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還沒有解開這幅畫裏麵真正的玄機,但是裏麵那股蘊含著讓他這名半步先天都為之震撼的畫意,絕對是非同小可,這種東西恐怕難以用錢來形容。


    “葉塵你別貪得無厭啊,老爺子給的這價格已經夠高的了,你就是上拍賣行你這畫也就差不多這個價錢了。”


    王書文逮著機會,便衝著葉塵喝道。


    李若愚眉頭蹙起,麵色微沉,以為葉塵是因為聽了他剛才所說的那番話,以為拿捏住自己,便得寸進尺起來。


    葉塵搖了搖頭說道:“老爺子,這幅畫我現在是不打算賣的,並非是價格的原因,而是這幅畫並非僅僅是表麵上這樣,而是另有玄機。”


    “什麽!”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感到震驚,以及不相信,王書文與那個攤主臉上泛出不屑的笑容,這小子竟然在李若愚李老爺子麵前吹牛,賣弄玄虛,簡直就是班門弄斧,關公麵前耍大刀。


    而李若愚雖然不信,但也下意識地拿起了手中的畫卷再一次打量了起來。


    “老先生,你注意一下這張紙的厚度。”葉塵淡淡開口。


    李若愚聞言皺著眉頭,仔細觀看打量,最後甚至伸手在畫卷的邊緣處用手輕輕摩挲了一下,掏出隨手攜帶的一套小工具,開始仔細觀察每一處細節。


    良久,他才長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工具,歎道:“江山倍有人才出啊,真是老了,不服都不行。”


    語氣裏,有著一絲絲落寞之色,剛才他對葉塵生起了一股愛才之心,這麽年輕眼力不錯,秉性也很好,他甚至動了心思,想要收眼前這人做自己的徒弟。


    但是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自己在對方的提點之下,刻意的尋找,才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這等眼力,比自己老辣的多了,哪裏有什麽資格收其做徒弟?


    對方反而是給自己上了一課,增加了過去不曾有過的一些經驗,達者為師,李若愚將工具收好,隨後顫顫巍巍地衝著葉塵微微躬了一下身。


    “今日受教了!多謝小友!”


    葉塵連忙將身子閃避到一側,並未承受這禮,對方怎麽想的他不知道,但是自己的有多少斤兩卻是清楚的,這次能夠發現這幅畫中的玄機,純粹是因為自身武功已經接近先天,精神明銳,發現畫中的畫意,順藤摸瓜。


    “轟!”


    周圍的人見到李若愚竟然向著一名小年輕行禮,還口稱受教,頓時一片嘩然,摸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又驚又疑,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老先生,既然你已經看出這幅中的玄機,不如您幫個忙,將這裏麵的深埋著的秘密展示出來?”葉塵微笑著說道。


    “好啊!老朽多謝小友了!”李若愚收好畫卷,神情有些激動地說道。


    剛才他已經探明了,這幅畫其實是一副畫中畫,除了表麵上這層畫之外,底下還沾著一張畫卷,隻是這兩張紙都極為纖薄,哪怕粘黏在一起,也隻是與尋常紙張厚薄差不多。


    前人費了如此大力氣來隱藏這幅畫,可想而知,隱藏的這畫是多麽的珍貴。


    現在,自己能夠解開裏麵的謎底,這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這種事情,一輩子能碰上一次就算是運氣好的了。


    “小友請跟我來。”李若愚招呼著葉塵,帶著其往一側走去。


    看著他們三人並肩而行的身影,王書文麵色陰鬱,但還是跟上去,他也是好奇,這幅畫到底有什麽古怪,能讓李若愚這麽失態。


    圍觀的群眾一件還有好戲看的樣子,都連忙跟了上去,那名攤主看了看自己的攤位,跺了跺腳,最終將攤位托付給另外一名擺攤的,自己連忙跟了上去,他想搞清楚,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麽東西!


    葉塵三人在前,後麵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家夥,而周圍的人見如此熱鬧,也是忍不住發問,但也隻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好奇心之下也跟了上去。


    當葉塵與李若愚走到一家名為奇貨居的古玩店的時候,後麵已經跟著烏央烏央的大群人。


    李若愚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裏麵的服務人員見到其進來,都向其稱好,葉塵這才知道,原來這家名為奇貨居的古玩店是這位老爺子的產業。


    見葉塵等人進去,其他人也跟著湧入進了奇貨居,奇貨居麵積很大,單單下麵一層樓便是數百平方,容納這些人也隻是微微有些擠。


    李若愚徑直走到屋子右側的工作台之後,將手中的畫卷放在上麵,這時候才發覺自己竟然沒有把畫還給對方,對方也沒有向自己要,而是任由自己拿在手裏。


    想到這裏,李若愚從衣服側兜裏麵掏出一盒名片,而後拿出兩張分別遞給了葉塵與陳靈音,語氣認真地說道:


    “這麽長時間,還沒有好好認識一下,老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若愚。”


