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你要早把委員長這事兒也一並先說了,那兩位那裏,我也沒必要,絞盡腦汁兒,才想出個不咋地的方案。”


    林默抱怨了句,徐顧煜一時有點尷尬,畢竟剛開始,他也沒想著此事能有啥好辦法,問了,也隻是有棗沒棗打兩杆。


    不過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不滿下風,嘴硬道:“你還好意思提,那兩方案都給的不咋地,我都差點不想給你說此事,而且此事雖然解決的漂亮,但那位,還不是需要處裏去好生遊說。”


    “…沒那個必要…”林默搖頭,道:“不管是為更好應付那兩位,還是為向校長交出更漂亮答卷,亦或其他考量,在軍事合作一事上,我們還需多做點。


    可以向校長請示,這筆錢我們拿出一部分,投資開采、粗加工礦產及原材料這些,為合作提供更多的物資支持。


    開采不用說,增加這些東西供應,粗加工的話,很多東西門檻並不是很高,但加工後卻能提高其不少價值,更合算。


    投資這些,一者可以為合作提供更多東西,加大加快相關合作;二者,我們從中也能謀點利,而非守著錢坐吃山空。


    三者嘛!這些東西也不僅德國需要,有充足供應,將來若是合作斷了,說不準,還可以用此尋其他人進行合作。


    另外,錢還可以往修械所這邊投一部分,到時參與進軍隊整編的軍需供應中。


    主要裝備,咱們可能搞不了,但像什麽鋼盔、刺刀、水壺、飯盒等等軍品,還是有條件搞一搞的。


    而軍裝、軍靴、被服、彈帶、彈盒等等,也可以與相關人等合作擴產供應,順帶還可以推一推修械所開發出來的產品。


    另外,還可以在合作中,為修械所增添一些軍工方麵的采購,自產一些次要的槍支彈藥乃至更多的武器裝備。


    就像中德之間可能走向默路,武器裝備依靠國外,是不可能一直依靠得住的,還是要盡量找機會、想辦法實現自產。”


    徐顧煜滿意點頭,這方案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麽問題,而且對那兩位,也有了一個更妥當的交易,配合林默之前提的方案,估計便不會再有多大問題。


    “能把方案做的更細一些嗎?需要能夠拿去安排的!”


    徐顧煜開口,既然提議可行,那自然要將方案細化,最好是能直接照本宣科安排的細致方案。


    “…能…”林默點頭,又道:“但現在肯定不行,需要花時間思考方方麵麵的細節規劃這些,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出的。”


    “…嗯…”徐顧煜點頭,思量了下,道:“此事你找時間弄一下,另外,這邊的火候也足夠了,盡快抽身回去,不能再逼迫對方了。”


    林默應下,前者不用說,這幾天還挺安靜的,有這個時間,後者的話,他也有所打算,不過還有些尾需要收恰一番才能走。


    兩人交流完,徐顧煜去看望了下病房裏的傷患,又了詳細了解了行動上的一應情況,花了不少的時間,最後選擇留下過夜。


    ……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洪隨顯站在舞廳二樓,端著灑杯,看著樓下不小的舞廳,卻稍顯冷清的生意,心中暗自想著。


    他的謀算得手了,距離他的地盤不是太遠,另一股勢力不小的幫會,被日本人攛掇著出了城,結果一個人沒回來。


    他一直等在城裏,而老二爺也把控住了局麵,沒讓圍在他身邊那些人胡亂施為。


    或者說,那些人也沒有亂來的資本,投靠日本人不徹底,坐壁上觀也做不到,加之勢小人少,連抱團都沒人帶他們玩。


    也不能說沒有,但那條件,一聽就是想讓他們當炮灰,那些蠢蠢欲動的家夥,心是一下涼到了底。


    當然了,也沒有就此死心,不過也隻敢在市區附近活動活動,想著不切實際的奇遇。


    但到最後,連混戰的消息都沒打聽到,便直接被暴風雨給澆熄火了,因為雨勢太快太猛,這些家夥在外奔沒帶傘,直接澆成落湯雞,回了落腳地,又因地勢矮被泡了一夜,第二天狼狽而歸。


