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知道我該做什麽,帝國的任務不會耽誤,至於過程如何,這是我的事。”


    “好……”陸紹庭點了點頭,問出了句藏在心中很久的問題,開口道:“我有個疑問,可否替在下解惑?”


    “說吧!隻要是你能知道的,我會盡量回答。”藍槿竹點了點頭,聽出了對方話中威脅的意思。


    雖然知道對方的威脅對她沒有什麽多大影響,但她不想拒絕,為自己憑添一些麻煩……


    “這些我懂,您可放心,不會涉及到您……”陸紹庭說完,目光中有些忐忑。


    藍槿竹聽出來了,陸紹庭是想知道一些超綱的內容,不過既然不涉及到自己,適當透露一些,也未嚐不可。


    藍槿竹微微點頭,陸紹庭鬆了口氣,輕聲問道:“藍小姐,我想知道,上麵對我這邊是什麽態度?


    我的意思,是對這機構的態度,為什麽我還沒來,就有大量骨幹人員被調走?眾多情報線遭到剝離?還有……”


    “不用解釋這麽多……”藍槿竹擺了擺手,道:“就如你感覺的,上上確實起了撤銷你們的主意。


    而且已經開始實施了,不然不會將大部分中堅成員調走,剝離有大價值的情報線。


    甚至開始壓榨你們的剩餘價值了,像我這般,利用你們做跳板的安排,就是在利用這的最後價值。


    不過此事應該被暫時擱置了,若我所料不錯,原先要接替你們部分工作的,應該就是前段時間出事的商行。”


    “那家商行?不可能吧?怎麽會是他們?”陸紹庭有些不相信,怎麽會是商行來接手他們工作呢?


    藍槿竹見狀,淡淡的開口道:“這不是很明顯嗎?哪怕中間有其他原因,但送去那麽大筆資金,明顯在扶其上位。”


    “扶他們上位,也不能說是為了取代我們吧?”


    藍槿竹聽了,微微一笑,坐下淡淡道:“別自欺欺人了,不是他們出了事,就表示不如你們。


    想想你們是靠何起家的?是運輸,這是你們的核心,但今時不同往日,這的重要性,早已經大不如前了。


    南京政府名義上的一統,基本結束了軍閥混戰,尤其是長江中下遊區域,你們的一項重要活動,基本停滯。


    同時得益於軍閥混戰結束,經費輸送,有了更多更高效的選擇,難道你沒發現?這麽多年,除了一些特殊情況,經你們手的經費,基本沒有多大變化嗎?


    光此兩項,就已經讓你們引以為傲的運輸成了雞脅,但你們卻在隨時間推移,機構日愈臃腫。


    這點,我知道你們無法避免,畢竟活動時間越久,需要打的交道、需要應付的方麵,會變得越來越多。


    但這些,上麵可不會理會,日愈臃腫的機構,消耗著愈發龐大的經費,還起不了什麽作用,任誰也不願容忍。


    而商行則不同,他們通過經營可以大量獲利,不僅能自足,甚至還有不少結餘。


    同時,做生意嘛!可以把觸角伸到各處角落,甚至不限於中國,這優勢可比你們大多了。


    當然,這麽多年,此時推進的如此緩慢,商行肯定存在問題,不然你們怕是早被撤了。


    說實話,你比你那位經常不來的上司差多了,人怕是早察覺不對了,不然會放手將事務都由你來處理?”


    陸紹庭聽完,心中有五味陳雜,想不到自己盡心盡力,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


    “那撤銷後,會怎樣安排我們這些人?”


    “這還用問嗎?調回去唄!有門路運氣好的,繼續往上走,不然就去閑散部門,終其一生。


    當然,這隻局限於你們,至於那些中國人,知道不少,沒有多利用價值的處理掉,還有不少利用價值的,就先榨幹了再處理。”


