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姐姐,那日我在外麵聽的清楚,二姑娘還說,要今日才能換藥,不然會引起別人懷疑……”冬梅似乎不敢看向木鳶兒和如意,隻是垂頭瑟瑟發抖。


    木江州陰沉著臉打斷了冬梅的話,“憑著這丫頭的一麵之詞,倒也不足可信……”


    “丞相,今日正好父皇身邊的禦醫王大夫跟著我一起來視察瘟疫災情,他剛才已經去後院的小屋查看藥渣,現在想必已經有了答案了!”拍了拍手,桃花眼中劃過一絲滿意,南慕風將門外等候的王大夫走進了待客廳。


    見南慕風果然是有備而來,木江州的臉色更加難看,而木鳶兒嘴角譏諷的弧度漸漸變大。


    王大夫走進待客廳之後,向南慕風和木江州行了禮,這才小心翼翼開口,“回二皇子和丞相的話,臣剛才查看了二姑娘熬藥的藥渣,裏麵確實是冷寒香!”


    此言一出,整個待客廳內立刻轟動了,所有目光都齊刷刷看向木鳶兒,尤其是柳煙煙和木蘿兒,雖然極力掩飾,但是神色中還是流露出驚喜來。


    隻要坐實了木鳶兒熬製冷寒香給病患服用,那也就坐實了她不懂醫術卻逞強診治,害死了病患這則罪名。甚至,可以給她扣上一頂藐視皇命的大帽子!


    木江州一顆心猛然一沉,眸底陰鬱更深,卻還是不死心問道:“鳶兒,這冷寒香果真是你熬製的?”


    “爹爹,這丞相府人多眼雜,就算是女兒加進防備,也可能讓別人趁機偷了空子。再說,這冬梅是大娘身邊的人,單單憑她的證詞就坐實女兒的罪名,女兒真是不甘心。”抬起眼眸從幾個人臉上掠過,木鳶兒神情波瀾不驚。


    似乎,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現在犯下了什麽罪行!


    柳煙煙第一個不樂意了,她眼波流轉,氣咻咻訴起苦來,“老爺,您看鳶兒這丫頭,妾身見她一個人忙不過來,這才派了夏蓮和冬梅前去伺候幫忙。如今她做了錯事,反而怪到妾身頭上來,難道還是妾身指使冬梅誣陷她不成?”


    “是啊妹妹,你怎麽可以傷母親的一片好心,這王大夫剛才也做了證,你熬製的藥渣子裏,分明就有冷寒香這味藥,這是跑不掉的!”木蘿兒輕輕咬著下唇,似乎很不滿意她剛才的話,她雖然在表達不滿,卻依舊保持了平時的優雅端莊,讓人挑不出半分錯來。


    南慕風冷哼一聲,扭頭看著木江州,“丞相,既然二姑娘還不肯承認,那不如搜搜丞相府,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好歹,在緊要關頭,南慕風還能想起來,木江州才是丞相府的一家之主!


    雖然百般不情願,但是礙於南慕風在,木江州隻得一甩衣袖下令,“立刻去搜丞相府各個屋子,不要落下一個角落!”


    很快,就有侍衛們接令卻搜丞相府各個人的屋子,其他人都等在待客廳內,神色各異。


    時間,過的異常漫長。


    “回丞相和二皇子的話,小的們在大姑娘房間也搜到了藥材!”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很快就有侍衛來報告。


    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在場的人幾乎齊齊一驚,錯愕的張大了嘴,尤其是木蘿兒,更是身子忍不住搖晃幾下,臉色驚駭莫名,“什麽?怎麽會這樣?”


    很快也有一部分侍衛回到待客廳,將一部分藥材呈現在眾人麵前,“二皇子,丞相,這藥材是從二姑娘房間拿到的。”


    眾人齊齊朝從木蘿兒和木鳶兒屋子搜出來的藥材看去,卻見都是白色的須狀,根本分辨不清這兩種藥物到底都是什麽。


    “大姑娘溫柔善良,房間怎麽可能搜出來這種惡毒的東西,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南慕風一愣,說出來的話明顯有了偏袒之意。


    王大夫走上前,將兩種藥物放在鼻子前細細嗅了一番,又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才指著其中一種說道:“這藥物微微帶著腥味,而且紋路細致,是冷寒香!而另外一種卻帶著淡淡的香氣,紋路比較粗糙,卻是蘇合香。”


    見王大夫說的清楚,木蘿兒的身子緊跟著晃了幾晃,臉色蒼白無比,因為王大夫說的叫做冷寒香的藥材,正是侍衛說從她的屋子中搜出來的!


    在冷月國,就算不懂任何藥理的人都知道,這冷寒香是出了名的毒藥。


    可是,這冷寒香為什麽會從她的屋子中搜出來?


