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幾道光亮劃破黑暗,一輛、二輛、三……多輛轎車與卡車,停靠在了岸邊。


    “…哢嘭…”幾輛轎車的車門被打開,五六人從車上走出,圍在一處轎車車頭,一人把一張地圖在機蓋上鋪開,還有人拿著手電在兩側照明。


    那名中年男子,正匍匐車頭,手拿放大鏡和鉛筆,寫寫畫畫查找標記著,看周圍人態,明顯是以其為首。


    大約二三分鍾後,中年人直起身來,向著周圍幾人一番說道,剛才未開口幾人便快速行動起來,呼喚著車內人小心下了車,然後行為便有些詭異起來。


    井上幾次遲疑,最終漲紅著臉開口,道:“中佐閣下,能否前去解救古川君一二?他現在麵臨的局麵可能極為危急。”


    “吉川,你先過去詢問一下,我在車上交代你的事吧!”


    中年男子沒有立馬回道,而是先揮手打發了剛才同坐後座稱吉川的男子,才回頭注視著井上。


    “…欸…”看著目光堅定的井上,中佐有些無奈,道:“先等等我讓吉川君詢問的情況吧!但大概率是無能為力了,對手很強,去了可能僅是多搭上一些命。


    我知道,肯定有人在來前交代過你,讓你護持古川君,甚至不惜要以命搭救…但…真的可能已經來不及,沒有機會了。


    古川君太執拗了,該勸說該阻止的,我們幾乎用盡辦法,但他就是執著不放,甚至你僅說幾句,便將你甩到一邊撇到我這。


    我知道古川君的選擇有正確之處,破壞、阻止這個部門的擴張與發展,是當前必須盡快進行的,但我們力量微薄,辦不到這點。


    我也知道我們的行動,實質就是扯片遮羞布,就算成功,對方能否上當也另說,隻不過還能拿著他們原本便存在的衝突予盾,強行給自己貼點金。


    實話說,古川君的選擇,相對而言,於帝國更加有利,但我們跟他不一樣,甚至我們上麵很多人也跟他不一樣,我們都需要這塊布,沒有更好選擇。


    該做的都做了,該給的也都給了,但凡能抽調的人手,我都給了他,這已經是我們能做的全部,其他的隻能看他的本事和運氣。”


    嘴上說著再等等,話裏全是拒絕的意味,他也算夠忍耐了,話裏還抬了抬對方,換個人,碰上這種一根筋還不聽令的下屬,估計早罵娘了。


    至於啥對方選擇更優之類的,純粹給對方臉上貼金,這種事輪得到他們這些人考慮嗎?


    原本就是給上麵掙片布的行動而已,後麵出了點狀況,為了自己擦屁股想加點碼,但不意味著搭他們的命進去啊!


    搞點這種成效不是太好界定的行動,全憑一張嘴去說,對上麵有交代,自己等人不罰不賞也就過去了,不好嗎?


    結果呢?你非想要去搞什麽兵工廠,腦子有病吧?兵工廠啊!那地方是他們這點人能碰的?你怕不是把那當菜市場。


    中佐的想法是非常明智的,另看基地廠區建設安保都未成型,甚至一度被對方搞得危機重,但那離拿下甚至隻是對廠區造成較嚴重破壞,那還離得遠呢!


    武器彈藥缺嗎?人就是造這玩意的好吧!就算還未投產,樣品、測試、教學等之用,那也囤了幾個房間的家夥事,足夠用上小半天。


    安保力量缺嗎?正式的還未完善充足不假,但裏麵缺能拿槍使槍的人嗎?裏麵不會使槍的有幾個,甚至好多人比正常士兵玩得還溜,真到安保頂不住,那還有的是人能頂上去。


    要想要從外部殺將進去搞定破壞一個上點規模的兵工廠,別說就他們這點帶著輕武器的人,就算再翻幾番都不見得能成,何況你還得在支援趕來前結束成功,這種武裝襲擊幾乎沒有多少成功機會。


    井上明顯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但又不知從何反駁,畢竟對方話裏話外是這個意思不假,但又沒把話說死,還把人捧高架起來,把各種話頭堵得死死的。


    “船長,按他們所言,對手的戰術、配合做的都比他們強,但在作戰經驗上略有欠缺不及,但這點被其他地方很好的補上了。


    像是武器,雖然我們仿製了對方手槍套件這款裝備,但對方所使用的性能明顯更優,而且還有其他更多裝備能進行合理搭配使用,再加上對裝備的熟悉程度,把雙方差距拉得很大。


    另外一點,對方對戰場選擇、交戰方式和進程等,有著更多的掌控和選擇餘地,因在對方的勢力範圍,這點我們要吃很多虧。


    簡單而言,就是對方可視情況選擇有利於其的交戰地點,而我們沒多少選擇,就算戰場環境不利對方,對方也可選擇打快打慢、距離遠近、時間長短、人數多寡等,揚長避短,而我們隻能快打快撤,不然很容易陷入合圍包抄之中。


