“師兄,困住你神識的那股氣場是由這三塊魔徽上發出的。開始我們想盡了辦法,幾乎沒有效果,無奈之下隻好將各自的內氣輸入你體內,護住你的神識。天快亮的時候,你身上突然多了一股靈氣,這靈氣激發出了又一個氣場,把魔徽上的給控製住了。你能平安的度過險關,多虧了那股靈氣。”


    我想了想,“多了一股靈氣……難道是……”


    “你身上是不是帶著什麽法寶了?”雲靈問。


    我看她一眼,心說這幾位真是君子,給我療了那麽久的傷卻沒動我身上的物件。要說我身上的法寶,除了神印,魔徽,就隻有一個青銅魚龍符了,難道是它?


    這幾人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對他們隱瞞,我打定主意,從內兜裏取出了青銅魚龍符,“你們說的法寶,估計是這個吧。”


    “雙魚符!”三人大驚。


    “都認識啊?”我說。


    “這是天音教的法寶,師兄,你從哪得來的?”雲靈趕緊問。


    “一個前輩借給我的”,我說,“看來真是這寶貝救了我,哎對了,你們知道這寶物怎麽用麽?”


    謝予想了想,轉身看看二人,“你們先去休息,我跟師兄說吧。”


    “嗯,好!”雲靈和雲玄點點頭,衝我一抱拳,“師兄,我們先去休息一下。”


    “好,請!”我也一抱拳。


    兩人出了臥室,到客廳去打坐了。


    老驢把門關好,一溜煙的跑過來,“兄弟,快說快說,這寶貝怎麽用啊?”


    謝予看看老驢,“驢哥,你會背誦經文麽?”


    老驢眨巴眨巴眼,“經文?咱想想啊……好像就會一個心經,怎麽啦?”


    “背誦一下吧。”


    老驢清了清嗓子,“呃……後麵的什麽五色皆空,什麽舍利子……哎,得了,不記得了!”


    謝予一笑,看看我,“師兄對心經熟悉麽?”


    我點點頭,“嗯,還行。”


    “這雙魚符是可以打開的,你把另一把交給驢哥”,謝予吩咐。


    我看了看手中的魚龍符,研究了一下,雙手按住魚龍符相向一滑,符分開了。兩個半符一模一樣,我隨手遞給老驢一個。


    “師兄啊,你心裏默念心經,但不要發出聲音,驢哥,你再試著背誦一下,看這次怎麽樣。”


    老驢又清了清嗓子,靜心片刻,“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口齒清晰,聲音洪亮,氣息綿長,他用的竟然是地道的誦經持咒之法,內外呼應,一氣嗬成。這個看似簡單,但如果沒有十年以上的修為,是不可能做的這麽天衣無縫的。


    這雙魚符竟然可以讓老驢達到和我相似的境界!


    謝予看看我,“師兄,這次你心裏什麽都不要想,驢哥,你再試一次。”


    老驢點點頭,再次清了清嗓子,把經文又誦念了一遍。還是那麽工整,因為熟練了些,聽起來甚至比剛才還好。


    謝予笑了笑,“驢哥,學會了麽?”


    “會了會了!”老驢興奮的說,“雖然咱還是不懂這裏麵說的啥意思,但是背下來是沒問題啦!”


    “那你把雙魚符還給師兄,再試一下。”


    老驢把符還給我,又一次清了清嗓子,“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密多時……呃……這個……後麵是什麽來著……怎麽想不起來了?”他驚奇的看著我們,“得,後麵的都忘了!”


    謝予看看我,“師兄明白了吧?這就是雙魚符的作用,這寶貝是可以把修為同步的,其功用奇效世所罕見。”


    “這要是小時候有這寶貝,那咱考試還用那麽費勁嗎?”老驢興奮的說,“曾爺,您可真是撿到寶啦!”


    “是借的,不是撿的……”我邊糾正邊看看謝予,“這麽說,反過來老驢也可以用雙魚符來影響我麽?”


    “驢哥修為遠不如你高,所以他影響不了你”,謝予解釋,“說實話,這雙魚符的威力我以前隻是聽說,今天這是第一次親眼的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四神同咒,虛空得開……”我突然想起來這句話,“我明白了,明白了,玄機就在這雙魚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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