    “王大夫,你看看仔細了,這冷寒香和蘇合香長的如此相似,會不會弄混淆了?”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逆轉之下,本來還打算看好戲的柳煙煙,見居然從自己女兒房中搜出了冷寒香,頓時慌了手腳,嫵媚眼中有了慌張。


    王大夫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夫人,老夫在禦前行醫數十年,若是連這兩樣藥物都分不清,豈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這兩樣藥物在不懂行的人看來很相似,但是內行的人卻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而且這蘇合香是大補,而這冷寒香卻是毒藥,夫人不用懷疑老夫的判斷。”


    聽出王大夫語氣中的不悅,柳煙煙臉色異常尷尬,隻好趕緊賠笑,“王大夫,妾身沒有懷疑你醫術的意思,隻是想讓王大夫仔細看看……”


    見王大夫依舊臉色不悅,柳煙煙隻好訕訕住了口。


    “姐姐,那請你解釋一下,你的屋子中怎麽會有冷寒香?”整暇以待的坐到旁邊的座椅上,木鳶兒淡淡開口,“姐姐一向不過問我診治的事情,怎麽會有冬梅剛才說的冷寒香?”


    整個待客廳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誰都沒有想到,短短的時間內,事情居然就發生了如此戲劇性的轉變。


    木蘿兒小臉一片慘白,身子不停的顫抖,南慕風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蘊含了無盡的厭惡和冷意,直直看著不遠處神色淡然悠閑的木鳶兒。


    他隱隱覺得,整件事情,根本就是木鳶兒設下的圈套。


    可是,這件事木鳶兒分明處處被動,甚至他們已經將所有細節都設計的滴水不漏,先是兩名病患發生意外,接著冬梅來告狀,然後從木鳶兒的房間搜到冷寒香。


    可是,誰會想到,這冷寒香居然從木蘿兒的房間搜出來了!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根本就什麽都不懂,怎麽會知道用冷寒香去害人?”顫抖了半天,木蘿兒結結巴巴的聲音,終於打破了待客廳的死寂,她全身微微發顫,美目中噙著晶瑩淚珠,顯得楚楚可憐。


    一旁的南慕風看的一陣心疼,想要出聲安慰,卻猛然意識到場合不對,終於硬生生忍住了。


    柳煙煙也緊跟著哭訴,“是啊,老爺,蘿兒這麽善良,又一心想要幫鳶兒的忙,她根本什麽都不懂,一定是遭人陷害的!”


    雖然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原本應該在木鳶兒房間出現的冷寒香,居然會在木蘿兒的房間出現,可是,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為木蘿兒開脫罪名不是嗎?


    “那大娘的意思,是大娘派來的丫鬟陷害姐姐了?”冷笑一聲,木鳶兒修長的手指請叩著桌麵,麵容上閃過一絲淩厲和冷色。


    木江州緊緊皺起一雙濃眉,額頭青筋暴跳,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把冬梅給老夫拖下去,狠狠的打五十大板,直到她說出實話為止!”


    現在,不管是誰的過錯,都跟丞相府脫離不了幹係,木江州隻好將怒火發泄到了做認證的冬梅身上。


    一直站立在一旁的如意小臉上閃過一絲同情,冬梅這麽嬌弱,五十大板要是打下去,肯定會被活生生打死的!


    可是,想到她出賣木鳶兒這件事,如意的同情立刻消失殆盡,冷著臉扭過臉。


    “相爺,相爺,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冤枉二姑娘,您高抬貴手,饒過奴婢吧!”當然知道五十大板下去是什麽後果,冬梅殺豬似的哀嚎起來,不停的跪在地上磕頭,一張白皙的小臉,很快就磕出血來。


    木江州抬了抬頭,示意前來將冬梅拖出去的侍衛稍微停頓,冷著臉質問冬梅,“冬梅,你老實交代,你為什麽要誣陷二姑娘?這冷寒香又是怎麽回事?”


    冬梅剛才驚嚇之下拚命磕頭,額頭上的獻血順著她白皙的小臉流下來,原本清秀的一張小臉此刻顯得麵目猙獰,讓人不忍直視。


    她的目光從柳煙煙和木蘿兒身上掠過,猶豫了半天,最後終於咬牙說道:“這冷寒香是大姑娘讓奴婢買來的……”


    “什麽?你這個奴才,我什麽時候讓你去買冷寒香了,你怎麽可以血口噴人?”不等冬梅把話說完,木蘿兒立刻就沉不住氣了,怒氣衝衝看著冬梅,慌亂質問道。


    南慕風桃花眼中光芒一閃,卻冷冷製止了她,“大姑娘,你先聽這丫頭把話說完也不遲。”


    知道南慕風一向護著木蘿兒,木鳶兒也不出聲,隻是冷眼看著事情的發展。


    “二姑娘原本讓如意熬製的是蘇合香,但是大姑娘讓奴婢買了冷寒香,而且要趁著二姑娘和如意不注意的時候將冷寒香取代蘇合香。”看到木蘿兒幾乎要吃人一般的眼光和柳煙煙眼中的森然冷意,冬梅打了個寒顫,狠狠心繼續說道:“奴婢知道二姑娘交代如意熬藥之後,便不會再看藥,便趁著如意不注意,把冷寒香放進了藥裏……”


    木蘿兒聽完冬梅的話之後,已經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蒼白著臉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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