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牧將斬靈神劍倒扣於手,金雞獨立,白衣飄飄,緩緩落在地麵之上。


    沒有理會項東的質問,反而看向目瞪口呆的齊昊,嘿嘿一笑,興奮得問道:“小師弟,牛逼嗎?”


    此話一出,之前的高手形象蕩然無存,隻留下滿滿的猥瑣之意。


    但是之前實在太過震撼,以至於齊昊自動忽略了李九牧的猥瑣,隻剩下無限的崇拜,茫然地道:“牛逼!”


    “嘿嘿,不牛逼怎麽當你的大師兄,不牛逼怎麽帶你飛,帶你去泡妞把妹,是吧?”


    李九牧眉毛一挑,淫蕩地對著齊昊說道。


    但是後者渾然不在意,依舊沉浸在之前那一招具有毀天滅地之能的劍訣之中。


    “一劍逆蒼穹,一劍逆蒼穹……”


    齊昊不停地呢喃。


    “喂喂……”


    直到李九牧不滿地推了推他。


    “啊?大師兄,你叫我?”


    “想什麽想那麽入神,連我這麽瀟灑英俊的身影都忽視了。”


    齊昊麵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在想師兄剛剛那一招劍訣。”


    “一劍逆蒼穹?”


    “嗯。”


    “想學不?嘿嘿”


    “想。”齊昊臉再次紅了紅,但是聲音堅定地說道。


    “那將你秋師姐讓給我,我就教你,嘿嘿。”李九牧很不要臉地說道。


    “真的?”


    出乎他的意料,齊昊沒有半點猶豫地追問道。


    李九牧誇張地後退一步,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靠,看不出來你小子野心這麽大,為了劍訣,居然連你秋師姐那種等級的美女都不要了。”


    齊昊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


    “大師兄,你說這話不怕春雪師姐知道嗎?”


    李九牧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層關係,有些囁嚅,隨即又故作強硬地道:“她知道了又如何,你聽過什麽叫紅旗不倒,彩旗飄飄嗎?”


    “沒聽過。”


    “家花沒有野花香呢?”


    “也沒聽過。”


    “那你聽過什麽?”


    “一心一意,矢誌不渝。”


    ……


    項東躺在地上,肺都快氣炸了,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身為掌峰大弟子,半步築基的修為,居然被人一招劍訣打得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更可惡的是,對於自己的質問,李九牧置若罔聞,不理不睬,竟然與那個齊昊在一起討論什麽彩旗紅旗的問題。


    尤其是後一句話,項東很想怒斥一聲,什麽家花沒有野花香,胡扯,我以親身經曆告訴你們,明明菊花最香、最美!


    “夠了。”


    項東掙紮著仰起頭,嘶吼一聲,渙然不顧嘴裏吐出的幾口血水,夾雜著披頭散發的模樣,甚是淒慘。


    “別煩,暫時沒空搭理你。”


    李九牧十分不耐煩地回頭嚷了一句,隨意一腳踢出,將項東如同路邊的垃圾一樣踢向一旁,撞倒在巨石之上,然後繼續低頭跟齊昊探討有關秋子墨與春雪的話題。


    就連齊昊都有些看不下去,深感同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項東,再也沒有平時之間那種囂張跋扈,隻剩下滿目瘡痍的淒涼。


    “李九牧,你欺人太甚。”


    項東再次噴出一口血,身體癱軟,這次連掙紮著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素來剛毅的臉龐貼在地上,長發夾雜著血水,與泥土黏在一起,卷成塊狀纏繞在臉上。


    因為受不了這種屈辱,眼眶中竟掛滿了淚水,趴在地上抽泣……


    “李九牧,我項東在此立誓,必將你靈清峰之人,一一碎屍萬段,抽魂煉魄,打進無盡深淵,永世不得轉生!永世不得轉生!”


    不僅誓言惡毒,聲音更是淒厲無比,似煉獄中惡鬼的嚎叫,撕心裂肺。


    齊昊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眼神裏劃過一絲恐懼。


    “你找死。”


    李九牧淩厲地眼神看著項東,滿是怒火。提著斬靈神劍,一步步緩緩地踏了過去。


    沉重的腳步聲強烈地衝擊著項東的心髒,每走一步,仿佛便有一把巨錘敲擊在其上,項東更是不斷地噴出鮮血。


    “哈哈哈,哈哈哈!”


    嘴裏喊著無盡的血水,傷勢更是越來越重,但見到成功地激怒了李九牧,項東狀若癲狂,哈哈大笑。


    “有種你殺了我啊,殺了我啊!”


    項東瘋狂地嘶吼著。


    “好,我成全你。”


    李九牧走動項東身前,沉聲道,手中泛著銀光的長劍作勢舉起,便準備瞬間劈下。


    劍氣縱橫三萬裏,一劍光寒十九州!