    總體上而言,我們劣勢很大,按他們的建議,還是撤離中止此次行動,以雙方目前情況,如果再次碰上那些人,他們沒有再次成功脫身的把握。”


    吉川的及時到來,化解了車頭兩人的尷尬,井上歎了口氣,接受了現實,不再糾結,主動開口把古川高高捧起。


    但誰有多高尚呢?不過利益的抉擇考量罷了!他跟古川是同一係統,救一救可能有更好前途未來,也能對一些人有個交代,但既然沒得選了,那就把對方高高捧起,希翼能靠這番說辭,回去好讓自己蒙混過關。


    中佐也非是不願搭救,而是不能沒法了,原本還想著搭上對方身後的線,給前途增幾分助力,誰料最後成了這般模樣?


    讓吉川去詢問那些,不僅是想探探手下虛實能耐,也是還抱有著半分僥幸,現在算是徹底絕了這份心思。


    下麵這些人,他可太了解了,麵對中國人,傲慢深入到了骨子裏去了,連他們都說出這種話,隻能說差距巨大,甚至都被打的有點怕了,隻能說古川基本死定了,他們過去可能連收屍都趕不上熱乎的。


    至於被高高捧起的古川,也沒那麽高尚,至少在眾人眼裏如此,不外乎是對方自己通過關係渠道,搞到了相關情報線索,執拗的想攬占更的功勞在自己身上,才死揪著不放,至於真實情況如何?死人還能說話嗎?能說又能轉變幾人想法呢?


    “那就撤吧!暴露了,對方肯定加強防範,我們這點人也掀不起什麽波浪,還不如把人帶回去,至少他們與對方交過手,切實感受過雙方差距,好好訓練培養,將來說不得,還可堪大用,成為與對手交鋒的利刃。”


    中佐為自己等人,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立馬親自安排在置起來,現在可還沒安全呢!可容不得他繼續耽擱。


    ……


    “飛哥,車被對方拋在前方一處河邊,人已經離開不見了。”一名隊員飛躍下自行車,來到王守飛跟前匯報。


    王守飛一推自行車就準備騎上去往前,但又立馬停住,沉思片刻才再開了口。


    “你回去,注意不要在現場胡亂活動,要保留下現場痕跡不過多破壞,並警戒查探四周情況。”


    “…是…”隊員應了一聲,在微弱昏黃的燈光中,一推一躍騎上自行車,快速折返回去。


    “你往回把情況向林隊匯報一下,問問……”王守飛轉頭,向身邊隊員吩咐一番,做完便帶人翻下路坎,還將手上不太亮的手電關了起來。


    接到消息後,林默留了許誌玉主持後隊遠遠綴著尾隨,自己快速趕來,同王守飛一起,借著不時撒下的月光,趕到棄車處。


    “看痕跡,對方是在此處登船跑了?這樣可就麻煩了,這裏應該是秦淮河上遊水道,秦淮河幹支水道不少,還有串聯其他區域的水道這些,可不好追查啊!”


    王守飛打著手電查看了地上腳印這些痕跡後,開了口。


    林默沒有立即回話,正借著又冒頭的月光,查看著周邊影影綽綽下的地形,好一會兒才喚來一名隊員,低聲吩咐一番,見其打著手電騎車往回趕,才開口。


    “走吧!沿岸堤上的路繼續往前,先追過去再說……”


    王守飛愣了下,沒有多言,隨著林默蹬上自行車快速往前,這次沒將人分散到兩側,而是排成了一排,在哢哢嚓嚓聲中,一路直接往前而去。


    往前二三百米後,打頭的林默一下將自行車拐入路邊的葦叢,王守飛也跟著如此,後麵隊員雖不知為何,但都有樣學樣跟著拐入了葦叢之中。


    下了車,林默示意隊員關了手電,借助葦叢隱匿了身形,快速往前離開。


    “林隊,是不是對方沒有通過船撤離走?”王守飛低聲開口發了問。


    “你不是已經懷疑了嗎?”林默反問了句,王守飛剛才話中的懷疑,他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這不是您剛才直接沿著河邊堤坎走,我還以為自己是哪裏想岔了呢!”


    “河邊一切都太正常,但太正常反而就是不正常,又是將車拋在河邊,又在河邊留下大量腳印顯示其已經登上了船。


    這都沒問題,但對方正在潛逃中,隱匿一下行蹤痕跡難嗎?一點不難,為何沒做呢?就算最終瞞不過我們,但迷惑、幹擾、拖延一二還是很實際有用的是吧?


    沒做並不代表真沒有,留下的痕跡也不代表真實,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怎麽可能不耍點手段?何況從此處便改走水路,可並不是那麽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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