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們摸排小組其餘人員,正會同周圍幾支摸排小組順著這條線索進行排查,我們需要一些人手支援,對了還有更多畫像。”


    “先等等,你一直說的村民扮相是什麽情況?還有更精細畫像的照片不是已經送來分發了嗎?”


    隊員將發現情況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順便講了這邊的需求,結果換來的卻是王鶴峰的更多問題。


    王鶴峰聽完細節,總感覺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了,但這麽一問卻是把隊員問得有些懵,因為隊員也感覺王鶴峰這問題問得有點莫名其妙的。


    隊員愣了下神,如實道:“村民扮相,是對方打扮偽裝成了村民的模樣,那張精細畫像的照片,我們來後不久便發到手了。


    不過辨認出的並不是那張畫像照片,而是一張村民扮相的簡筆畫像,那張是我們過來摸排查,你們發給我們的。”


    聽完隊員回答,王鶴峰大致猜到交流障礙是什麽了,不過還是安排手下去了盧小穎那裏一趟。


    “組長,問清始末了,是盧姑娘根據對方長像,畫一批對方化妝偽裝成村民鎮民後的畫像,估計是跟正常畫像混在了一塊,下麵隊員沒留意到便發了下去,結果這個情況就沒報上來,我已經請盧姑娘幫忙多畫一些類似畫像,畫好立即分發下去。”


    “…就是這個情況,偽裝前偽裝後的長相區別不小,不是受訓過的,很難把兩張麵孔聯係到一起。另外我們這批人比較多,安排任務分發畫像時,確實把情報的兄弟搞得手忙腳亂。”


    行動隊員也把前因後果聽明白了,他們之前就接觸過這種偽裝改換頭麵後的畫像,所以拿到也並不為奇,但沒想到情報這邊並不知曉這個事。


    “過會得勞煩兄弟跟我過去一趟,把認出的是哪張畫像向盧姑娘說明一下。”


    隊員拱手道了謝,這其中到底有他和手下的過失,對方開口出言維護,自然得領情。


    “…哪裏哪裏…應該的…”隊員擺擺手,道:“不過不能單隻畫那一張,其他改換頭麵的畫像也需要,不說拿著去問詢摸排,但至少讓摸排隊員傳閱一圈,對方這般偽裝後,如果演技再比較好,是有不小概率能從我們眼皮底下給蒙混過去。”


    “…好說好說…”隊員自無不可,滿口答應,心裏越發佩服起王鶴峰之前的決判,連他們都可能被蒙混過去,更別說軍警人員了,沒讓他們進來是正確的。


    確實沒差,但這貨卻是全然忘了,畫像可是一筆筆畫出來的,他這隨口一應,那是別人多大的工作量啊?感情那不是你自個畫便能隨口答應?


    好在王鶴峰還想著這點,否絕了這家夥的隨口胡咧,向行動隊員問清個中一些情況後,給畫像的事拿了主意。


    村民扮相的,以被辨認出的那張為主,行動隊員轉述一下目擊者對對方長相的描述,稍作修改,另再挑選一張鎮民扮相畫像,以二者分發下去輔助詢問辨認。


    除此,還需畫上幾套對方比較可能改頭換麵後的扮相,用於給詢問排查及外圍封鎖人員進行傳閱,另將相關畫像急送回城,進行拍照衝洗工作,就是不清楚是否還能來得及。


    待兩名隊員下去安排,王鶴峰背過身去,臉上笑意不止,隻要確認將對方困在這一片,他心中的壓力擔擾便能掃去大半。


    伴隨著新畫像投入,各種訊息也紛至踏來,對方新近的一些活動痕跡逐漸顯現,還再次撞上一名對方手下,交火後無傷將人斃命。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太陽冒冒藏藏,漸漸西斜,長江西側村鎮中,不時有抓捕、交火的動靜傳出。


    “…組…組…組長…”一名隊員上氣不接下氣的闖進王鶴峰臨時的指揮室內,不知是激動還是累著的,滿臉通紅,半天沒憋出個屁。


    “…先喝點水…”王鶴峰熟練的拿過旁邊的水壺,倒了杯涼白開遞過去,熟練的讓人心疼。


    在這邊他們缺乏交通工具,就是有,在有些地方也不方便使用,所以不少人都是以一雙腿跑來跑去匯報傳達。


    王鶴峰都不記得自己給人倒了多少杯水了,沒見水、壺、杯都備好放在旁邊,幾乎一伸手便能夠著的地方。


    “…咕…咕…組長…人…抓…不是…是目標…抓到了…”噎噎咽咽,隊員迫不及待的說了情況。


    “…哦…啊?”王鶴峰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都想扣扣耳朵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目標就這麽落網了?


