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鳶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倒讓旁邊的墜兒看的暗暗著急,卻不能當著水玲瓏和陳纖纖的麵做什麽,隻能不安的看著對麵的兩個人。


    水玲瓏和陳纖纖相互看了看,目光裏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水玲瓏趕緊站起身來,親自倒了一杯酒滿臉誠懇說道:“王妃,前兩日是妾身衝撞了王妃,是妾身不對。所以,這杯酒還請王妃喝下,希望王妃能原諒前兩日妾身的罪過,王爺哪裏妾身也好交代!”


    墜兒趕緊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酒杯,猶豫了片刻,還是端到了木鳶兒麵前。


    木鳶兒像是根本沒有任何防範一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木鳶兒將第一杯酒喝完了,水玲瓏眼裏閃過喜色,很快就又倒了一杯酒,“王妃,這杯酒,是妾身敬王妃的,王妃進王府之後,妾身本應當日日去拜訪的,隻是聽說王妃喜歡清淨,這才沒有敢輕易打擾,也是妾身的罪過。所以,這第二杯酒,王妃是無論如何也要喝的,妹妹,你說是也不是?”


    陳纖纖趕緊符合道:“水姐姐說的沒錯,這杯酒王妃自然是要喝的,這樣妾身們心裏才舒服些。”


    “這杯酒我喝了就是了。”木鳶兒微微一笑,吩咐墜兒,“墜兒,還不趕緊把酒端過來?”


    墜兒踟躕片刻,不安的看向木鳶兒,“可是,王妃……”


    看水玲瓏和陳纖纖的架勢,分明就是想要將木鳶兒灌醉,她是木鳶兒的貼身丫鬟,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主子被灌醉。


    “看來王妃身邊的丫鬟真是衷心耿耿啊。”水玲瓏看向墜兒,麵容上顯出冷意來,“怎麽,你不讓王妃喝酒,是懷疑本夫人和二夫人要謀害王妃嗎?”


    陳纖纖也冷冷看向墜兒。


    墜兒被她們二人的目光看的一個激靈,趕緊接過水玲瓏手裏的酒杯,喏喏說道:“大夫人、二夫人,奴婢不敢!”


    “你們跟個小丫頭認真做什麽!”渾不在意的接過墜兒遞過來的酒杯,木鳶兒又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笑著說道:“既然你們有這份心,那我喝了就是了,墜兒是為我好。”


    水玲瓏和陳纖纖又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賠笑說道:“是是是,妾身們都羨慕王妃身邊有這麽忠心的丫頭呢,剛才妾身們都是跟墜兒這丫頭開玩笑,王妃你別放在心上。”


    說完之後,水玲瓏又敬了木鳶兒一杯酒。


    等木鳶兒喝完第三杯酒之後,水玲瓏又朝著陳纖纖使了個顏色,陳纖纖立刻會意,也親自倒了一杯酒端了起來,“王妃,今天雖然妾身想成全水姐姐向王妃你請罪,但是事先卻騙了王妃,所以這杯酒妾身敬王妃。”


    看她端著酒杯來到木鳶兒麵前,墜兒趕緊伸出手去接她手裏的酒杯。


    “這杯酒,我自然是要親自敬王妃的,你這個丫頭倒是積極。”陳纖纖卻避開墜兒伸過來的手,親自端著酒杯來到了木鳶兒麵前。


    墜兒愣了愣,終於小心翼翼說道:“二夫人,這些粗活原本就是奴婢們做的……”


    “你這丫頭真是不會說話,王妃身份尊貴,又豈是我們能比的了的,就算本夫人親自將酒杯端到王妃的麵前又有什麽打緊的?”陳纖纖嗔怪道:“王妃,你說是也不是?”


    墜兒還想說什麽,木鳶兒卻已經伸手端過陳纖纖遞過來的酒杯,“二夫人伶牙俐齒,隻是委屈你了。”


    “委屈什麽,隻要王妃高興,妾身什麽都願意替王妃做。”等木鳶兒喝完酒杯裏的酒之後,陳纖纖已經又倒了滿滿一杯,順勢遞到了她的麵前。


    木鳶兒仿佛渾然不覺一般,又伸手接過一飲而盡。


    就這樣,水玲瓏和陳纖纖以各種借口敬了木鳶兒許多杯酒,可是木鳶兒都一一接過喝完,絲毫不覺得有什麽異樣。


    幾杯酒下肚之後,木鳶兒一張小臉上漸漸染上了一片紅暈,眼神也漸漸開始變的迷離起來。


    “兩位夫人,王妃她已經醉了,要是待會兒王爺看到了不好,還是讓奴婢扶著王妃回屋吧?”墜兒小心翼翼對水玲瓏和陳纖纖說道。


    木鳶兒卻一把推開站在自己麵前的墜兒,口齒不清說道:“誰說我醉了,我沒醉,沒醉……”


    水玲瓏和陳纖纖相互看了一眼,水玲瓏嬌笑著說道:“墜兒,你這丫頭倒是忠心,好吧,既然王妃醉了,那你就扶王妃回屋吧。但是,你路上千萬要小心,若是王妃出了差錯,本夫人可饒不了你!”


