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山王家作為在場的幾大勢力之一,而王二王三作為天驕人物,一舉一動自然都是備受關注,此時眼見王三站起身,慢慢地走向湖畔邊緣的方向,在場絕大部分人都將目光關注在他身上。


    “齊昊,我怎麽覺得那個王三像是朝著我們的方向在走啊,他不會真的要來找你的麻煩吧?”周佚看著王三麵色不善地越走越近,用手捅了捅齊昊,焦急地道。


    齊昊自然知道王三就是衝著自己而來,神識緊緊地關注在他身上,但是明知自己此時勢弱,卻不能有絲毫的退縮,小聲地道:“就是衝我來的,隨機應變,你們自己要小心。”


    王三帶著身後的兩個子弟,向著天神湖畔邊緣的位置越走越遠,不少人都看出來大約是奔著新來的三人而去,而且明顯不是什麽好事,從王三臉上那邪邪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來。


    太虛宗眾人所在的地方,齊風、羅剛、曹玉歡等人皆坐在地上,冷眼看著王三等人向著齊昊方向走去,沒有作聲,對於他們來說,先判斷清楚形勢才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倒是坐在另一邊的項東,冷冷地看著不斷走近齊昊的王三等人,深深皺起眉頭,思緒飛快地跳動。


    至於截仙教的眾人,由於之前在落霞山脈發生的矛盾,以許易為首的一幫人,都很樂於看到太虛宗之人吃癟,頗有些幸災樂禍之意。


    “你叫齊昊?”


    王三走到距離齊昊約三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冷冷地開口喝問道。


    “是,你是誰?”齊昊緩緩地睜開眼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


    “哼。四年前王木塵可是你殺的?”


    沒有理會齊昊的追問,王三冷哼一聲,直接質問四年前王木塵死亡之事。


    “王木塵他先對我出手,為了自保,我才……”


    齊昊本想解釋一番,畢竟錯不在自己,要是能夠化幹戈為玉帛,自然是很好,不料話剛說了一半,便被王三徑直打斷。


    “我對是非起因沒有興趣,隻想知道王木塵是不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齊昊自知今天的事是無法善了了,站起身來,直視著身前的王三,一字一頓地說道。


    “沾染我王家人的鮮血,你是自裁還是等我親自動手?”


    王三十分強勢地說道,仿佛齊昊在他眼中隻是不值一提的螻蟻,輕輕踏出一腳便可決定他的命運,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瞧過一下,半步築基的修為自行運轉,一股猛烈的氣勢從他身上升騰而起,瞬間整個湖畔風起雲湧,狂風呼嘯卷動湖麵上的霧氣。


    齊昊身上的青衫隨風飛舞,但是身體卻像是被凝固一般,仿佛四周的所有氣息都被瞬間抽空,將他牢牢地束縛住,動彈不得。


    半步築基,竟恐怖如斯,僅僅是氣息,便讓齊昊動彈不得,連動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齊昊本以為,兩人之間就算是有差距,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差別,憑著自己的修為,就算不敵也可以糾纏一番,但此時卻發現自己完全地錯了。


    內心大為震動的絕對不止齊昊一人,一直未曾出聲的山海宗眾人聚集處,同樣是兩個半步築基修為之人,司馬炎與金葉,緊緊地盯住這邊的情況。


    “司馬師兄,王三的氣息怎麽會這麽強,完全不像是半步築基的修為,難不成他突破了?”


    金葉緊盯著王三,對於他身上突然爆出出來的這股強烈氣勢,苦思不得其所,隻好向著一旁的司馬炎出聲問道。


    司馬炎是山海宗宗主的得意弟子,見識更是比一般人要廣泛得多,神識感受著王三身上爆發出的氣勢,良久之後,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道:“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功法所致,隻是為了給他身前之人一個下馬威,隻要擺脫他現在所形成的氣場,威勢便會大減。”


    “原來如此。”金葉輕聲應道,“司馬師兄,周師弟好像與那人關係匪淺,我們要不要幫一下他們?”


