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如期舉行,卻不是在皇宮,而是在城外的別宮。


    那別宮是在皇帝南君敖二十歲生辰的時候建造的,卻不是選擇在平地,而是選擇在城外的青玉峰半腰。


    這青玉峰一年三季都是鬱鬱蔥蔥,隻有到了冬季之後才被覆蓋上一層白雪,倒像是環繞了一條玉帶似的,隱隱可觀。


    而那別宮正建立在半山腰處,卻不同於皇宮的奢華尊貴,而是取自於青玉峰頂的白玉石。整座宮體都是由白玉石建造而成,又運用了冷月國所有的能工巧匠,更是將那別宮建造的靈巧非凡,隱隱有出塵之意。


    遠遠看去,那別宮就像是白玉堆砌而成一樣,所以被稱為白玉宮。


    或許南君敖也覺得在皇宮舉辦這次宴會有些拘泥,今年便特意下了旨意,吩咐今年的宴會在白玉宮舉辦。


    而且,這次皇上、皇後和眾位嬪妃並未跟著上山,隻是下了旨意,算是親臨過了。


    到大年初一下午,所有官宦子女便由乘坐了自家的轎子,緩緩朝白玉宮行走而去。


    從山腳下到半山腰,本身就需要耗費巨大的體力,所以光轎夫就需要不少,再加上守護的侍衛和伺候的丫鬟婆子,每個趕往白玉宮的公子姑娘轎子邊,都跟著浩浩蕩蕩一大堆人,看上去頗為壯觀。


    “二姑娘,外麵好多人呢,實在是太熱鬧了。”如意不知道幾次掀起小簾朝外看去,圓圓小臉上是遮掩不住的興奮。


    她的身子本來還沒有痊愈,但是卻害怕莫離照顧不好木鳶兒,這才不顧勸阻應跟著來了。木鳶兒怕她的身子支撐不住,便讓她跟自己一起坐了轎子,讓莫離跟在車外。


    看她這麽興奮,木鳶兒無奈歎息,“如意,有莫離照顧我就夠了。而且,我還多加了兩個丫頭,她們會照顧好我的,你好好在家歇著就成了。”


    “那可不行,我還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二姑娘,更別說放心讓二姑娘一個人來了。再說了,莫離武功是比我好,但是她未必能照顧好二姑娘你,還是讓我來比較放心。”如意撅起小嘴,努力為自己爭辯。


    木鳶兒無奈皺眉,隻得由著她了。


    這個時候,就聽到外麵的莫離低低說道:“二姑娘,後麵是莫玉燕姑娘的轎子,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的話還沒說完,木鳶兒和如意就感覺到轎子猛然一顫,然後劇烈的傾斜了一下,她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整個轎子已經朝山下滾落而去!


    緊接著,她們就聽到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哀嚎,伴隨著一陣尖細的叫聲。


    坐在轎子裏的木鳶兒僅僅愣了片刻,立刻就反應過來,一隻手頂著轎頂,冷聲吩咐嚇得麵色如土的如意,“如意,快點抓住我,不要鬆手!”


    如意本來已經嚇得魂飛撲散,一張圓圓的小臉已經蒼白的麵無人色,如今聽到木鳶兒的吩咐,隻是下意識的用小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衣服,渾身卻還在不停的顫抖。


    見如意抓住了自己,木鳶兒緊緊咬了咬貝齒,一隻手頂住轎頂,兩隻手踩在了轎子兩側,試圖阻止轎子繼續朝下滾落。


    她們現在已經快到了半山腰,而且這半山腰上還有積雪,山道本身又狹窄,後麵還跟了不少人,要是滾落下去的話,不知道要多少人跟著倒黴遭殃!


    幸好,這轎子滾落了片刻之後,竟然漸漸有了減緩的趨勢,外麵又傳來莫離的聲音,“二姑娘,如意,你們不要害怕,轎子快停住了!”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剛才本來已經減緩了滾落趨勢的轎子,竟然硬生生停住了!


    “二姑娘,我,我們趕緊出去吧!”等轎子停止滾落之後,如意這才反應過來,顧不得她還嚇得麵色如土,渾身還在顫抖,立刻爬起來顫抖著聲音對木鳶兒說道。


    木鳶兒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出去,等如意跨出轎子之後,她也跟著鑽出了轎子。


    “二姑娘,你還真是命大呢,要不是碰到本王,恐怕你早就摔落到山崖下了。”木鳶兒剛鑽出轎子,就傳來了南慕宸清冷略帶嘲諷的聲音。


    定睛一看,卻見莫離和南慕宸各站在轎子的兩側,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轎子的滾落!


    看南慕宸雖然依舊一副清冷難以接近的樣子,但是木鳶兒見他居然又出手救了自己一次,心中竟然莫名一動,竟然沒有反駁,反而誠懇說道:“六王爺,多謝你出手相助!”


    似乎也沒有料到木鳶兒的態度會這般柔和,南慕宸也愣了愣,黑如琉璃的眼眸中劃過異彩,然後在眼眸中蕩漾開來,涼薄的唇角也跟著蕩漾出微微的笑意。


    莫離卻低聲對木鳶兒說道:“二姑娘,後麵莫玉燕姑娘的轎子也跟著被撞的滾落了,您還是去看看吧。不過,奴婢總覺得不對勁!”


