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驢的神情沉重起來,“曾爺,您這唱的哪出兒啊?”


    我笑了笑,“那令牌已經被損壞,現在誰帶著就會傷誰的運,你沒瞧見老樸的下場麽?倒不如讓江嘯靈先送到日本去,這樣的話,大衍會的人一定會想辦法先解開上麵的封印。不過宋天理已經被我的轉離陣所傷,一時之間他自保不暇,哪裏還有功夫去解封印?他不是想要令牌麽,我給他了,讓他看的到卻得不到。這麽一來二去,一段時間內他們根本無暇對付九星會,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


    “您已經肯定江嘯靈是叛變了?”他一皺眉。


    我搖頭,“她雖然和宋天理接觸,但未必就是背叛了九星會,也許是無間道呢。現在不要說什麽叛變不叛變的,為時過早。你給我記住,不管她背地裏怎麽做,隻要她明麵上還沒有公開背叛,那就要把她當自己人。她是個難得的人才,不能輕易給她定論,懂麽?”


    老驢想了想,“是不是真叛變,您算一卦不就知道了?”


    我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哥們兒,並非所有事情都適合用術數來解決。太過依賴於卦,容易被術數控製,著了心魔。道家弟子學的是陰陽理,如果有所得,自然能明虛實,知進退,辨是非。作為共主,整天用卦來揣測手下,那不是什麽好事。世上很多事,用權謀之術來麵對,要更簡單,更穩妥。”


    老驢搖頭,“反正咱不明白,明明可以一卦解決的事,幹嘛非得整權謀,您不累呀?”


    “帥才不及帝王術,兵書不如聖詔書”,我淡淡一笑,“你不用懂,知道該怎麽辦事就行了。好了,咱們出去散散步,回來喝酒,明天回北京!”


    “不用那麽著急,多玩兩天唄!”


    我跳下床穿上褲子,“休息夠了就該回去了,人不能太貪玩!”


    回到北京後,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我喜歡在多個世界之中往返,這樣每一個世界都是新鮮的,都是充滿激情的。在家裏住了些日子後,我帶著思思搬到了酒店裏,每天不是研究術數,就是帶著她去找丁小雨切磋功夫。


    這天玩到很晚,回來的路上下起了蒙蒙細雨。思思開著車,我後麵昏昏欲睡。丁小雨的一個學生從東北老家給她帶來一壇子烈酒,她灌了我足足十幾杯,這回我是真的醉了。


    迷迷糊糊中我按下車窗,一陣清爽的涼風夾雜著秋雨撲到了臉上,我身子一激靈,似乎清醒了些。


    “思思,還有多久能到?”


    “大概十分鍾”,思思說。


    “不著急回去,咱們就在這五環上兜一會吧”,我按起車窗,“難得這麽好的天氣,這麽有感覺。”


    思思笑了。


    “你笑什麽呀?”


    “剛才小雨姐跟我說,你瞧著,路上我師兄醒酒之後,一定會說難得這麽好的天,這麽有感覺……”,思思笑著說。


    我也笑了,“她了解我,知道我喜歡這個。小時候總笑話我,說我和風細雨都是夢,春花秋月總多情,不像個練武的人。哎,沒辦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咱就是喜歡這種感覺,你說怎麽辦?”


    “她那麽說你是因為喜歡你,這麽多年過去了,最終她不也嫁了一個書生氣十足的人麽?”


    “哎哎哎,別拿我和曾誠比”,我不愛聽,“我像書生嗎?就算有點書卷氣咱起碼也是那種仗劍走江湖的書生。曾誠那小子就一書呆子,跟我可不一樣!”


    “書生不會走江湖的,那是小說裏才有的,你自己說的。”


    我無奈,“好吧,這個問題不討論了,算你贏了。”


    這時手機響了,我看都沒看就接了,“喂,哪位?”


    “曾傑,我是宋婕。”


    我一愣,“誰?”


    “宋婕,不記得了麽?”宋婕的聲音很幹脆,“我到北京了,在西客站,怎麽去找你?”


    “哦你……”我回過神來,“你在那等著,我去接你!”


    “好!”她掛了電話。


    我心裏跳的很快,緩了幾十秒,“思思,去西客站,宋婕來了!”


    幾十分鍾後,我在西客站外麵見到了風塵仆仆的宋婕,她還是那麽清瘦,看上去略疲憊,但精神頭還不錯。


    “你一個人來的?”我看看她身後。


    “不用看了,就我一個人,她讓我來找你的”,宋婕看我一眼,“我餓了,還沒吃飯。”


    “哦行,那咱們馬上去吃點,那邊有餃子館。”


    “不在這吃,去你家裏吃。”


    “啊?去我家?”我又是一愣。


    宋婕眉毛一挑,“對,你家!”


    “哦,那好”,我拿過她的包,“咱們走吧,思思正在那邊等著呢!”