    “是,兩位夫人放心,那奴婢就扶王妃回去了。”見水玲瓏和陳纖纖同意,墜兒暗中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攙扶起木鳶兒,“王妃,咱們回去吧,奴婢扶您回去。”


    水玲瓏和陳纖纖一起將木鳶兒送到門口,看著墜兒扶著她離開之後,臉上都露出了冷然的笑容。


    明明小半個時辰,墜兒攙扶著木鳶兒卻用了更久的時間才將木鳶兒攙扶回了屋子。


    她吃力的將木鳶兒扶上了床,替她脫掉了鞋子,又熱了毛巾替木鳶兒擦了臉,嘴裏嘟嘟囔囔說道:“明明是她們兩個人將王妃灌醉的,還要裝好人,臉皮真是厚的可以,要是讓王爺知道了……”


    她正在說的時候,卻聽到身後一個聲音接嘴說道:“要是王爺知道了又怎麽樣?”


    墜兒沒想到會有人接著說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扭過頭來看向一臉笑容坐著的木鳶兒,結結巴巴問道:“王,王,王妃,您,您……”


    “我剛才明明快醉了,現在為什麽又清醒了,對不對?”看她結巴的厲害,木鳶兒笑著從床上下來,緩緩來到了桌前坐下。


    “對對對。”墜兒這才回過神來,幾步走到木鳶兒跟前,拚命點頭,又一臉疑惑問道:“王妃,兩位夫人灌了你那麽多酒,而且剛才奴婢明明是將你攙扶回來的,你怎麽這麽快就清醒了?”


    看墜兒一雙清麗秀眉緊緊皺在一起,小臉也跟著皺成了一團,木鳶兒無奈搖頭說道:“墜兒,你難道還沒想到,剛才我不過是裝醉而已。之所以到屋內才讓你知道,就是怕她們派人跟著。”


    墜兒愣住了!


    “奴婢就知道,王妃怎麽會這麽容易就上了她們的當,原來王妃都是裝的。”等回過神來之後,墜兒小臉上全是崇拜,用得意非凡的語氣說道。


    木鳶兒看的好笑,故意逗她道:“墜兒,那你倒是說說,我上了兩位夫人的什麽當?”


    “這……”墜兒又愣了愣,搔了搔腦袋,顯然被木鳶兒問出的這個問題難住了,鼓著小臉想了半天,終於還是苦著一張臉說道:“王妃,墜兒的腦袋很笨,那兩位夫人又人精一樣,奴婢怎麽會想到她們要做什麽。不過奴婢剛才拚命提醒王妃,還以為王妃會著了她們的道兒呢。依奴婢看,不管她們的目的是什麽,那兩位夫人絕對不會做什麽好事,王妃小心她們就是了!”


    木鳶兒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回想著在美人閣水玲瓏和陳纖纖的一舉一動。


    她當然也知道,陳纖纖和水玲瓏今日邀請她過去,斷然不會是賠罪這麽簡單。


    可是,她們自始至終都是在拚命勸酒,除此之外似乎什麽都沒有做,而且,就算是她們真的將她灌醉了,卻又自始至終沒有將墜兒支開。隻要有墜兒陪在她的身邊,她們自始至終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那她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奴婢一直陪在王妃你的身邊,兩位夫人隻是一直讓王妃喝酒而已,並沒有什麽異樣的舉動,她們到底要做什麽呢?”墜兒也想的頭疼,卻什麽都想不出來。


    木鳶兒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墜兒,你知道不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是怎麽嫁進王府的?”


    在冷月國,王妃的身份和出身以及容貌品格有著嚴格的要求,但是對於側妃的要求卻很寬泛,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什麽要求,就算是青樓的女子也有成為王府側妃的。


    所以,如果了解了水玲瓏和陳纖纖的出身以及是如何嫁進王府的,或許能了解到點什麽。


    “奴婢進王府有兩年了,二夫人是奴婢親眼看著娶進王府的,二夫人的娘家是京都的一個小商販,據說她的爹爹偶爾一次幫過王爺,但是很快就被殃及到了,王爺念及她爹爹,這才將她娶進了王府的。”墜兒雖然不明白木鳶兒為什麽會忽然問到這個,但是還是如實回答道。


    木鳶兒點點頭,又接著問道:“那大夫人呢?”


    “大夫人是在奴婢進王府之前進的王府,但是聽那些丫鬟們私下裏說,大夫人的來頭可不小,大夫人據說是皇宮裏的一名宮女,是皇後娘娘賞賜給王爺的。”說到這裏,墜兒小臉上有了憤慨,“所以大夫人就處處顯得與眾不同,要不是王妃進王府,她還真以為自己就是正妃了呢!”


    木鳶兒卻沒有將她後麵的話聽進去,隻是凝神問道:“水玲瓏是從皇宮裏出來的?”


    “是呀,據說當時王爺並不是多願意,但是皇後娘娘的命令又不敢不聽,所以才讓大夫人進了王府。”墜兒點點頭,一臉同情南慕宸的樣子。


    她說完之後,才發現木鳶兒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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