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我問。


    “最近五個月來,每個月大衍會都會派一位高手秘密來中國”,老驢說,“江嘯靈懷疑他們有什麽陰謀,建議咱們應該提前做些準備。”


    自兩年前鹿岩島一役之後,大衍會已經消停了很久。表麵上,他們與九星會不算敵人,也算不上朋友。他們的宗旨是毀滅日本,九星會則是一個世界性的術數組織,兩者本來沒有利益上的瓜葛。但近年來他們的勢力膨脹迅速,極力想擴大自己的影響。加上九星會中三位日本星主都出身日本五大陰陽世家,和大衍會曾有世仇,所以這裏麵的關係就十分微妙。


    他們想對付九星會的星主,而保護星主極其家人的安全是九星會的重要使命,這麽一來二去的,兩家實際上早已不宣而戰。我曾經密令江嘯靈,讓她監視大衍會的動向,在沉寂了兩年之後,現在他們又要開始有所行動了。


    “這麽說已經有五位高手來中國了,知道他們要做什麽麽?”


    “不清楚,江嘯靈準備去韓國的時候當麵向您匯報”,老驢頓了頓,“曾爺,這些小日本子來者不善,咱不得不防啊。”


    “來的都是日本人麽?”我問。


    “她沒說,估計是想當麵跟您說”,老驢說,“誠田由美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三天之後就可以去韓國。”


    “行,那就趁老樸這個生日,大家聚聚吧。”


    老驢一笑,“曾爺,這次帶咱麽?”


    我想了想,“一起去吧。”


    “嘿嘿,那感情好,咱就怕您不帶我呢”,老驢放心了。


    “你丫現在是驢爺了,這種場合當然要帶著你”,我淡淡一笑,“好了,正事談完了,中午你安排點好吃的,這些日子太累了我得好好補充補充。”


    “沒問題”,老驢眼睛一亮,“哎對了,畢力格給咱送來一壇子酒,特好用,中午您試試?”


    我搖頭,“我身體挺好的,不需要那個,您哪,還是自己慢慢享用吧!”


    “嘿嘿,說實在的,要不是隋明那廝咱看不上眼,給他搞兩壇子來喝下去沒準他就好了呢。”


    我看他一眼,“別拿我大舅子開涮了。”


    老驢湊過來,“哎,說真的,他就真沒治了麽?”


    我點點頭,“難,東瀛蠱造成的傷,一般都是不可逆的,不能說沒希望治好,但希望很渺茫。”


    “可憐徐揚了,挺好的一個女孩,模樣也端正,就這麽浪費了……哎”,老驢惆悵著搖搖頭。


    “你丫正經點,那是果果的嫂子!”我瞪他,“不許耍心思!”


    老驢無奈,“哎我說哥們兒,您第一天認識咱?”


    “就是認識你太久了,才對你不放心”,我說,“徐揚不僅僅是果果的嫂子,還是我朋友,懂嗎?”


    “哦……”老驢笑著點點頭,“懂了,懂啦,哈哈哈……”


    晚上,隋家。


    我未來的準嶽父隋光遠一看我和果果回來了,喜笑顏開,準嶽母更是親自下廚給我們準備了一桌子菜,全是我和果果愛吃的。如今他們對我都很不錯,真正把我當成了自家人。上次隋光遠的一個東北老戰友給他送來三條十幾斤重的江魚,他留下一條,給我們一條,剩下一條最大的,他派人開車直接送到了我爸媽那裏。過去的不愉快早已煙消雲散,如今我時不時的也開始把這裏當家了。


    “曾傑啊,這是爸專門給你留的酒”,他一指桌上的酒壺,“貴州毛家寨,你嶽母的兵自己開的小燒鍋,每個月隻釀三百斤,這一瓶可是珍藏了二十六年了。”


    “謝謝爸”,我站起來準備倒酒。


    果果搶先一步拿起酒壺,先給隋光遠倒上,然後給我滿上,“你坐著喝酒吧,倒酒的事我來。”


    隋明幹笑幾聲,“這就太烈,我喝不了,還是喝點清酒吧。”


    “爸,這幾天孩子們在這,給您添麻煩了”,我端起杯子,“我敬您一杯。”


    隋光遠臉一沉,放下酒杯,“你這是什麽話,我外孫子外孫女來,還說麻煩?”


    我尷尬的笑了笑,“是我說錯了,那這一杯我先喝了,罰自己!”說完我一飲而盡,果果又給我滿上了。思思站起來,“隋姐姐,酒還是我來倒吧。”


    “那……行”,果果把酒壺遞給她,“你就替我辛苦一下,我去廚房幫幫忙。”


    “思思啊,坐下坐下,酒壺就放這,我們爺倆自己倒”,隋光遠趕緊說。


    思思一笑,坐下了。


    幾杯酒下肚之後,隋光遠臉上泛起了紅暈,“曾傑啊,你知道,我和你嶽母都喜歡孩子,你跟果果又都忙。要不就把孩子交給你嶽母帶吧,你放心,我們一定把他們照顧好,你看行不行?”


