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按您吩咐,已經基本摸清了對方幾天前的活動軌跡,這些是具體的情況。”


    隊員先遞來了兩張歸攏的情況和軌跡圖,接著是按順序整理的對應詢問記錄這些,王鶴峰細致翻閱了一遍,才再下達命令。


    “繼續深挖,力求將他在哪個地方撒了泡尿都查出來,查出來的軌跡路線上也不能放心,加大力度一遍遍摸排搜查。


    另外,其活動軌跡之外也不能放鬆,像是一些便於躲藏、隱匿之地,尤其是活動軌跡偏生沒有踏足之處,這裏可是有他們的眼線、內應的,不是非得他們自個去做。”


    隊員想說點什麽,不過這時又有前來匯報情況,是那二痞子吐露的信息,這貨確如王鶴峰所想,避重就輕瞞了一堆東西。


    不過這家夥,就一痞子,很明顯杠不住上的手段,收拾一下吐一點,白白遭了一通罪不說,都吐幹淨了結果這邊不信,又白挨了一通收拾,才讓這邊確認是真把他掏空了。


    據其交代,這家夥比那頭目還早跟對方勾搭在一塊,甚至頭目插足牽涉進來,都跟這家夥有一定關係。


    說白了,就是這家夥隻就是個遊手好閑的小癟三,沒勢力、沒實力、沒資源、沒關係,能幫上對方的很有限。


    而且這家夥也扶不上牆,對方錢沒少給他,但全讓這家夥哢嚓哢嚓造沒了,有時候還得靠偷雞摸狗混幾天溫飽,將近三十還沒成家,當然也幸好沒成,不然純粹是禍害人。


    所以等對方借助他打開局麵拉擾、發展了一些更有能耐的人下水後,這家夥便不可避免的被邊緣化了。


    不過這家夥口風還挺緊,平常錢到手也基本是跑去外地花,沒多少野心,甚至沒錢了也不會去找他們不痛快,所以對方一直用著他,甚至還比較信任,讓這家夥掌握了不少情況。


    或者說,能給對方辦事的,本身就不是啥能信任的好鳥,相互利用的居多,這貨這樣的反而是個另類,加上這貨可能在周邊情報網草創時期便參與,或主動或被動,知道的東西積攢了不少。


    但這貨狀態又實在找不著啥理由處理了,如果不問青紅皂白貿然處置,很可能讓其他人兔死狗悲,生出其他心思。


    畢竟這裏是鄉鎮,不說相互之間本就知道對方在幹同一類的事,就算不清楚,但對周邊哪些人可能在幹這個也是有點數的。


    畢竟人就那麽些,人口流動也不大,都是幹一樣的事,稍微上點心就能覺察到一些貓膩,所以對方對他,屬於是不信任也得信任,不想用也不能隨便踢開處置。


    話歸正常,就如上麵所言,這家夥知道的懷疑的人不少,目前已經轉交其他人排查拿人,另外這家夥還提供了一些其他重要的訊息。


    像是起初與其接觸的,並不是被炸毀鋪子裏那幾人,當時那個人時常往返江對麵和南京城。


    雖然他並不清楚對方過江回城的目的地和接觸的人,但據此不難得出,這邊的情報網,應該是從城中和江東側擴展過來的。


    城中自不必說,但江東側鄉鎮中大慨率也遍布了對方的情報網和眼線,這可是個新情況,而且可以依據這邊的線索和表現出來的一些特征進行追查。


    一來之前與其接觸的人,有不小概率可能是升了,可以以此人為線索追查;二來,既然這邊是擴展出來的,那組織結構、行事手段等肯定多有相合之處,可以據此進行摸排。


    而且既然是擴展,那雙方的聯係交集肯定不會少,隻是目前還沒摸到多少,不過這個情況也可能讓對方警惕防範,甚至是斬斷清除這些聯係。


    他們往後也是開展這方麵的工作,對案件中這方麵的線索自然要更加上心,畢竟挖掘收集現成的線索,可比從頭查找容易多了。


    而且他知道一些其他的情況,目前處裏將一些工作和新設立的附屬單位,安排設立在了城外以求保密,而今天摸到的新情況,揭示了其中暗含的威脅,這個事估計不能太多的延緩拖延。


    另外就是二痞子還提供了一個情況,目標曾向其詢問過鎮子外相隔不遠一處村子的情況,而那裏明顯在目標活動軌跡之外。


    雖然這佐證了王鶴峰之前下達的一些命令,但他卻並未抱有多少希望,反倒想開口的手下,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出去傳達指令了。


    “組長,你手掌上怎麽紅腫了幾塊?”


