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篤定對方找的是自己,但是木鳶兒也擔心如意的安危,跟莫離兩個人幾乎一步都沒有停歇,很快就趕到了城西郊。


    城西郊比較荒涼,除了幾處廟宇之外,隻有少數居民居住,加上現在天氣還冷,夜色又漸漸加深,所以周圍顯得異常荒涼,甚至帶著一絲陰森,讓人感覺心悸。


    “二小姐,對方這是什麽意思,既然是故意讓咱們過來,卻不寫明詳細地址,咱們怎麽找到如意?”眼看著已經來到了城西郊最偏僻的地方,莫離護在木鳶兒身側,手裏緊緊握著軟劍,警惕的看著四周。


    如果有人突然朝她們襲擊的話,她會保持最良好的狀態跟對方搏鬥。


    輕輕笑了笑,木鳶兒卻找了一處青石坐了下來,莫離愣了愣,緊跟著站在木鳶兒旁邊看著四周問道:“二小姐,咱們不找如意了嗎?要是再耽擱時間的話,如意會不會……”


    “莫離,你真的以為,咱們現在到這個地方,對方不知道?”木鳶兒一雙幽冷美目冷冷環視著似乎寂然的四周,“其實,從咱們開始出發到這裏,一舉一動恐怕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這裏已經離城裏很遠了,要是對方有所動作的話,應該就會行動了!”


    仿佛為了印證木鳶兒的話似的,她的話音才剛剛落,就聽到四周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木鳶兒騰然站起身來,才發現一群黑衣人已經成包圍狀,將她和莫離站立的地方慢慢縮小。


    “二小姐,你站在奴婢身後,這些人奴婢一個人對付就足夠了!”很快就注意到了周圍的情景,莫離擋在木鳶兒身側,微微舉起手中的軟劍,神色冷然,她對自己的功夫有足夠的自信,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雖然對莫離的身手也頗有了解,但是木鳶兒知道對方這次居然沒有任何談判就直接動手,肯定就要置自己於死地,既然這樣,那對方找來的人身手都絕對不會差到那裏去!


    “莫離,對方人多,而且頗有準備,咱們人少,還是智取為好。”輕輕吩咐了莫離一句,木鳶兒轉過身子,跟莫離背對背站立,警惕而冷然的看著漸漸朝她們包圍過來的黑衣人,“既然他們想要我的命,那我就跟他們搏上一搏!”


    莫離聲音帶了焦急,“二小姐,你千萬要小心,要是事情不對,這裏由奴婢擋著,你趕緊跑就是了!”


    莫離的這句話剛說完,就見剛才還蟄伏在四周的黑衣人齊齊發動了攻勢,一起舉起手中兵器朝兩個人襲來。


    “你們找死!”木鳶兒冷哼一聲,一掌朝著一個朝自己襲來的黑衣人劈去,另外一隻手從懷中探出銀針,天女散花一般朝周圍的黑衣人飛射而去。


    隻聽的“哎喲”幾聲,幾個黑衣人沒有防備,齊齊被銀針擊中,卻隻有一個倒在了地上,其他幾個黑衣人隻是攻勢稍微頓了頓,緊接著就朝木鳶兒襲擊而來,招招都是殺招。


    莫離也沒有片刻的猶豫,等那幾個黑衣人發動的時候,她手中的軟劍也毫不猶豫朝對方幾個黑衣人襲去,挽起的劍花猶如蛇芯子一般,卷起冷然一陣風,直直朝正對麵的黑衣人刺去。


    她的身手和反應速度已經算是上乘,但是對麵的那個黑衣人卻輕輕鬆鬆躲了過去,而且很快舉起手中的彎刀,氣勢淩厲朝莫離劈了過來。


    莫離心中暗暗吃了一驚,更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將手中的軟劍舞的像銀蛇一般,在幾個黑衣人中間遊走挪閃,不僅將自己上下防的密不透風,而且趁機朝對方的空擋襲去!


    就在幾個黑衣人纏著莫離的時候,剩餘的黑衣人都齊齊朝已經被隔開的木鳶兒襲擊而去。


    木鳶兒所料沒錯,這幾個黑衣人的身手都十分了得,而且配合默契,她根本沒有可使用的武器,隻能依靠自己手裏的銀針進攻,時間並沒有多長,木鳶兒漸漸就顯得有些吃力。


    幾個黑衣人見木鳶兒漸漸吃力,更是步步逼近,手中的兵器齊齊朝她招呼過來,隻將她圍在中間,絲毫都不能脫身。


    卻說在另外一旁跟幾個黑衣人酣戰的莫離忽然反應過來,等她抽空扭頭朝木鳶兒這邊看來,見幾乎一大半黑衣人都纏著木鳶兒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上了對方的當,對方的意圖顯然是木鳶兒!


    “二小姐,你當心!”猛然意識到對方的意圖,莫離嚇得肝膽欲裂,歇斯底裏喊了木鳶兒一聲。


    “莫離,你當心就是了,不用管我!”莫離的聲音讓木鳶兒猛然一分神,一個黑衣人便趁著這個機會朝木鳶兒狠狠刺來,木鳶兒一個不防備一下子被刺中了手臂,短促的哼了一聲,急速朝後退去。


    可是,她身後也圍著幾個黑衣人,還沒等她退幾步,身後幾個黑衣人便一起朝她圍攻而來!


