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衝趕在目標折返回到旅店前,先一步回到了監視點匯合,也讓林默詳細了解到之前發生的變故和危機。


    起由是當時藏本被帶至了警察廳,對方隨同那些記者圍在門口,帶人闖進去的時候對方也沒來得及作出應對。


    後麵也隻是跟著那些記者在門口鬧騰,直到後麵趙科長發表那番說辭言論,在後麵的攝像師,偷偷掏槍揣進懷裏,直接擠進到了最前排,動作很秘,但被遠處盯梢點時刻盯著對方的隊員發現了端倪。


    “擠開到了最前排?最後因什麽原因沒響槍?還有他要針對的目標是誰?”林默一連問出了兩個關鍵問題,主要是他當時沒目睹也不清楚細節,不能胡加猜測,還是先看看曾文衝這邊的結論。


    “沒響槍,是因為有人擋了,據盯梢隊員所述,當時有個圍睹的警察死死擋在其麵前,甚至幾次差點把別人放進去都要攔他,後經辨認是警察廳的一個秘書。”


    秘書,雖然銜階一般不高,但地位一般不低,部門內機密也很容易被這些人接觸到,此人雖非領導身邊的貼身或機要秘書,隻是一名文職秘書,但他要真想,部門內很多秘密也難逃過他的眼。


    按理說這種擋人的活輪不到對方來幹,但因是期限最後一天,警員基本都撤出去了,傳回的情況未親自確認前,也不敢貿然召回那些警員,免得鬧出笑話。


    所以廳裏剩的,不是領導,就是一些文職警員,連站崗警衛都被抽走了不少,當時領導都上了,他一個小小秘書還能躲後麵?


    “這個人的出現和舉動,應該不止是巧合吧?”雖然當時秘書出現在那並沒有什麽不合理的,但他的舉動卻是沒有什麽合理之處。


    “自然不會…”曾文衝搖頭,道:“光他的行為便能判定其與對方肯定存在聯係,應該是阻止其的貿然行動,或是怕搞出這種大動靜連累自己,而且事後還看到雙方有過交流接觸,他應該就是對方安插或策反的一員。”


    說完,曾文衝掏出一份檔案遞了過來,繼續道:“這是通過我們在警察廳的內線,獲取到其的檔案資料。”


    林默簡單翻閱了下,道:“應該是被安插進來的,身份不是被頂替就是偽造的,依檔案所記,對方就是個一心求學讀書的,大學畢業後不知通過何門路進了警察廳做文職工作,後升做秘書工作。


    以其履曆而言,根本不具備擋住人潮的衝擊,還能兼顧阻攔對方行動,要知道這家夥在那種情況下毫不拖泥帶水,敢直接拔槍就上,還是要在擁擠人潮中動手。


    這說明這家夥肯定接受嚴格戰鬥訓練,估計是這個采訪小隊中負責行動戰鬥的,而且是個對自己身手極為自信的硬茬子,這可不是一個一心上學求學沒有經受過什麽軍事、武術等訓練之人能擋住的,所以大概率是被安插進來的。


    而且以日本人對上下、尊卑之間的看重服從,這個人的身份職級可能還不低,至少也是與對方平級或更高,不然不太可能阻攔,目的嘛大概率是製止對方貿然行動。”


    曾文衝點頭記下後,繼續開口道:“至於針對目標是誰,大概率是藏本,畢竟帶人回來那位開不了口,其他人也能說,至於在場其他人更不可能,那些人基本事前便已在門口露,不管事前事後時機都要合適,但當時現場混亂加上距離較遠,無法從其他細節表現佐證或推翻。”


    林默點頭,補充道:“如果是這樣,阻攔的目的,應該是製止對方貿然行動,這個時間再動手殺人已經不太合適了。


    畢竟人已被我們找到帶回,現在被殺我們完全可把自己摘出去,就算生拉硬拽非把黑鍋扣到我們頭上,效果也得大打折扣。


    更何況那種情況下,那位趙科長還帶了一批隊員回去,據我來前了解的情況,對方是我們安排在警察廳的負責人,跟隨其一同行動的絕不乏情報處好手。


    動手了他們能否脫身還是一回事,就算能逃出去,那貿然行動是否會留下證據尾巴?這些都是無法確保的,很可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曾文衝也表示認可,繼續向林默介紹情況,藏本確認趙科長說辭後便被帶進了樓內,對方隻能無奈收手不著痕跡的退了出來。


    對方並沒有立即撤走,之後記者身份的那位與那位秘書進行了接觸,中間間隔了一段時間,應該是在觀察,剛才的貿然舉動,是否被人察覺暴露,沒有發現異常才進行接觸。


    期間想要持槍行凶的那位攝影師曾離開,使用附近電話將情報傳遞了出去,己被截獲,後可能是發現未暴露又折返匯合。


    目標的離開,是小紅點領事館的車來之後,也就是剛剛,路上還假裝與同行交流耽誤了速度,不過也已經出現在幾人視野中。


    “我懷疑他們可能會快速的撤離走,為保險起見,我們可能要提前動手了。”


