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什麽?”我問。


    “婷,不要生氣,見麵解釋!”老驢高聲念道。


    我看看許墨,“不問地址,隻說見麵,是譚述無疑了。現在他已經確認了李老師沒事,兩三天內必來北京。”


    “好!我去會會他!”許墨冷笑。


    “你聽話,就在這安心住著,照顧你媽媽,其它的事哥哥給你辦”,我看看思思,“思思,布置五行玄關陣!”


    “好!”思思站起來,走到客廳中央掐手訣準備布陣。


    “哥哥,我打個電話自然有人來照顧她,我和你一起去。”


    我搖搖頭,“有五行玄關陣在,譚述找不到這裏。你媽媽估計明天晚上就能醒過來,醒來之後她身體會很虛弱,你可以用內氣幫她恢複。換別人來看到她這樣子,以後她還怎麽在圈子裏混?外麵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一會我們就走,等你媽媽醒了之後給我打電話,我要問她些事情。”


    從希爾頓出來,我們直接開車回家。一路上我不住的盤算,譚述來了之後必然會先找李玄婷,找不到的話估計就會去找老驢。大概估算一下,應該還有個兩三天的時間。現在是該看看那佛珠和經書的時候了,至於玉蓮禪社到底想幹什麽,等見了譚述自然就清楚了。


    到家之後,我讓老驢先走了,“這幾天你哪也別去,就在茶館裏待著,等那個譚述去找你。他找到你之後,你就說我沒空,等到他第三次去茶館的時候你再給我打電話。”


    “好,明白!”


    吃過晚飯,我叮囑思思,“我先去書房,你一會收拾完了就上來找我。今晚咱倆一起好好研究一下那佛珠和經書,你白天費了內氣,如果身體內就先打坐再上樓,我等著你。”


    思思點點頭,“嗯,你先上去,我隨後就來!”


    來到書房裏,我解開禁錮陣法,打開皮包,將佛珠和經書取出來擺在桌案上。這佛珠看起來不像宋朝的物件,估計至少已曆千年,上麵隱隱的透著一股靈氣。經書用紅布包裹,紅布一解開,一股怨氣散發出來。


    經書中含著這麽重的怨氣,不常見,我暗運內息,先保護好自己,然後翻看這本經書。自從終南山回來後,不到不得已我輕易不願意召喚火鳳凰或者使用那些威力強大的咒語。既然淩曉雅說我接下來可以輕鬆一陣子,那我就盡量低調。也許是經曆的事情多了,現在越來越想隱住自己了。這是好事,做個普通人一直是我的向往,那第一步就從隱住自己開始。


    經書翻了幾頁之後,我大概明白了這怨氣的來曆。此經是刺血而書,這血不像是普通僧人的血,其中虔誠之意雖有,怨恨之氣更強。當初刺血抄經的這個人,想必心中是含著很大的仇恨。如此一來,那抄經又為何?是為了平複心魔還是為了別的?


    看這書上的字跡,飽滿而有張力,其中透著一股王者霸氣,書寫的這個人心裏不隻有仇恨,還有一種貴族的驕傲。這麽說這個人應該是個王族中人。書的扉頁上記錄著這麽一段話,“永昌二年,弟子道源,刺血為墨,恭書此如來真釋,無上妙法。弟子十惡之身,罪孽深重,沉淪性海,苦覓玄燈,惟求佛祖垂護,明月當空,盡除心魔,酷戒滅障,早證菩提。”


    我仔細琢磨這段話,明明一個禪宗和尚,怎麽說的像個律宗僧人?其中苦覓玄燈一句,頗有道家風範,因為佛家一般不用玄燈這個詞難道這個人曾經是個道家弟子?禪宗以明月代指本性,佛性,所以明月當空,盡除心魔,這句話頗有禪意,原本正常。但和後麵的酷戒滅障,早證菩提一搭配,似乎又有些矛盾。


    沉思片刻,我心裏大概明白了。永昌是武則天的年號,而明月當空這四個字在唐朝還有另一個含義,就是可以代指女皇。武則天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武曌,曌字的含義就是明月當空。這個僧人出身王族,而李唐王室自稱道祖之後,將道祖奉為太上玄元皇帝,並以道教為國教。玄燈之說,也許是他有意的留下自己的身份,告訴後人他本是李唐皇族。


    按照這個思路重新理解的話,這個僧人不說自己罪惡,卻說自己十惡。古代十惡之罪中最有名的就是,一謀反;二,大逆;三,謀叛;四;惡逆;五,大不敬……這似乎是說他是李唐皇族,曾經參與謀反,後麵的沉淪性海,苦覓玄燈,是說他失敗之後到處逃亡尋求庇護。