    我一愣,“這……”


    隋明趕緊說,“咱爸咱媽就是太喜歡倆孩子了,平時三天兩頭的往你那跑也不是個事。現在咱家生意也上了軌道了,果果的事越來越多,你就把孩子放這吧,咱媽那份細心你還不放心?”


    “要不這樣吧”,我想了想,“等回去我和果果商量一下再給您回話,您看行不行?”


    隋光遠遲疑了一下,“也好,你們商量一下,來,咱們喝酒。”


    其實我很理解我準嶽父和準嶽母的心情,一來隋明現在成了廢人,他們抱孫子的希望極其渺茫,而倆人又都很喜歡孩子,所以對曾麒和曾琳格外的疼愛;二來他們也是希望果果能騰出時間來,照顧生意倒是其次,他們更希望果果能快點生個孩子。


    理解歸理解,但我心裏不願意這樣。


    隋明的性情現在變的非常溫和,對兩個孩子也特別的溺愛。但再燦爛的笑容也掩飾不住他內心的那種失落,其實何止是他,徐揚也是如此。


    封印了夜海之靈後,橫山家原諒了隋明,和隋家的合作也重新上馬了。但這東瀛蠱造成的後遺症卻像一個陰影籠罩在隋家人的心頭,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隋明罪有應得。


    我暗中曾經不止一次的跟日本的幾位星主探討,有沒有辦法能治好隋明的後遺症。幾位星主都無能為力,最後是橫山宏給指出了一個方向,他說根本一本古籍的記載,隻要能找到東海鮫人的鱗片,或許能配成藥物治好隋明。


    東海鮫人,中國古代史裏有記載,據說秦始皇陵裏用的就是鮫人的油脂做蠟燭……可是現在去哪找?就算有鮫人估計也早滅絕了,這話等於就是沒說。


    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帶著孩子告辭回家了。思思開車,我和果果抱著孩子坐在後麵。


    “爸媽有沒有跟你說,讓咱們把孩子交給他們帶?”我問果果。


    果果一愣,“今兒跟你又說了?”


    我點點頭,“我說咱倆商量一下。”


    “商量什麽呀,我不答應!”果果很幹脆,“上次他們說我就沒答應,這次是改策略了,想從你這裏找突破口。”


    我看著她,“其實他們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老人喜歡孩子,你自己平時又那麽多事。”


    “你甭說了”,果果親了親懷裏的曾麒,“孩子這麽小,還是跟著媽比較好。再說了,就他們那種溺愛法,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把倆孩子給我寵的不像樣子,絕對不行。”


    “怎麽跟他們說?下次問我的話,我總得有個回話呀!”


    “你就說我不同意,再說了我現在也沒耽誤工作呀”,果果說。


    “你看不出來他們的意思麽”,我一笑,“他們是想咱倆再生一個。”


    “我現在不考慮,孩子這麽小,再生一個都受委屈”,果果笑了,“等兒子能闖禍,女兒會哄媽了我再給他們生個小弟弟,這樣不是更好麽?”


    “果果,委屈你了”,我心裏一熱。


    果果看我一眼,“我委屈什麽,倆孩子才委屈。才幾個月就離開小雅,要是我們再把他們交給別人帶,那將來孩子見到親媽得多委屈?咱不能為了自己清靜不考慮孩子的感受,要不然我這個媽媽當的也太不負責了。”


    我沉默良久,“小雅即使回來,以她的性格也不會想把孩子要回去的,你不要擔心。”


    果果一笑,“她不會要回去,將來我也得讓孩子們知道她是誰。你不是女人你不懂……”


    我沒說話,看看懷裏的曾琳,她正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的夜色,那神情像極了淩曉雅。


    回家之後,果果哄孩子睡覺,我自己來到書房,打開電腦。論壇上收到了近三百條信息,其中有近一百條是巧克力哥發來的。我看都沒看,全選,刪除。刪了幾頁之後,有一條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是紅肚兜發來的。


    “蝦米大師,我有個朋友叫程睿兒,她說跟你聯係了,你們也見了麵。你我雖然非親非故,總算不打不相識,所以我想提醒你一下,程睿兒這個人精神不太正常,整天愛幻想。如果她跟你說她是什麽天界中人,公主轉世的話,請不要當真。我男朋友曾經被她迷惑,跟著她出去尋夢,花了很多錢,人也被蠱惑的五迷三道。我佩服你是個高手,希望你不要像我男朋友一樣上她的當。你我萍水相逢,肺腑之言,如有冒犯,萬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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