    藍槿竹說得這麽直白,讓陸紹庭有些不適應,心中升起了那麽一絲兔死狐悲的感受,不過剛冒出來,就立馬掐滅了。


    陸紹庭細細一想,覺得這般安排自己也還不錯,甚至若是能安排回國更好,想到此,陸紹庭心中居然還有了一絲期待。


    見陸紹庭最終沒有異常反應,藍槿竹也放心了,開了門,正常做起了秘書工作,隻是沒多大一會兒,楊海城又到了,讓她覺得頭大不已。


    林默這邊,將楊海城的一係列舉動看在眼中,隻是摸不清頭腦,搞不懂楊海城在幹什麽。


    不過林默知道,楊海城肯定不是做什麽無用功,應該是發現了什麽,吩咐手下隊員,嚴密注意關注楊海城。


    藍槿竹有些不堪其擾,隱晦的對楊海城表示了拒絕,楊海城失望的回了房,沒一會兒又滿臉鬥誌的出了酒樓。


    消息被很快傳到了林默這裏,林默收拾了下,出了門,最後與楊海城在一處飯店包間碰了頭。


    “海城,看你今早的舉動,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大發現……”楊海城賣了個關子,等了會兒,才神秘兮兮道:“大發現啊哥,今天那家店鋪開張,我從鞭炮爆炸聲裏聽出了異常。


    那條街底,怕是有條密道,我懷疑,酒樓底下,可能還另有一番乾坤,可惜不方便在酒樓裏放炮,不然應該能確定。”


    “厲害啊海城,現在都能聽聲辨位……不對,是聽聲辨洞了……”


    林默打趣了楊海城幾句,才正色道:“會不會是下水道之類的地方?”


    “不大可能……”楊海城搖了搖頭,解釋道:“那處密道,暫且稱其密道吧!我下去,讓人放了十幾分鍾鞭炮聽過。


    可以確定,密道垂直於街道,穿過了那家早餐店,通往後麵,那是一處米鋪,我聽著大概就到那個位置,而且密道空間應該不小。


    如果是下水道,這種程度的差不多是主道,一般是沿街開挖的,且基本會有記錄。


    是曾經的老下水道也不大可能,因為據店老板說,那處房產是祖傳的,我看可能在清以前……”


    楊海城把當時的情形,以及自己的推測,都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林默。


    “嗯……”林默點了點頭,想了下,道:“我相信你的判斷,我回去就安排調查。


    問題應該不大,那處米鋪高價收購早餐鋪的事挺可疑,仔細查一查,應該能查出些東西。”


    楊海城點了點頭,又說了今天在酒樓的經曆,問道:“哥,接下來我要怎做?那個所謂的大官老頭就要來了,那姓藍的也開始跟我劃開界線了。”


    林默思索了下,道:“繼續下去,而且要變本加厲,對藍槿竹糾纏不休。


    雖然還不清楚藍槿竹為什麽會招惹你,但你現在不能讓她如願,繼續糾纏給他們找麻煩。


    你籠絡酒樓員工的事,也得加大力度,等那老家夥到了,直接懟上去就行。


    到時把酒樓的人,給我攪得焦頭爛額,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為我們的行動打掩護。


    至於你的安全問題,大可不必擔心,早上你弄出那麽大動靜,算是眾人矚目了,隻要不離開酒樓,他們就會投鼠忌器。


    不過今天你還是別太過逼迫,明天下午,我應該就會帶人進去,到時策應你。


    至於事後,不用擔心,就算那老頭來頭再大,經此一事,我們也有把握將其摁摁下去。”


    “哥,放心吧!保證給你把酒樓鬧它個雞犬不寧。”


    “行,注意分寸……”林默囑咐了楊海城幾句,談了些細節,兩人便各自分開了。


    離開後,楊海城照舊去買了禮物,隻是普通了一些,還多買了送給酒樓員工的。


    林默則去找了史寶存,他們今天輪班下來,住在一處高檔酒店之內,林默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他的房間。


    “林隊,您怎麽來了?”


    “找你有點事,怎麽樣?適應下來了嗎?”


    “差不多了,一開始進來覺得有些新奇,不過住兩天,發現也就那樣唄!”