    葉塵看了看手上的名片,一麵寫著奇貨居董事長,另外一麵則是寫著靜海市文物鑒定協會副主席。


    這老者的來頭不小,靜海市鑒定協會副主席,關於古玩界的人脈一定很廣,屆時可以請他幫忙查找一下自己戒指的由來。


    葉塵腦海中念頭一閃而過,隨後笑道:“老爺子,我叫葉塵,是一名高三學生,這位是我的同學,叫做陳靈音。”


    “高三學生啊,真年輕啊,真好!”李若愚看著麵前這對英俊漂亮的男女,似乎想起了自己往昔的歲月,不由的發出了感歎。


    歎了一聲,李若愚便收起了情緒,打開抽屜,從中取出放大鏡,鑷子,極為纖薄的刀片,等物品。


    李若愚帶好白手套,將畫卷在桌上鋪好,然後手持放大鏡再一次仔細觀察了一番,將畫卷兩側的畫軸取下,隻留下畫卷,用鎮紙將畫卷壓好,手持裁紙刀輕輕從畫紙的邊緣開始往裏挑。


    嗞。


    一點微小的聲音響起,薄薄的刀片輕輕挑起,在眾人驚訝的眼神當中,竟然挑起了一層紙,而後李老又拿起一把鑷子,用鑷子尖輕輕地夾住,緩緩用力,然後便將整幅畫麵一揭而開。


    所有人看到這裏,都神色大變,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人會想到,這幅價值百萬的名畫下麵,竟然還隱藏著一副更加神秘的畫。


    僅僅是表麵上做掩飾的畫,便已經如此珍貴了,隱藏在下麵的,其珍貴可想而知。


    眾人都忍不住將身子往前靠去,想要先睹為快。


    當整張畫卷全部揭開之後,下麵的畫卷也顯露出了它的廬山真麵目,也是一副竹石畫。


    一簇瘦竹,一塊嶙峋怪石,一旁題著的一首詩,依舊是鄭板橋那首代表作,《竹石》,而在右下角,所留的款則是板橋道人。


    眾人看到這幅畫,仿佛看見了一簇瘦竹,生長在嶙峋的山間,雖然土地貧瘠,環境惡劣,但其卻深深的紮根在山石之中,麵對著四麵八方的狂風驟雨,卻依舊堅韌不拔,永不放棄。


    沒有對比,便沒有傷害,原本眾人覺得張大千那副畫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有了這幅畫再一對比,就真的覺得之前那副畫也不算是什麽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宗師!鄭板橋的宗師之作!”


    李若愚老爺子看到畫卷的全貌後,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脫口而出。


    眾人聞言,瞬間炸開了鍋。


    “真的,竟然是鄭板橋的真跡!”


    “絕對的國寶,鄭板橋的真跡那是絕對的珍稀物品。”


    “前兩年香江的佳士得拍賣行就曾經拍出一副鄭板橋的作品,據說成交額高達五千多萬,可謂是天價!”


    “哼,那副畫也隻是鄭板橋作品裏麵普通佳作而已,你沒聽見李老剛才所喊的嗎?”


    “宗師之作,這是什麽概念,隻有極少的藝術家才能踏入宗師的境界,現在已知的幾幅宗師之作,比如達芬奇的蒙娜麗莎,梵高的星夜,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這已經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了,你出多少錢能買到清明上河圖?”


    眾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格外激動,竟然有緣親眼見到一件宗師之作的出世,與此同時,也齊刷刷地往後退了數步。


    大家都清楚,這種東西如果自己一不小心弄出問題,不僅要賠的個傾家蕩產,恐怕還會成為眾人唾棄的對象。


    “撲通!”


    一聲悶響,眾人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原來是剛才那個奸商攤販暈倒在地上,估計是受到刺激太大,給活活的氣暈了過去。


    李老雖然也愣神了一下,但迅速便恢複了光彩,然後表情嚴肅,手腳麻利,分別為兩幅畫裝好畫軸,卷好後裝入盒中,而後將兩個盒子遞給葉塵,對其說道:


    “把畫收好,這裏人多眼雜,我們到樓上去說話。”


    葉塵淡淡一笑,將畫收起,隨後跟著李老往樓上走去。


    而在他們身後,有一雙陰蟄的眼睛正看著他們的背影,王書文眼中閃爍不定,最後還是擠出人群,掏出手機,小聲說了些什麽。


    那個暈倒的小攤販,被圍觀的人群弄醒之後,麵色陰鬱,一樣是從兜裏掏出了手機,撥打了出去。


    很快電話便接通了:“麻哥,有何貴幹?”


    麻哥一雙綠豆眼眯的都快看不見,陰深深道:“禿鷲,我這裏發現了一條大魚,如果能夠成功洗了他,咱們後麵半輩子不會愁錢的事情了!”


    “麻哥,多大的一條魚?”電話那頭問道。


    “沒法估計,最起碼得有幾個億,是一幅畫,相當於清明上河圖那種級別的存在,你說能值多少錢!”


    “臥槽!這麽大!”電話那頭的禿鷲發出激動的聲音說道:“麻哥,你發個定位給我,我這就過來,把人盯緊了,千萬別讓他跑了!”


    麻哥點了點頭,掛斷電話之後,馬上用微信給對方放了一個定位,而後便縮進一個陰暗的角落,盯著奇貨居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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