    如此說來,後麵的,“惟求佛祖垂護,明月當空,盡除心魔,酷戒滅障,早證菩提”幾句話,就不是一個修行人的清靜之言了,而是對武則天充滿了仇恨的詛咒。這個僧人遁入佛門,根本不是為了修佛,而是為了逃生,為了複仇,因而這血中才帶著這麽大的怨氣。這經書既然是玉蓮禪社的寶物,看來玉蓮禪社守護的根本不是什麽禪宗終極之秘,直覺告訴我,這秘密的關鍵就在這位唐朝的王族僧人身上。


    合上經書,閉目沉思,難不成那位青蓮尊者就是抄經的人?那天他失敗之後,說的最後兩句話是,“緣起緣滅隨自在,白衣秀士彼岸花……”彼岸花原名曼珠沙華,是佛家吉兆四華之一,據說能見花除惡。這曼珠沙華最有名的出處,恰恰就是這部《妙法蓮華經》。


    這時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吧!”


    思思開門進來,手裏端了一杯茶,給我放在桌案上。


    “思思,你看這佛珠和經書,能看出什麽?”


    她靜心凝視片刻,“是那個和尚!”


    果然是如此,我會心一笑,走到她身邊拉她一起坐下,“這經書是用血為墨抄錄而成,血氣中含著很重的怨氣,可那佛珠上卻隻有靈氣,沒有絲毫的陰翳。我懷疑那和尚根本未曾帶過這佛珠,兩者似乎有點對立。”


    “為什麽不用法術看一下?”


    “什麽都用法術就沒意思了,再說這個事情不值得用法術”,我頓了頓,“這兩個物件應該都是玉蓮禪社的,早晚要還給他們,其中的秘密咱們知道的多了不好,知道的越多,別人對你的要求就更多,明白麽?”


    思思低下頭,“是我沒用,幫不了你,如果我會你那種法術,就不用你費心了。”


    “我讓你來書房,不是為了讓你學法術,用法術,就是想讓你陪陪我,和我說說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我握住她的手,心裏一陣踏實。


    思思一笑,點點頭,“那裏麵的秘密,你已經知道了。”


    我搖頭,“隻是一部分,還有些地方不清楚,不過不重要。等李老師醒了,譚述也來了,他們或許會告訴我們。思思,我就是在想,仇恨的力量真是太大了,像這經書上的血字,已經一千多年了,怨氣竟然還這麽強烈。”


    她聽不太懂,不解的看著我。


    我沉默片刻,一看她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好啦,扯遠了,你用陣法把它們封起來,然後一起去洗漱,今天早點休息。”


    兩天後,李玄婷醒了,我帶著思思一大早趕到了酒店裏。


    “李老師,感覺怎麽樣?”我問。


    李玄婷神色疲憊,“小七爺啊,沒事,可能是前段時間練功有點過度,所以身體虛弱了,才被那……”


    “拜托!”許墨無奈,“你的命都是哥哥救回來的,何必這麽虛榮?你說實話不好嗎?”


    李玄婷一陣尷尬,“呃……這……”


    “李老師,現在時間很緊迫,譚述已經來北京了,所以有幾個問題希望您清楚的回答我,好不好?”


    一聽譚述的名字,李玄婷眼神一下子複雜起來,又是驚喜又是怒,“他在哪裏?還有臉來找我?”


    “媽媽,你別問那麽多,養身體要緊,哥哥問你什麽你回答就是了,不要那麽羅嗦!”


    我等李玄婷神色平和了些,然後開始發問,“李老師,你記得譚述帶你參加的是什麽重要會議?那佛珠和經書是誰給你的?”


    李玄婷回憶了一下,“是這樣子的小七爺,他是一個禪社的長老,那天找我,說他們禪社要開一個重要會議,需要請一位高人到場,他覺得我非常合適。”


    許墨苦笑著搖搖頭。


    李玄婷看了女兒一眼,“那我就跟他去了,到了那裏,發現開會就幾個人。他們拿出那本經書和那佛珠,說這兩樣寶物裏麵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從北宋到現在一直沒有解開過。譚述說請我幫忙,說他十分看好我的能力。”


    “那你就答應了?”許墨無語了。


    李玄婷點點頭,“我哪裏想到會這麽危險,他說很簡單,就是讓我戴上佛珠,然後念這個經文。說這經文和其它的《法華經》不同,裏麵有一部分別人看不懂,必須是極有靈性的人才可意會。他們請我試一下,讓我看懂之後再講給他們聽。那我就想,不就是讀經嗎,我又不是沒讀過,反正解釋不了的話大不了直說就是了,於是我就答應了。”


    “後來呢?”


    “誰知我一念那經文,突然從外麵來了一個年輕的和尚,他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坐在對麵說跟我請教一下佛法。我當時意識就開始模糊了,然後就和他談了起來……之後越來越累,無法自拔,再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點點頭,帶佛珠,念經書,然後和尚出現,這挺有意思。這時電話響了,我衝許墨和李玄婷示意,來到客廳接電話。


    “曾爺,譚述那老小子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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