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思思和宋捷回來了,梁世輝夫婦送她們來的。思思告訴我,昨天梁家闖進三個搶劫的蒙麵歹徒,劫持了梁可,梁萍為了救梁可被歹徒刺傷了,梁可也受了傷。幸好思思和宋捷在,一頓暴揍,三個歹徒都被打成重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那些警察沒說你們防衛過當吧?”我看著她倆。


    “如果不是我攔著思思,三個畜生昨天就去陰間報到了”,宋捷說。


    “小七爺您放心,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可以搞定”,梁世輝說,“多虧了秦小姐,不然梁可的命就保不住了。”


    “好,梁先生,你們先去大廳等我們,我們收拾一下。”


    “好,我們先下去。”


    宋捷一拉思思,“他們要說悄悄話,別當燈泡了!”


    等他們都走了,我關好門,回來抱住林以柔。


    “很多人以我為依靠,我不能有始無終”,她頓了頓,“我把你介紹給許氏兄弟,那些人以後再有問題就會請你幫忙。李老的徒弟們多不成器,他老人家也是希望你將來能指點他們修行。”


    “我是來破局的,可從一開始,你就給我做了一個局”,我把她攬入懷中一陣熱吻。


    良久,她輕輕推開我,“人生何處不是局?我們說是給人破局,其實不也是在給自己破舊局,做新局麽?”


    一個小時後,我們走出酒店,在門口分別。宋捷從許氏兄弟那裏借了一輛車,開車回宜昌,我們則坐梁世輝的車,去天河國際機場。臨別一個擁抱,一句保重,再無其他。


    一路上我麵無表情,看著外麵的風景,誰也不敢打擾我。半個多月前,我來到這個城市,認識了林以柔;半個多月後,我離開這個城市,留下了我的夢。真如一場夢,夢醒了,她走了,曾傑從此,不再多情。


    到了機場,買好機票,跟梁氏夫婦客氣的又寒暄了一陣,然後帶著思思過安檢,準備去候機。


    飛機還要兩個多小時才來,我讓思思看著行禮,自己溜達到候機區的一個書店裏,翻閱書架上的圖書。有一本術數全書,精裝的,我翻了幾下放下了。從旁邊拿起一本時尚雜誌,看的津津有味,原來做個普通人,也不錯。


    雜誌看了一半,手機響了,我心裏一動,看來今天這機票得改簽了。拿出手機一看,是九叔打來的。


    九叔曾雪明,是老七爺的小兒子,我不敢怠慢,趕緊接聽。


    “喂,九叔!”


    “小傑子!曾誠出事了!”九叔很焦急。


    曾誠是九叔的兒子,曾家到我們這一輩,是兄弟十一個,曾誠是最小的弟弟。


    “九叔您別急,慢慢說,怎麽了?”


    “他前幾天說去太原見同學,結果從前天晚上開始就聯係不上了,你九嬸都快急瘋了。”


    “報警了麽?”


    “你七爺爺在世的時候說過,曾誠二十三歲的時候有個關口,叮囑我到時候千萬不能報警,讓我找你,說隻有你能救他,小傑子,曾誠還小,你可以一定幫幫九叔……”九叔哭了。


    “九叔您別著急,我馬上去太原找曾誠,您告訴九嬸,小傑子保證把弟弟帶回來!”


    “行,聽你的口氣,你心裏有譜,我這心裏才踏實點”,九叔情緒稍微安穩了些,“要是他被傳銷什麽的拐了,咱不行拿錢把孩子贖回來,需要什麽九叔聽著。”


    “您不用操心,好好安撫好九嬸就行,我找到曾誠,一定把他安全送回去,您放心!”我邊說邊起了一卦,火澤睽變天澤履,看來他是因為桃花惹了江湖中人,給困住了。


    “小傑子,九叔拜托你了”,九叔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放心九叔,一有消息,我馬上給您打電話!”


    掛了電話,我放好雜誌,回到候機區拿起行禮拉著思思去改簽機票。在機場的南航售票處,換了兩張飛往太原的機票,然後打電話給老驢,讓他帶上家夥事兒,立即飛太原,機場會合。


    這次可能要跟人動手,最好找個高手,多一層保障,想到這我又給師妹丁小雨打了個電話,請她去太原幫忙。


    “沒問題!我可以多帶幾個能打的!”丁小雨就對這個感興趣,“兵器不好帶,到了太原咱們再置辦!”


    “妹妹,咱們不是去火並,我估計曾誠是惹了道上的人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低調點好。”


    “太原……”她想了想,“行了我心裏有數了,放心,我自己去,咱那有朋友!”


    “好,辛苦你了妹子!”