    “行……”林默點了點頭,道:“既然差不多了,那交給你們一件任務吧……”


    林默把楊海城帶來的消息,給幾人講了下。


    “我需要你們,查一下那處米鋪,看看有沒有問題,記住啊,到時還要進酒樓,多做些掩飾。”


    “明白……”幾人應了聲,便各自前去準備了,林默下樓離開,回了院子一趟,把情況向劉震山匯報了下,然後找上了孫新輝。


    孫新輝打了個電話,林默便離開了,回到離酒樓不遠的據點,已經有倆人三十來歲的中年等著。


    林默進來,倆人便趕忙陪笑,臉上雖然寫滿滄桑,但身上還是可見那麽幾絲痞氣。


    倆人是孫新輝的酒肉兄弟,家在附近,十來歲就混跡在這一片,對這裏的大小事,基本如數家珍。


    一番盤問,收獲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大,不僅酒樓的事,米鋪的事也說得一清二楚,林默基本上確定了米鋪極可能是日諜。


    林默離開了趟,讓一個隊員把這些收獲帶去給史寶存,減少他的工作量,也減少他在周圍露麵的時間。


    再回來,林默問道:“你們對酒樓這麽了解,那酒樓建成後,有沒有改造過?”


    “沒有……有……”兩人一同開了口,但說得卻不同,兩人就爭論起了這。


    原來,酒樓背處正中間,建造時有一處凹入,後來給砌上了,一人認為這就是改造,另一個認為裏麵的才叫改造,就爭論起了。


    正中間,那經理辦公室,好像就位於樓的後半建築的正中吧!林默有了大致猜測。


    “行了行了,別吵了……”林默製止了兩人的爭論,問道:“你們知道那凹的地方,凹了多深?”


    “知道……”其中一人趕忙爭先開口,道:“當年樓建了小半,我倆去拿鋼筋,恰巧有人,我倆就躲在那凹處。


    當時我們兩個,並排靠著站一塊都還有不少空間,算下來凹進去個半丈不到吧!”


    半丈不到,算下來就是一米五左右,這空間可不小,林默猜出對方是怎麽搞的了。


    麵前這倆人,算是正二八經的地痞混混了,在年輕時,遊手好閑的,小偷小摸的事也沒少幹。


    酒樓修建時,就是這倆貨幹的最起勁的時期,酒樓用料又好,全是鋼筋水泥的,自然而然就被倆人盯上了。


    平常時不時的,就偷摸進去扛它幾根鋼筋半包水泥的,算得上是酒樓施工到完工,全程參與進去了。


    酒樓的地基,挖得很深,建樓時還墊高不少,底下挖個地下室,那是綽綽有餘。


    開始林默就感覺有些不對,酒樓四樓並不算隱蔽,雖然酒樓普通員工並不能自由出入,但住客卻並不製止。


    沒有想到酒樓底下還有空間,主要是酒樓一樓,全是公共空間,現在想來,怕是故意為之。


    且酒樓地基打好後,是進行了回填的,並沒有地下室,怕是此事根本沒有外人知曉。


    至於後麵怎麽挖出的,林默推測與米鋪有關,畢竟米就是用麻袋放,把土往內一放,再運走,就能蒙過外人視線。


    酒樓通往地下的通道,林默推斷與那凹處有關,畢竟酒樓建成一年後,就給砌上了,應是事先就預留好的。


    不過這凹處不算大,弄樓梯肯定不現實,那就隻有電梯了,自己要不要訂個那位的房間,去偷偷聽一聽有沒有動靜?


    林默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首先對方肯定有布置,動靜不會那麽容易傳出。


    其次,酒樓內並沒有這方麵的流言,啟動的次數應該不多,自己碰上的機率怕是沒多大。


    最後,難保酒樓不會對這些房間格外關注,若如此,悄不注意就可能引起對方警覺,林默可不想因小施大。


    林默還是大致堅持了原計劃,就是得加派點人手,在酒樓內行動時也一同處理了米鋪。


    至於地下,就等解決了這倆處再下去,反正是地下,隻要不弄出太大動靜,外人很難察覺。


    想清楚這些,又盤問了倆人一番,確認肚子裏沒什麽貨後,給了筆錢,把倆人打發了離開。


    兩個小時後,史寶存到來,介紹了深入調查、以及那倆人平時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林默基本確定了對方就是日諜。


    米鋪內有三至四人,至於為什麽沒有確定的人數,就是懷疑的主要原因,因為有個人,蹤跡太過詭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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