    木鳶兒點點頭,抬眸看去的時候,卻果然見後滿緊挨著丞相府隊伍的轎子上有著莫將軍府的標記,莫將軍府一共就兩乘轎子,此刻全部滾落在地,那些跟隨的丫鬟和婆子也都被撞的七倒八歪,狼狽不堪!


    幽冷的眸光從莫玉燕的轎子上掠過,木鳶兒眸底閃過一絲冷意,卻對莫離說道:“既然莫姑娘被我連累了,那咱們理應當過去看看才是。”


    “莫大姑娘也跟著受罪了?那本王也應該去慰問一番才是啊!”眸光從木鳶兒身上掠過,南慕宸不動聲色的吩咐周圍幾個侍衛,“你們也快去看看,看莫大姑娘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那幾個侍衛恭恭敬敬點了點頭,直接從半山腰上直直掠起,飛一般朝莫玉燕的轎子掠去。


    等木鳶兒和南慕宸走到莫玉燕轎子的時候,莫玉燕正好被一個丫鬟攙扶著走了出來,她今日一身粉色蓮藕金邊衣裙,外麵披了貂絨披風,一張鵝蛋臉上英眉杏眼,瓊鼻櫻桃小口,女子的柔美和男子的英氣巧妙的在她身上結合,讓人看的挪不開雙目。


    不過經過剛才的一番事故,她的青絲有些淩亂的貼在了臉頰和微微露出的脖子上,青絲上的金簪也歪歪插在一邊,櫻桃小口處還有一絲血痕,有些淡淡的狼狽。


    “莫姑娘,剛才受驚了,我的轎子出了事故,也連累了莫姑娘。”看莫玉燕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卻依舊鎮定自若,粉麵上沒有絲毫慌張,木鳶兒心中也忍不住暗暗讚歎。


    這莫玉燕不虧是將軍之女,就算忽然遭遇到這樣的事故,卻還是神色不改,這一點就是很多千金姑娘比不上的。


    那莫玉燕大大方方還了禮,鵝蛋臉上帶了微笑,仿佛一絲都不介意的樣子,“二姑娘說哪裏話,這本不是你願意看到的,隻是這山路陡峭,而且路麵有積雪,轎夫們難免腳下打滑。”


    這一番說辭,更是贏得周圍所有人讚賞,這莫雨燕不僅容貌英氣大方,就連胸襟也異於平常的女子。要是換做其他千金姑娘,恐怕此刻早就嚇得花容失色,哭鬧不休了。


    隻有南慕宸在聽了莫玉燕的話之後,隻是微微勾了勾唇,黑如琉璃中溢出若有所思來。


    正說著,就聽莫玉燕身邊的小丫頭驚叫一聲,“姑娘,你的手臂流血了!”


    眾人的眼光都齊齊朝莫玉燕的手臂看去,卻見莫玉燕手臂處已經滲出淡淡血漬來,將手臂處的粉色衣服已經渲染出了一絲血花,像是蕩漾起一朵朵梅花一樣紮眼。


    “一點小傷而已,你大驚小怪做什麽!”杏眼從木鳶兒身上掠過,仿佛又有意無意從一旁的南慕宸身上掠過,莫玉燕冷冷嗬斥了一句小丫鬟,“讓二姑娘聽了,白白增加內疚感。”


    木鳶兒微微一笑,扭頭吩咐莫離,“莫離,你身上不是還帶有瘀血丹嗎,給莫姑娘一顆,權當是我賠罪。要是莫姑娘不介意的話,剩下的這段路也沒有多遠了,咱們不如結伴而走如何?”


    聽到瘀血丹,莫玉燕的杏眼亮了亮,很快說道:“二姑娘,玉燕見識淺薄,卻也知道那瘀血丹異常珍貴,我這點小傷就不用浪費二姑娘的瘀血丹了。玉燕也早就仰慕二姑娘很久了,二姑娘相邀,自然十分樂意。”


    饒是莫玉燕推辭,木鳶兒還是堅持讓莫離將瘀血丹塞到了莫玉燕貼身丫鬟的手裏。莫玉燕又推辭了一番,也就沒有再堅持。


    兩個人剛才經曆一次曆險,轎子又有了破損,不過還在裏白玉宮已經沒有多少路程,索性便一起步行朝白玉宮走去,速度竟然也不比剛才慢多少。


    “六王爺也有興致跟我們一起步行?”杏眼掠過一旁的南慕宸,莫玉燕並不像其他的千金姑娘一樣扭捏,大大方方跟旁邊的南慕宸打招呼。


    南慕宸笑了笑,態度倒不像平日裏那麽清冷,“剛才轎子出了事,我也是下來看看,既然兩位姑娘都有興致步行,我陪著兩位姑娘倒也別有韻味,這種機會可是難得的很。”


    木鳶兒淡淡看了他一眼,這南慕宸在她麵前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在莫玉燕麵前竟然這般溫和可親?


    三個人走了沒有多遠,便見一身精致打扮的木蘿兒一臉擔憂在前麵等著,看到木鳶兒之後關切問道:“妹妹,聽說你的轎子剛才出事了,你沒事吧?還有,莫姑娘也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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