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木鳶兒的命令下,莫離足足打了木蘿兒十幾巴掌,直到她一張原本俏麗傾城的臉此刻腫的麵目皆非的時候,木鳶兒才淡淡讓住了手。


    “木鳶兒,你,我是未來的沐南王妃,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去告訴爹爹。”莫離每一巴掌都沒有留情,木蘿兒隻被她打的眼冒金星,口齒不清,就連說句話都變的異常艱難。


    木蘿兒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她很快就會成為沐南王妃,不僅接到了王貴妃的親自召見,而且還賞賜了一大堆東西,這已經表明她的身份尊貴不可言了,而木鳶兒居然讓一個丫頭打了她!


    木鳶兒淡淡一笑,“姐姐,如果你覺得王貴妃和二王爺喜歡看到你這副樣子的話,你現在甚至可以去皇宮裏麵告狀。”


    南慕宸黑眸中又閃過一絲異彩,這個木鳶兒真是狠的可以,她明明就知道愛美如命的冷月國第一美人木蘿兒,絕對不可能現在頂著這麽一張臉去見王貴妃和南慕風,卻偏偏要用這種激將法。


    “木鳶兒,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爹爹去!”若是木蘿兒現在牙齒還能咬到嘴唇的話,她一定早就將下唇狠狠咬破了,見木鳶兒居然還敢出言譏諷自己,木蘿兒踉踉蹌蹌朝暖玉閣外跑去。


    冷冷看著她的身影離開,木鳶兒也站起身來,淡淡吩咐莫離,“莫離,將如意抱回屋裏去,她現在渾身都是傷,你小心些!”


    “是,二姑娘。”點了點頭,莫離將一件厚厚的披風罩在如意的身上,從暖榻上小心翼翼抱起如意,小心翼翼朝暖玉閣外走去。


    自從替如意包紮後之後就戰戰兢兢站在角落裏的李大夫,此刻終於鬆了一口氣,膽戰心驚告別了木鳶兒,腳步飛快朝外麵走去,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有五十多歲的年齡了。


    等莫離抱著如意朝外走去的時候,木鳶兒也緩緩跟著朝外麵走去,甚至都沒有多看南慕宸一眼。


    既然南慕宸說是替南慕風來看木蘿兒的,那就跟她沒有任何關係,難道不是嗎?


    可是,等她剛剛踏出暖玉閣的門,就見眼前人影一晃,她的眼已經正對上了南慕宸黑如琉璃的幽深眼眸,“二姑娘,本王剛才也算幫了你的大忙,你就打算這麽離開嗎?”


    “那謝謝六王爺,我可以離開了嗎?”猛然對上南慕宸深邃的眼眸,木鳶兒竟然掠過一絲心慌,強迫讓自己如平日一樣冷漠回答道,接著便打算繼續走自己的路。


    南慕宸卻又擋在了她的眼前,用一雙黑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眼眸,“本王是想告訴你,本王送你的玉鐲,比那什麽勞什子翡翠玉鐲要好的多。”


    他的眼神不自覺朝木鳶兒潔白的皓腕上看去,等看到纏枝玉鐲戴在她的手腕上時,南慕宸心中莫名掠過一絲滿意。


    “好了,天色不早了,六王爺也該回去了。”意識到南慕宸在看什麽,木鳶兒來不及思索他話裏的意思,手腕更像是被灼傷了一般,飛快的縮回衣袖裏,冷著臉下了逐客令。


    饒是她聰明絕頂,卻也難以猜透南慕宸的用意,又想到他那日說要去求婚的話,心裏更是不由自主掀起一陣陣漣漪。


    有時候冰冷、有時候邪魅,到底什麽才是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南慕宸的真實性格?


    可是,她偏偏就被這個性格無常的男子激起了漣漪!


    幾乎是下意識的,木鳶兒就想立刻逃離南慕宸的視線。


    看著木鳶兒幾乎是匆促逃開的背影,南慕宸薄涼的唇角終於掀起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回到屋子之後,木鳶兒吩咐莫離和王媽媽將如意安頓好,自己早早躺回了床上,心思卻怎麽都難以平靜下來。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的性格一向比較冷淡,因為職業習慣,也一直暗示自己一定不要動男女之情,最好是段情絕愛。


    可是,今天心中的小小漣漪,分明在告訴她,南慕宸竟然已經對她開始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這怎麽可以?


    前世的背叛和經曆已經告訴她,千萬不要有任何牽腸掛肚,千萬不要有任何感情,否則,那隻會成為她難以逃開的弱點。


    可是,今世她發現自己的心已經愈發柔軟了,無論如意還是王媽媽,甚至還有木江州,都能輕易撩撥到她的情緒,就像今日一樣,看到氣若遊絲的如意,她甚至差點動了殺念!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莫離輕輕走了進來,略微有些擔憂說道:“二姑娘,你今日不僅教訓了那些丫鬟,而且還打了大姑娘,會不會帶來麻煩?”