    那邊的莫離眼睜睜看著木鳶兒腳步猛然一踉蹌,心中著急萬分,她自己卻被幾個黑衣人死死纏著,根本抽不出身來幫助木鳶兒,隻得著急喊道:“你們有本事都衝著我來,幾個男子打一個女子算什麽本事!”


    那幾個黑衣人本來就是衝著木鳶兒來的,又怎麽會輕易被莫離一句話激怒,所以不管莫離怎麽喊,他們依舊有條不紊的對木鳶兒步步緊逼。


    木鳶兒被幾個黑衣人圍在中間,本來已經漸漸感覺到吃力,而且很快就感覺到,她剛剛被劍刺中的的手臂已經漸漸開始發麻,她心中大吃一驚,卻發現她的整條手臂已經很快就麻木成一片,抬都抬不起來了!


    “這劍上有毒!”木鳶兒緊緊抿起嘴唇,美目中射出冰冷的光芒來。


    為首的黑衣人見木鳶兒漸漸體力不支,知道劍上的毒已經開始起作用,桀桀一笑,“二小姐,這裏就是你喪命的地方,你又中了毒,恐怕是沒人救得了你了!”


    知道這黑衣人說的不是假話,因為木鳶兒已經漸漸開始感到頭暈目眩,緊接著嗓子眼湧出一股甜腥味道,她“哇”一聲吐了出來,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眼前的黑衣人也漸漸變成了無數個,她根本就分辨不清到底那個是真的,那個才是虛的。


    就在木鳶兒倒下的那一刻,她感到幾柄劍齊齊朝自己的身體上砍來,可是她卻絲毫都不能挪動身子,頭“嗡”的一聲昏死了過去,臨昏死過去之前,隻聽到莫離淒厲的喊道:“二小姐!”


    一座別院內。


    隻穿著潔白裏衣的女子,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她雙眼緊閉,蒼白的麵色上蜿蜒著幾道可怖的紫色痕跡,原本粉嫩的嘴唇皴裂成好幾道細小的紋路,一個丫鬟端了藥碗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將碗裏的藥朝女子的嘴裏喂去。


    一身寶藍色錦袍的南慕宸負手站立在床頭邊,黑如琉璃的眼眸此刻冰冷一片,涼薄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黑眸投在女子的小臉上,渾身籠罩著一層駭人的寒霜。


    那女子嘴唇緊閉,仍憑那丫鬟怎麽努力,好不容易喂進去的一點藥水都順著女子的臉頰慢慢滑落了下來,那丫鬟慌張抬頭看了南慕宸一眼,趕緊用絲帕將女子嘴角的藥水擦去,又顫抖著小手將藥水努力朝女子的嘴裏喂去。


    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藥水依舊順著女子的臉頰流了下來,根本喂不進去分毫!


    “簡直就是飯桶,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南慕宸緊緊周圍一雙濃眉,清冷高貴的聲音帶了幾分冰冷和焦躁,“你把藥放在一邊,本王親自喂她!”


    那丫鬟渾身一顫,急忙將手中的藥碗放在旁邊的小幾上,誠惶誠恐求饒,“王爺息怒,是奴婢愚笨,可是二小姐她現在根本就喝不下去藥……”


    原來,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正是那日在城西郊被襲擊的木鳶兒!


    她的話音還未落,南慕宸已經將她放在小幾上的藥碗端了起來,親自坐在床上,用玉勺盛了半勺淡黃色的藥水,輕柔的送到了木鳶兒的小嘴邊。可是,情況依舊跟剛才一樣,木鳶兒絲毫都喝不進去分毫藥水!


    南慕宸隻是稍微沉思了片刻,便端起藥碗自己喝了一口,在丫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湊近木鳶兒皴裂的嘴唇,嘴對著嘴將嘴裏的藥水強迫灌進了木鳶兒的嘴裏,然後用大手輕輕扼住木鳶兒白嫩的脖子,強迫她將已經喝到嘴裏的藥水咽下去。


    “王爺,這……”丫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吐出這麽一個字來。


    南慕宸冷然扭頭,冷冷吐出一句話,“給本王滾出去,把林青衫給本王叫進來!”


    那個丫鬟渾身一顫,不敢有絲毫怠慢,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朝門外奔去,生怕跑的慢一步就觸怒了南慕宸。


    之前的南慕宸雖然喜怒無常,但是一向很少對他們嚴加苛刻,可是最近的南慕宸就像是煞星附體一般,隻要做錯了分毫事情都會被打的皮開肉綻,手下絲毫都不會留情。


    對於南慕宸的吩咐,丫鬟為了避免自己屁股開花,自然立刻心急火燎的趕到了神醫林青衫的屋子,恭恭敬敬將他請到了木鳶兒所在的房間。


    林青衫才剛剛走進屋子,就見南慕宸坐在床邊,黑眸緊緊盯著還在昏迷的木鳶兒,清冷聲音中帶了幾分不耐和焦躁,“這都三天過去了,她怎麽還在昏迷之中,你這神醫到底是怎麽醫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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