    回到家裏,果果還沒睡,一看我領了一個陌生女孩進來她趕緊問我,“這位是?”


    “我朋友,宋婕”,我尷尬著介紹,“她是……”


    “隋小姐吧,你好,我叫宋婕”,宋婕握住果果的手。


    果果懵了,“呃……你好你好,快進來坐。”


    宋婕從身上掏出一個項鏈,“這是我師姐送給你的禮物,請你收下”,說著塞到果果的手裏。


    “你師姐是?”果果問。


    “我師姐姓林”,宋婕淡淡的說。


    “林小姐,林以柔?”果果恍然大悟,“謝謝,來,快請進來吧!”


    對於我和林以柔的事情,果果並不陌生,她知道林以柔為了我損了一世修為,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常說找個機會去湖北看看她。我知道林以柔這輩子不會再見我,因此對果果的提議也就一笑了之了。而宋婕的突然出現,一下子又激起了我內心深處的那段記憶。


    思思和宋婕是很好的朋友,但這倆丫頭在人前永遠是很淡的,放佛看起來像不怎麽認識似的。路上聽說她餓了,回家之後她把宋婕的東西拿到樓上,直接一擼袖子就去廚房給她煮了一大碗麵。


    宋婕吃的很香,好像吃著世界上最好的美味。我從來沒見一個女孩子吃麵條能吃的那麽香,看的我都想跟著吃一碗了。


    果果悄悄把我拉到一邊,“林小姐送我這個,這是什麽意思呀?”


    我接過那項鏈一看,是一條白金鑽石項鏈,上麵透著一股渾厚而純淨的氣場,“這是用來護身的,是她的一番心意,你收下吧。”


    “嗯”,果果想了想,“我是不是也該回送她一樣東西?”


    我一笑,“不用了,她不會收的。她送你這個,就是想告訴你,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果果身子一顫,眼淚奪眶而出,“真的?”


    我抱住她,輕撫她的後背,“真的!”


    其實我心裏清楚,林以柔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我後麵要麵對一個很危險的事情。有這個項鏈保護果果和孩子們,我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就在那一刻,我心裏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等辦完大衍會的事情,我一定馬上娶果果!


    “寶貝,宋婕這次來估計是有事跟我說,你不要擔心,外麵有思思照應,你先回房間去休息吧”,我靜靜的說。


    果果明白我的意思,“那好,我不打擾你們了,替我招呼好宋小姐。”


    我點點頭,“好!”


    宋婕吃完了之後,看看思思,“不夠吃,再給我做兩碗。”


    思思一愣,“你幾天沒吃飯了?”


    “兩天。”


    “那就是了,一次吃那麽多,會撐壞的”,思思說。


    宋婕一笑,“盡管做你的去,我自己什麽樣自己還不清楚?”


    連吃三碗之後,宋婕放下筷子,看看我,“不要問我,今天我什麽都不想說,兩天沒睡覺了,我要休息。”


    我隻好點點頭,“那行,你早點休息吧。”


    宋婕想了想,“師姐讓我到北京之後,先把那項鏈送給隋小姐。至於其他的事,她不許我在你家裏說,所以我去睡覺,明天你找個安全的地方,我們再慢慢聊。”


    “好”,我看看思思,“帶她去你房間吧,別的房間她也住不慣。”


    思思點點頭,站起來一拉宋婕,“走吧,睡覺去。”


    客廳裏就剩下我自己了,頓時覺得很無趣,於是上樓來到書房裏。打開電腦,看了一會電影,心理莫名的煩躁起來。我掏出手機,看著林以柔的號碼,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撥。


    以她的個性估計早就換了號碼,這次宋婕八成不會再告訴我了。我不怕麵對危險和挑戰,但我忍受不了這種若有若無的相思。那項鏈上的氣場極其渾厚純淨,難道她已經恢複了?可是她明明又說過,自己的傷太重,恢複不了的。一時間我的腦子裏全是林以柔的身影了,心亂如麻,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什麽,歉意麽?


    我下意識的打開瀏覽器,登陸進那個術數論壇。幾天沒上,又積壓了一百多條信息。我逐一打開看了看,大部分都是無關緊要的。最後我點開了紅肚兜的那條信息,關於程睿兒的。


    “紅肚兜,你在不在?”我回複。


    很快信息回來了,“在,蝦米大師。”


    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在,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點著煙使勁吸了幾口,“幹嘛呢?”


    “剛洗完澡,無聊中”,她說。


    “那正好”,我猶豫了一下,“我有點心亂,你給我算一卦吧……”


    我正要點發送,眼前突然一道白光,意識瞬間懵了。


    “曾傑,你要幹什麽!”仿佛是林以柔的聲音,直直的鑽進了我的腦子,我身上放佛過了一下電,頓時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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