    “先等等再說吧,王家之人也不是好惹的,王二王三還好說,但是王一,此人我看不透,修為深不見底,極端可怕。”司馬炎說完再次閉上了眼睛,靜靜地修煉。


    王三身上的氣勢一漲再漲,如同風暴一般,扶搖直上,壓迫著齊昊,更有極盡的威壓之能,貫穿在齊昊的雙腿之上,逼迫他緩緩地彎曲。


    “可惡……”齊昊的怒火直衝雲霄,對方這不僅僅是想要他的命,更是想當眾羞辱於他,逼迫他跪倒在地上,以這種方式,來為他王家立威,更達到羞辱齊昊身後太虛宗的目的。


    齊昊身體一僵,但是壓在自己身上的威壓之勢太強,即便是用盡全身修為去抵擋,依舊是堪堪欲墜,雙腿不斷地緩緩彎曲。


    “讓我自裁,門都沒有,有本事你就親自動手,小爺接著便是。”齊昊一字一頓地說道,在威壓之下,牙齒開合之間都不斷有血水流出來,忍著劇痛,但是話語卻極為堅定,毋庸置疑。


    齊昊知道自己這句話在對方看來十分地可笑,屬於死鴨子嘴硬,甚至可以直接出手,但是齊昊還是選擇了開口,說出自己想說的話,表明自己的態度。


    齊昊也明白,要是直接拿出一幅誠懇道歉的姿態,或者將得自王木塵的儲物袋雙手奉上,再加上周圍人的幫襯,或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更有甚者,若他苦苦哀求,跪下磕頭,自己承認了錯誤,不在意一切羞辱,甘願作踐自己,或許還能握手言和,把酒言歡。


    但這種事,齊昊做不到!說他傻也好,說他倔也好,可他就是做不到,不論是齊大壯還是先生,都曾教導過,做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哪怕明明知道王家之人會朝著自己發難,但是齊昊依舊選擇進入天神洞,並且依舊做不到去求饒,做不到去屈辱自己,做不到去跪地哀求,他做不到!


    他有傲骨,有氣節,天地之事並非生死最大,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師,其餘之人,不可跪!男兒膝下有黃金,才是這世間永遠不可彎曲,永遠不可屈服的尊嚴所在!


    所以,他要反駁,所以,他要一字一頓的開口,哪怕口中鮮血直流,哪怕麵對波濤洶湧般壓迫性的氣勢,哪怕今天命隕在此,他必須……帶著尊嚴,永不屈服,咬著牙,說出內心的話。


    這,便是他齊昊,來自大青山下的齊昊!


    “你們王家,未免欺人太甚。修仙之途,你死我活本就是尋常之事,居然還要找人報複,真是笑話。”


    眼看著齊昊的困境,周佚猛地站起來,與齊昊並肩而立,共同抵禦著來自王三半步築基氣勢上的威壓。


    感受著身邊那道同樣堅定的身影,齊昊頓時感覺壓力一輕,轉動著已經僵硬的脖子,感激地看了一眼周佚,後者則是給了個讓他安心的眼神。


    “你是誰?”


    王三淡淡地開口道,即便是多了一道身影,他也全然不放在眼中。


    “山海宗,周佚。”


    “周佚?”王三正眼看了他一下,輕皺眉頭,“周平是你什麽人?”


    “我爺爺。”周佚傲然道,沒有覺得絲毫的不好意思,不管在任何時候,身份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而且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如果齊昊也有個元嬰期的爺爺,就算是殺了王木塵,王三也不敢動他分毫。


    “原來有個元嬰老怪的爺爺,難怪敢站出來,怎麽,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敢動他了?”王三嗤笑一聲,嘲諷地說道。


    “你……”周佚脖頸漲紅,王三所說話語之意像是他周佚完全依靠著周平的威名,令他如何不氣。


    此時,春雪也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齊昊的另一邊,雖然一句話沒說,卻也默默地抵擋著來自對麵的威壓,不由得令齊昊身上的壓迫感又少了很多。


    “你又是誰?難不成也有個元嬰老怪的爺爺?”


    王三頗有些玩味地問道,覺得這個場麵突然有點意思了。


    “我沒有那麽厲害的爺爺,隻是一個普通的太虛宗弟子,但你要想動我的師弟,就絕對不行。”春雪僅僅盯住王三的眼睛,緩緩地說道。


    齊昊突然覺得心中一暖,原來自己並不孤單,身邊還有著關心自己,願意陪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在,即便是周佚與自己相識不過短短一個月,卻依然願意堅定地站在自己身邊。


    “啪啪啪。”王三突然鼓起掌來,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哈哈地道:“好一幅師姐弟情深的畫麵,我都要被你們感動了啊,你們呢?”回頭衝著身後的兩個王家子弟說道。


    “既然他們感情這麽好,就送他們一起歸西好了,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你說是吧,三師兄?”王三身後的一人諂媚地答道。


    “你說的有道理。”前一刻還在點頭表示讚賞的王三突然變幻了一幅麵孔,猙獰無比,惡狠狠地說道:“我現在最恨的就是太虛宗之人,你以為你們三個人一起站上來能改變什麽,我告訴你們,什麽都改變不了,你們都得死!”


    說完之後,王三緩緩地一腳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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