    顧不上其他,王鶴峰立馬確認詢問起具體情況,又有些急不可奈的想去看看,還有不分不太放心,別搞錯了白高興一場,所以最後還是耐著心聽匯報。


    “…確實是目標無疑…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在封鎖包圍圈,依您提供的重點要害位置進行相應盯防布控,剛剛就在我那裏抓上來了一個人。


    我被分到的是一處包圍圈上的河道,按您吩咐,找來漁網在水中布下,還讓我們自用的平底船時不時從河道經過,並嚴格對路過船隻進行搜查。


    我連布了兩道浮網和三道沉底網,都是從漁民家裏找來,能橫貫河道的沾網,在河道中布好後將痕跡進行了偽裝隱藏。


    不過雖然往來都是平底船,路過時還會收起槳擼,但還是帶起水流把浮網攪得有些打結沾連,所以是第二道沉網把人網住了。


    當時對方在手中掙紮了下,守在岸邊的隊員發現動靜,將網拉出水麵,發現了被網網住的人,經過仔細辨認確認就是目標無疑。


    另外,當時正好有條船路過,經檢查船底船側的木板及縫隙上有紮插痕跡,對方應該是想要借著船掩護逃出包圍。


    不過這家夥沒想到,組長您想得那麽周全,連水下都布上了網,把這家夥像魚一樣給網了上來。”


    目標算是真‘落網’了,聽完隊員的詳細描述,王鶴峰也將心給咽回肚中,不過現在卻是沒再有多少興奮,有的隻是長鬆一口氣。


    “不用把功勞都歸在我頭上,這裏麵也少不了你們的心力,像是連布幾道網,沉浮網連用,這些可都是你們想到的。”


    “…屬下可不敢貪功…”隊員立馬開了口,道:“這些都是蔡隊吩咐安排的,蔡隊還讓人到上遊攪起淤泥,讓河水流過來的時候變渾濁了一些,不然可能也沒法將目標網上來。”


    王鶴峰點了點頭,隊員口中的蔡隊,就是他之前吩咐去辦這件事的手下,是下麵的一名副隊長,辦事細心縝密,不然王鶴峰也不會將人安排去負責這個活兒。


    “不詢問不提審,對方要是開口,直接將其嘴堵住,一切等我過去再說…”


    吩咐完隊員,便讓其先行趕了回去,他還得做出一些其他的安排布置才能過去。


    “…組長…聽說人抓到了?”人未至,聲先到,剛才一直跟在王鶴峰身邊,負責傳達命令指示的那名手下,風風火火進了屋。


    這家夥,剛跑了趟腿去傳達了道安排,結果才回到外麵,聽說人已經抓到了,立馬趕來。


    王鶴峰有些無奈搖頭,這手下優點很多,能力、悟性、態度這些都沒得說,就是這性格有點毛躁。


    這是他從警員中物色調來的,周小洋,浙警畢業,不過沒趕上培訓班,不過其入學時年紀比較小,參警後也沒沾染一些蠅苟。


    是他比較看好的,放到下麵隊裏讓人調教學習一番,便調回身邊跟著他,負責秘書、文書、傳令、轉送等工作。


    工作幹得不錯,就是年輕還有點稚嫩外加這性格,王鶴峰沒敢貿然委以任用,還得帶在身邊再打磨打磨,別放下去給長歪了。


    “行了,該安排的我都安排完了,你也跟著一道過去吧!”


    聽到這話,周小洋臉上洋溢起笑意,三下五除收拾攜帶好了武器文件及望遠鏡等各式用品,不知是趕的還是生怕王鶴峰反悔。


    王鶴峰又是一陣無奈,好在現在緊要工作已經了結,之前對方態度也蠻端正的,也就隨他了。


    過去前,王鶴峰為保險起見,還將盧小穎也給叫上,再帶上幾名臨時負責警戒安保的隊員,這才往鎮外去。


    出鎮路上,王鶴峰把大致情況給幾人介紹了下,並叮囑了一些奇怪的注意事項。


    出了鎮,周小洋終於是忍不住開了口,問道:“組長,在之前您就猜到目標可能會借助水下進行逃竄?”


    王鶴峰沒有否認,微微點頭,道:“根據轉來的情況,這個人生於海邊,家中世代漁民,再加上前後兩處查到其蹤跡的,都是河邊城鎮,加上他跟那地痞打聽過河渠水文狀況,我合理懷疑其極為擅水。


    當然,我並沒有單純因為這一點就斷定其會從水中逃竄,這周邊少山少林,大部分地方一望無際,陸上但凡林子土丘、溝渠葦叢乃至但凡高一點的農作物處,我都重兵看守防備,可以說除非他能飛天遁地,不然陸上他根本不會有機會能逃出包圍。


    而水路,我對往來船隻進行嚴密搜查,其實是安排了我們的船時不時通過,並進行嚴密搜查,真正目的是為了讓其覺得我們遺漏放過了水中,而水中我早讓人悄悄布下了魚網封鎖,並進行了遮掩偽裝,其實就是逼著他隻能選水下。


    原由還是之前跟你說的鎮中的安排布置類似,不能明著將其路全堵死,不然對方藏起來不動會讓我們很麻煩甚至無計可施。


    但是又不能搞得太明顯,不然對方肯定懷疑那是個陷阱,也不能為匹配留出的漏洞讓明麵上的封鎖太鬆弛,不然不可控因素太多,那就隻能讓封鎖看起密不透風,而讓某方麵出現‘疏漏’,並且還得最大程度減輕對方懷疑。


    陸上怎麽搞都不太方便,思去想來就隻有水下適合,而且安排往來船隻,不僅是給對方展示我們封鎖之嚴密,也是為了讓對方覺得能借一程對方,讓通過水下逃離的手段更加切實可行,因為我也不清楚對方擅水到底擅長到何種程度。”


    周小洋的目光,現在隻能用景仰來描述,這環環扣扣被扒開擺在麵前,他才知道抓住的後麵,有如此之多的門道。


    其他幾名跟著的隊員,基本也是類似心情,連盧小穎,眼神也不住往王鶴峰身上瞟,眼眸中光彩連連,要不是習慣了在這些人前自持矜持、保持距離,估計早化身小迷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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