    王鶴峰正在逐一核對剖析那二痞子的口供,標注出他認為可能暗含一些有價值信息,需要深入盤問其中細節的地方,結果剛才出去傳達指令的手下回來,眼尖的看到王鶴峰手上有幾處紅腫,開了口。


    王鶴峰看了眼手掌,確實有幾塊指頭大的紅腫,剛才就感覺到手上有點癢了,但他沒太在意,打眼一看也有點奇怪怎麽來的。


    手掌微微抓握,腫塊變得更加連貫,還有幾分立體,但王鶴峰卻是愣在原地,身子止不住發抖,臉上青筋浮現,麵上流露出了幾抹猙獰恐怖。


    “…這…這是…”手下有點好奇的湊到旁邊,感覺有點熟悉,心裏還有點緊,但一時沒想起是什麽情況。


    “…那幾顆糖…”王鶴峰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隊員也是愣在原地,他一下想起之前小女孩將糖交給王鶴峰的那一幕,這糖有問題,要不是那小女孩給吃了,甚至分給夥伴…隊員隻覺頭皮發緊…心中也湧出了一股不可抑製的怒意。


    王鶴峰比隊員想得更深,隻覺如墜冰窟,對方跟小女孩相遇是意外,但動手腳的糖明顯不可能是臨時為之。


    也就是說,對方是隨身帶著動了手腳的糖果,而糖果明顯就不會是帶著給成人的東西,這一刻,王鶴峰隻有將對方千刀萬刮這一個念頭。


    “…呼呼…”王鶴峰長長吐了口氣,壓下心中燥動,撕了張紙,掏出了剛才隨手放入衣兜的糖果包好。


    “讓人檢查一下吧!看看什麽情況,另外安排人替小姑娘也檢查一下,有問題立馬送醫。”


    待隊員回過神接過紙包的糖果離開,王鶴峰掏出了根煙,點燃猛吸了幾大口,把心情平複,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讓情緒衝昏頭腦影響判斷。


    過了大概十來分鍾,隊員返回帶來個好消息,小姑娘手上也有紅腫,但並沒有太大問題,順便給王鶴端來一盆清水。


    “組長,糖果裏應該是被摻了劇毒的氰化物,具體是哪一種尚不清楚,但一顆糖果含的量,絕對致命,甚至含上一會兒可能就能讓人命喪黃泉。


    不過糖紙上應該沒有塗抹浸染這東西,檢查的兄弟說,應該是最近時不時來場雨,加上空氣比較潮濕,讓糖果受潮,部分氰化物與水汽反應變成了氰氫酸。


    小姑娘把糖果藏在室內,加上最近天氣比較陰沉氣溫不高,氰氫酸無法蒸發滲透在了糖紙中,手接觸後會沾染或蒸發到皮膚上,損傷到了皮膚。


    雖然氰氫酸是劇毒,但好在滲透在糖紙上的毒物量還不多,而且糖紙也有一定阻隔作用,再加上僅是手部皮膚接觸,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不過還是要提早清洗,而且手上直接接觸沾染的皮膚,可能會出現紅腫、疼痛,甚至起泡、化濃、脫皮這些症狀。”


    “對了,之前看你想開口,是有什麽想說的嗎?”王鶴峰聞言,乖乖清洗了手,順便開口問起隊員之前的表現,他現在不想再繼續談論糖果一事。


    隊員都愣了愣,好片刻才回憶起,王鶴峰下指令時自己想開口勸說,既然提起,隊員斟酌一番後開了口。


    “組長,當時我想說的,是咱們是不是把場子鋪得太開太沒目標性了,五指收回找著對方命門揮拳打出去。


    不過還沒開口就打臉了,事實證明了您的正確判斷,但我還是覺得您把人安排得太散,這樣進展太慢了。


    根據各方傳來的消息,其他地方基本進入了收尾階段,現在就咱們這邊還拖著,甚至可以說就咱們這還拖著,進度是不是有些落後了太多?”


    王鶴峰聞言,道:“你的想法總結起來,就是找準目標所在,集中力量將對方揪出來對吧?”


    “…是的…”隊員點頭,開口道:“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像是集中人手,將那個村子給翻一遍。”


    王鶴峰點頭,道:“想法沒什麽問題,但問題是,我不知道這個人在哪?要在哪集中人手?你認為那個村子的消息驗證了我的布置,但其實你並沒有搞懂我這些布置的目的,對那裏我不抱什麽希望。


    這個目標的狡猾難纏程度,幾乎不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除了依據一些線索情況,能基本判斷其在這鎮子及周邊某處外,更準確的我幾乎無法判定,就包括目前重點摸排的幾處。


    所以我是找不到目標實施這個手段的,當然也可以拉來大量的人將這塊區域翻個底朝天,但這一片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鎮子鎮外水路兩側及周邊相連或相隔不遠的村子加起來,林林總總接近萬數的人口,哪那麽好找?


    對方隨便找個角落一蹲,或是房前屋後哪個隱秘處一鑽,亦或是哪間屋子裏挖了個地窖、地洞、地下室、暗閣之類的,怎麽翻?而且人一多,就難以組織管控,不說惹出啥禍端,光是人一多一亂,反而可能讓對方找著什麽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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