    長劍之下,蒼穹可逆,更何況人脆弱的脖頸。


    但就是那麽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長鞭從項東身後襲來,毒蛇一般甩向李九牧。


    李九牧暗笑一聲,隨手舉手斬靈劍橫擋而下。


    誰知長鞭猛地一收縮,霎那間改變方向,將地上奄奄一息、淒慘無比的項東卷在其內,訊速向後方拉去。


    李九牧有足夠的時間去攔下長鞭,或者幹脆直接一劍斬掉地上死狗一般被拖行的項東。


    但是他都沒有這樣做,隻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等待著後方人影的出現。


    項東的身影被拉走之後,迅速被吞噬進一片黑霧之中。


    李九牧再次冷笑一聲,沉聲道:“掌峰的人都這麽鬼鬼祟祟嗎?現身出來,戰勝我你們還有一線生機,要是敢就此逃走,當場轟殺!”


    黑霧之中的人影一愣,似乎在靜靜思索李九牧話語中有幾分真實性。


    剛想有所動作,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心底閃電般冒出,似乎自己再敢有就此遁走的念頭,必將萬劫不複。


    那是一種無比強大的劍意,牢牢鎖定著周圍這片空間,甚至讓黑霧中人影心神都為之一頓。


    他第一次覺得,選擇來此救下項東,或許會將自己推進可怕的深淵之中。


    厲雲峰,原本也是掌峰老牌弟子,天賦異稟,曾被劉老怪寄予厚望,他也不負所托,修為一路高歌猛進,早早突破進入築基期。


    後來加入執法隊,更是如魚得水,修為精進得更快,甚至有望衝擊太虛宗最年輕結丹之人!


    但是在一次執行宗門任務時,出現了意外,體內經脈永久地受損,築基靈台碎裂……


    這對於如日中天的厲雲峰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本是潛力無限的天才,卻從此再也增長不了半點修為,讓他如何能受得了,從此一蹶不振!


    退出了執法隊,回到掌峰。


    終日閉關修煉,妄圖重築靈台,卻始終不可得。常年不見陽光,使得他整個人變得更加陰霾,性格更是極度扭曲,看不慣世間一切美好事物!


    隱藏在黑霧之中,厲雲峰一雙三角眼睛凝視著不遠處的李九牧,最終緩緩走出,露出整個身影。


    和掌峰絕大部分人一樣,厲雲峰也喜歡將自己裹在黑袍之下,甚至更為極端,連頭都隱藏在黑色頭巾之下,隻留下一雙攝人的眼睛,以及眼眶旁那難以掩蓋住的疤痕。


    “厲師兄,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哈哈哈……”


    項東癱坐在地上,指著李九牧與齊昊兩人,瘋瘋癲癲地吼叫著。


    沒有理會項東的胡言亂語,厲雲峰毒蛇一般的眼睛盯著李九牧沉吟許久,緩緩開口,聲音沙啞無比,像是兩塊鐵片在一起摩擦,生澀而刺耳。


    “築基中期,這樣的修為還不足以讓你來掌峰為所欲為,你們走吧。”


    李九牧冷冷地一笑,輕聲道:“對於惡狗,總要一次性把他們打怕,省得養好了傷再出來亂咬人。


    我等了許久,終於把你等出來了,看來掌峰是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人了,就剩下一個廢人。”


    聽到廢人二字,厲雲峰三角眼裏閃過無盡的怨毒,黑袍下的身體更是不斷顫抖……


    “你找死!”


    先是閉上了眼睛,隨後猛地睜開,猩紅一片,盯住李九牧,厲聲道。


    “今日便要讓你掌峰之人深刻地記住,永遠、不要、招惹、靈清峰之人!”


    李九牧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斬靈神劍後提,一步步走向那道包裹在黑袍下的人影。


    再也沒有半句多餘的話語,厲雲峰手中長鞭猛地甩出,帶起一點點幽光直取李九牧靈動的雙眼。


    一出手便是殺招,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更不會浪費一丁點靈氣,這就是當年執法隊的一貫作風。


    鞭者,詭也!


    通常以這種東西作法寶之人,大都心狠手辣,呲牙必報。


    靈活無比,可抽可纏可繞,攻擊範圍更是可長可短,直取敵人脖頸、眼睛、臉頰,都是陰損無比。


    長鞭在空氣中甩動,帶起淩厲地風聲,更似妖魔鬼怪的厲吼聲。


    緊隨長鞭而動的,還有厲雲峰幽魂一般的身影,雖然靈台碎裂,但依然保留了築基期的修為,速度奇快無比,隻在空氣之中留下道道殘影!


    幽魂鬼爪,寒芒輕現!


    李九牧神劍一橫,擋住來襲的長鞭,後者順勢纏繞而上,發出“滋滋”聲響,更摩擦出無數火花。


    看似柔軟的長鞭,居然是金石製成。


    李九牧握住劍柄,用力一扯,拉動著纏繞在劍上的長鞭,身形更是順著長鞭上的力量,借勢在空中翻騰三百六十度,躲開直襲麵龐的幽魂鬼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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