    “是要打架?”思思眼睛一亮。


    “行文事者,必有武備!”我看看她,“做好準備,總沒壞處。”


    兩個小時後,我們登上了飛往太原的航班,在飛機轟鳴著飛離地麵的一刻,我不由得想起了童年,想起了九叔。


    老七爺有兩個兒子,五叔曾雪山和九叔曾雪明。兄弟倆同父異母,脾氣截然相反。比起性格暴躁的五叔,我們更喜歡溫文爾雅的九叔。他從小讀書就好,考上了中專,畢業後分配到了縣裏的化肥廠當技術員,並在那裏娶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就是我九嬸。


    九嬸的父親是縣工業局副局長,家裏有錢有勢。後來國企改製,化肥廠黃了,九叔兩口子跟嶽父借了錢下海經商,做起了鋼材銷售的生意。那時候全國各地大搞基建工程,各種鋼材緊俏。他人性好,九嬸又善於經營,生意紅紅火火,賺了不少錢,後來就搬去省城了。


    九叔對我們這些侄子侄女特別疼愛,每次回村裏都給我們帶很多好吃的。那時候村裏條件不好,見到一瓶礦泉水都當是寶貝。知道我喜歡看書,九嬸每次都會給我買些新書帶回來。在當時的農村,根本買不到這些大城市裏看似平常的書籍,也買不起。


    我爸經常就教育我,看看你九叔,好好學習,將來也考中專,進工廠,你九叔就是從工廠幹起的。但因為九嬸是獨生女,家裏又是高幹,九叔過年經常要在嶽父家過。我爸看到後又心裏不是滋味,不住的提醒我,告訴你,將來一定不能找有錢人家的閨女,一定要找個工人家庭的,踏踏實實的!你要是敢找個高幹子女或是有錢人家小丫頭回來,我就把你們轟出去!


    老七爺是我師父,對我有再造之恩,九叔九嬸從小那麽疼我,曾誠又是我弟弟,不管多大的困難,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武漢已經成了雲端下的一片燈火,我的新征程開始了。


    晚上九點多,我們到了太原武宿國際機場,老驢和丁小雨已經先到了。會合之後,登上大巴趕往太原市區,先住下再從長計議。


    路上,老驢坐我旁邊,思思和丁小雨坐後麵。


    “曾爺,怎麽話少了?”老驢問。


    “以前話多麽?”


    “多,比現在多,擔心咱弟弟?”


    “你說呢。”


    老驢一拍我大腿,“放心吧,咱驢哥一來,您辦什麽都順!”


    我笑了笑,“好。”


    “師兄,你真不一樣了,怎麽著,在武漢經曆了什麽事讓你頓悟了?”


    “我哪不一樣了?”


    “有點冷了,廢話不多了,眼神更男人了,更有味了……”老驢端詳著我,“行,不錯!”


    “你話真多!”我閉上眼睛。


    老驢自覺無趣,打開手機,“呃……那就說說住的事吧,曾爺,咱有個網友是個大堂經理,她們酒店在杏花嶺區。還有一個網友在迎澤區,他說他家飯店旁邊不遠有一個不錯的星級酒店,咱去哪個?”


    “迎澤?”我心裏一動,睜開眼睛,“去迎澤區!”


    到了才知道,這個所謂的星級酒店,就是一個稍微大點的賓館,在一個大廈裏麵。從大廈外麵的牌子看,裏麵至少六七家這樣的酒店。


    老驢的網友親自來迎接,網名叫亂輪!


    我看老驢一眼,“你這網友夠個性的。”


    “嘿嘿,魔獸裏認識的,一個工會的,他是副會長,是個戰士,拿著個大斧子,所以叫亂輪”,老驢解釋。


    亂輪的真實名字叫陳鐸,很熱情的把我們領到賓館辦好手續,然後請我們去他飯店吃飯。閑談中才知道,原來這賓館是他舅舅開的。


    “瞧你丫交的這人!”丁小雨不屑的看著老驢。


    “你小點聲!”老驢生怕陳鐸聽見,“人不錯的,再說了,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有個本地朋友好辦事!”


    丁小雨更不屑了,“朋友?我也有!明天我就去找他,他在這開武館的!”


    “哎我說你較勁是不是?”


    “不服?”


    老驢趕緊把話憋回去,“好男不跟女鬥……”


    這時陳鐸從櫃台拿了一瓶老汾酒回來了,“來來來,曾爺,您嚐嚐這個,這是山西特產,世界有名!”


    “謝謝”,我看了思思一眼,思思會意,站起來接過老汾酒,擰開給我們倒上。


    “陳先生。”


    “哎……遠了遠了,叫我亂亂就行,都這麽稱呼!”陳鐸一口山西普通話,很有意思。


    “要不教他輪子也行,我就那麽喊他!操,一個大老爺們還他媽亂亂,卡哇伊啊你!”老驢吃了口菜。


    陳鐸趕緊陪笑,“驢爺說的對,叫我輪子也行,哈哈……來來來,曾爺,驢爺,兩位美女,咱們走一個!”


    喝完之後放下杯子,陳鐸趕緊拿過瓶子給我滿上。


    “輪子兄弟,向你打聽個事,這些日子,迎澤區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


    陳鐸一看我的眼神,就明白了,神秘兮兮的湊過來,“曾爺好眼力,您問我還真問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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