    至於洪隨顯,一直讓人關注著消息,聽說那一家勢力被圍陷在其中後,便立馬帶著,隨時待命的弟兄直撲過去搶了地盤。


    他們眼下,勢力也就中等幫會守門員的水平,勢力較小,地盤同樣不大,能碰著的也隻有這一個目標,哪怕還末確認,他也當機立斷帶人下了手。


    還好,運氣不錯,對方出去的人是一個都沒回來,剩下的人,被他控製了其中頭目後,一口吃下。


    同時,這幾日還四處出擊,將二家地盤間地盤內的部分小勢力,給吸納進來後,規模一下成了中偏上的大勢力。


    不過這隻是理論上,其內部的問題也不小,若非他在報仇那些事上的狠辣,讓不少人不敢輕舉妄動的話,內部怕是都會將他推翻。


    好在手腕夠強,幾日整頓後,接手的各處產業,陸續營業,這家舞廳是最晚的,今日再次開門。


    當然了,也有讓他不是太開心的事,新占下的地盤,有人不準許他們經營營造裝修這類生意。


    他還未動手,便已有人找上門來對他進行警告,雖然心中不爽,但他清楚厲害,也隻得應下。


    借機上位一段時間下來,老地盤那邊的一些情況,他也已略有耳聞,而經營營造建材這些生意,對其中貓膩知曉得更深,他也不敢隨意胡來。


    另一件讓他不爽的事,是被其吞並這家幫會,其資財產業這些,被租界當局上門索取走,導致他搶占的利益縮水不小。


    當然了,資財指的是賬上及前幫會高層私財這些,產業也隻包括產權在原幫會或高層手上的,其他的產業並沒有收走。


    像這家舞廳,實際是大老板的產業,他們不過是看場子,說看場子也不準確,應該是運營方才對。


    由他們負責經營,許了他們一部分股份,經營所得按股份抽成,隻不過股份並不屬於他們所有,隻有分紅權而已,誰占了這,誰拿那股份。


    這個租界自然不會收,畢竟背後老板還是頗有勢力的,至於租界方麵,他們是按國府這邊的知會,進行的追索工作。


    當然了,雖然縮水了不少的利益,但也不是半分好處沒有,他得到準確消息,原幫會頭目等人,抓的抓、殺的殺,不可能再回來。


    而留下被他抓的頭目,也被他交給對方判罰,而且是使點錢讓對方主動索要,這下,原幫會可能帶來的隱患,算是徹底解決了。


    上海,雖然起貪念的幫會,較之那些匪寇,行事要謹慎很多,畢竟在上海目睹著雙方的交鋒,雖然抱有僥幸,但還是知道點輕重的。


    不過損失也不輕,好多勢力,出去後的人一個也未回來,回來的一些也折損不輕,空出了不少勢力真空。


    但像洪隨顯這般大動作的,卻也不多,很多地方是偷偷被占的,幾家盯上也是偷偷瓜分,甚至有的地方直接沒人敢占。


    畢竟就像洪隨顯所想,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這場風暴,誰也不曾想,最慘烈的折損,最後居然是他們這些人。


    蘇州河飄屍,雖然淡出了大眾視野,但他們都知道,足撈上來了幾百具,而報紙上,輕描淡寫的死傷數萬,被俘數萬,那其中可不乏之前曾談笑風聲,或爭鬥暴錘過的同類。


    因為離得近,戰後兩天,屍體便陸續送歸,多少人家門檻前掛起白布?支起魂幡?棺材紙錢鋪麵更是被一卷而空。


    而還有多少人,一點聲息得不到,四處尋人尋門路,想要探得一點消息的?隻是喧囂的上海,蓋去了這些人的悲痛。


    當然了,也別把這些人看得多無辜,出了城,這些人能有幾個老實本分的,周邊可沒少有真無辜之人遭了橫禍。


    逃回的那些幫會,這幾日可沒少有涉事人員被知會租界抓捕,一些案件被捅出來,可是引起了不少民憤。


    而當夜情況,也不可避免會有一些流傳出來,雖不似官方說的隻是圍困抓捕,但他們也確實自己混戰弄死不知多少人。


    輿論風向,主流便是斥責這些人,也沒人為他們打造不平,受同情的隻有周邊無端遭禍的平民,而情報處及日本人也免不了被垢病,好在並沒有指名道姓開罵。


    至於幫會,因為遭殃的是同類人,屁股天然歪,對此事態度,算是各參一半。


    不過不管是何態度,此事算是讓不少人夾起尾巴,平常說話都和氣不少,更是少有人敢惹出什麽大動靜,以免被盯上。


    如果說一般的幫眾,屬於是低調做人,那那些參與進雙方交鋒中的,尤其做日本人馬前驅的,眼下不說是關門謝客,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也是比比皆是。


    日本人案頭,這些人遞上去的消息,若往常,估計能把他們氣炸肺了,這個腳痛、那個頭痛、還有一堆這痛那痛的。


    反正一句話,病了辦不了事,甚至有人直接言明,再驅使他們下去,手底下人怕是隨時會散了。


    日本人也知道,眼下不宜再過分逼迫,否則,這些人怕是真會散給他們看,那一戰過後,上海這般安靜,也有此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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