    “莫離,你怕了嗎?”飛快的收拾好煩亂的心緒,木鳶兒半躺在暖榻上,幽冷眼眸淡淡朝莫離瞥去。


    被她的幽冷美目看的心中一慌,莫離趕緊垂下頭去,“二姑娘,莫離的一條命都是二姑娘給的,自然唯二姑娘的命令是從。不過,大姑娘現在已經是沐南王妃,莫離怕……”


    “你放心,我了解我這個姐姐,就算她現在對我恨之入骨,但是麵子在她心目中更加重要,她絕對不會以那副尊容去皇宮裏告狀的。”知道莫離是為自己擔心,木鳶兒安撫道:“這些你都不用管了,你隻需要照顧好如意就行了,這次她受傷嚴重,天氣又冷。”


    抬頭深深看了木鳶兒一眼,莫離咬唇說道:“二姑娘,你還是莫離第一個見到的,肯為下人出頭的主子,如意和莫離跟了二姑娘,是奴婢們的福氣。夜深了,二姑娘也歇息吧,奴婢去看看如意。”


    說完之後,莫離轉身離開了裏間。


    看著莫離的身影,木鳶兒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後幾天,果然如木鳶兒所料,木蘿兒並沒有去向王貴妃和南慕風告狀,隻是在木江州麵前哭訴了一番之後,見木江州隻是口頭上責備了木鳶兒幾句,並沒有要責罰木鳶兒的意思,她便又將主意打在了柳煙煙身上。


    這段時間,柳煙煙的神智已經漸漸開始清明,甚至已經可以替她出謀劃策了,如果讓柳煙煙出馬的話,木江州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她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大姑娘,木鳶兒竟然當著那麽多下人的麵讓一個丫鬟打她的耳光,這口氣她怎麽都咽不下去!


    她一定要讓木鳶兒付出應有的代價!


    隨後,木鳶兒很快就得到消息,說柳煙煙已經去木江州的書房內哭訴了好幾次,曆數木鳶兒的種種“罪狀”,逼著要木江州因為這件事教訓木鳶兒。


    木鳶兒聽後,卻總是不以為然的淡淡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二姑娘,聽說夫人在雪地裏跪著呢,說如果相爺不懲罰二姑娘你,她就長跪不起!”這天,莫離從屋外回來之後向木鳶兒匯報道。


    淡淡沉思了片刻,木鳶兒款款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看來,我得出去看看了,要不然的話,爹爹非要被大娘和姐姐逼的沒日子可過了!”


    她自然明白,柳煙煙之所以這麽做,不就是倚仗跟木江州的夫妻之情嗎?柳煙煙是打算用這種辦法逼的木江州不得不低頭,從而來替木蘿兒討一個說法。


    在柳煙煙眼裏,木蘿兒已經是未來的沐南王妃,若是被外人知道竟然被木鳶兒捆了巴掌,豈不是沒有了任何顏麵?


    看木鳶兒朝外走去,莫離也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等兩個人到書房外的時候,卻見沒有看到柳煙煙,詢問了書房外的小丫鬟,才知道木江州終於不忍心,讓丫鬟們將柳煙煙攙扶進書房了。


    “看來,爹爹終究還是不忍心。”淡淡笑了笑,木鳶兒舉步朝書房走去。


    剛要推開書房,卻聽到柳煙煙哀求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老爺,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肯原諒妾身嗎?也罷,就算你不原諒妾身,可是蘿兒終究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麽就眼睜睜看著她受如此奇恥大辱呢?”


    木鳶兒猛然頓住了腳步!


    在她的印象中,木江州跟柳煙煙也算恩愛無比,沒想到柳煙煙竟然說出這番話來,到底是因為什麽?


    “柳煙煙,我沒有食言,因為覺得將緋兒接回丞相府對不住你,所以即便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我也並沒有為難你。甚至,在她死後,我還是在丞相府上上下下麵前給足了你麵子,你還想要什麽?”接著是木江州冰冷沒有感情的聲音,“蘿兒已經被你慣壞了,動輒就打罵責罰下人,一點女孩子的善良都沒有,早就該教訓教訓她了!”


    一直在暗中查詢自己娘親死去的原因,卻一直沒有什麽頭緒,如今竟然意外聽到這番對話,木鳶兒更是屏氣凝神,暗暗向身後的莫離使了個眼色,找了個明顯眼的地方繼續聽了下去。


    “老爺,你冤枉妾身了,當年妾身是嫉妒的發狂,可是並沒有對林姨娘做什麽,你……”柳煙煙似乎滿腹委屈,聲音中帶了哽咽。


    “沒有對緋兒做什麽?”木江州聲音一板,更是冰冷徹骨,“我當年也是這麽以為,可是自從在存庫知道那畫卷上有藏蘭子之後,我就徹底明白了。柳煙煙,你好狠毒的心,為了害死緋兒,你竟然費盡了心思,我竟然到這個時候才明白!”


    聽木江州提到上次存庫的畫卷,木鳶兒心中猛然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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