    “這……”曾文衝遲疑了下,不過最終還是點頭,也沒問原因什麽的,幾天接觸下來他還是願意相信林默的判斷,這個關頭沒時間耽誤了。


    “檢查武器,亞音速彈高效消音器,無聲戰鬥,無聲為首抓捕為主,自由判定,無法第一時間控製便第一時間擊斃。


    準備偽裝,對相貌身形衣著等進行偽裝,對方目前可能處於高度警惕狀態,近幾日你們圍繞對方展開活動,可能進入過對方視線,偽裝的點和用品都不能重合。”


    “明白……”旁邊負責觀察監視的三隊隊員,應了一聲,把手頭工作交接給情報二組的人,便立馬從床下搬出了偽裝工作的用品。


    ……


    送兩位交涉人員尋到領賞的人後,肖銳便借口尋記者事項同對方分開,跟那位趙科長見了麵聊了幾句相互認識後便告辭離開。


    確如王鶴峰所料,大大小小記者陸陸續續都匯聚到了此處,等肖銳過來,手下兩位隊員,已經基本將人聊係妥當,說基本是有人不信兩人,沒搭理。


    肖銳沒多說什麽,隻是連勸帶迫,把人聚到一塊,先出警察廳在外繞了一段,才從沒什麽人的一處側門將人帶進去,同那兩位交涉人員會合。


    因為記者中有人與交涉人員相熟,也省了肖銳多費口舌,向幾人告罪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帶人悄然離去,全程對方連他們什麽身份都沒搞清楚。


    出門擺脫了幾個圍堵想探聽情況的記者,隻是幾人不知道的,身後樓上正有兩雙眼睛,注視著他們遠去。


    一雙的主人是那位趙科長,目光平靜,靜靜注視著,直至幾人消失在街角,嘴角才勾起一抹弧度,輕輕拉上了窗簾。


    另一雙眼睛的主人,普通的麵相上泛著幾分市膾,目光冷淡,收回目光注視著樓下人群,放下窗簾時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


    ……


    街上四人轉過街角,二人深色棉長褂寬簷帽,普通生意人、店老板的裝扮,正說說笑笑相談甚歡。


    兩人身後,各跟了一個身著短打腳踏布鞋的年輕人,一人拎皮箱一人拎藤箱,看著像是老板的手下隨從。


    說笑間,幾人邁進了旅店,這四人自然是林默幾人,開始隻有林默和兩名隊員,人手肯定是嚴重的不足,後麵杜明勝匯合過來又被拉上,但還是不夠。


    不過沒辦法,必須立即展開行動,一旦讓他們撤出來,那就得耗費更多人手去跟蹤監視,到時候人手會更不足,而且隨著事件的落下帷幕,其他被網住的魚也該動了,不能迅速解釋,很可能引起連鎖反應。


    這也是林默要立即動手的原因之一,如果真能等集齊人手,他完全可以把協助抓捕的特別行動隊召來,再進行抓捕行動。


    至於判斷人馬上會撤走,不說十全把握,也有七八成了,除事件已落下帷幕外,對方離開時跟其他記者的攀談也不合時宜。


    記者嘛!得到一手消息肯定要捂嚴實才是正常表現,就算幾人不是真記者,都在這跟其他記者混幾天了,不會不清楚這點。


    人不知理定有禍,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時候如此刻意搞妖蛾子,必然是要掩蓋其他目的,結合目前情況,這些人要走是最合理的。


    悄悄觀察著旅店三樓那微微拔開的窗簾一角,曾文衝忍不住為四人捏了把汗,好在四人進店後,那裏並沒有什麽動靜。


    進店的四人,開了間二樓的客房,便迅速上樓進屋開始再換裝,杜明勝脫下長褂換了一麵再穿上,這件偽裝長褂是雙麵服,一麵棉一麵緞,雖顏色相近卻是不同款式外觀,緞麵有不少紋路。


    又穿上雙皮鞋,取下帽子露出梳的七分油頭,換上材質更好的緞麵禮帽,看著像個小有身家的富紳人物。


    林默則脫下長褂,先取出武器配在身一側,才在外麵披了件寬大長衣,腳上穿個黃棕皮靴,大背油頭露出的前額,有抹偽裝出的淡淡疤跡,看著像是道上人物。


    至於兩名隊員,一人中山裝配副黑色粗框眼鏡,看著像是政府內的一名職員,另一人是麵料材質不錯的薄襖,看著像是家鏡還行的年輕人。


    四人準備好後看了下觀察點窗外,那邊並沒有提示有什麽異常,便果斷上了三樓。


    這間旅店雖然不大,但因周邊政府部門不少,規格卻是不低,除去客房內布局陳設,二層以上的樓梯口處,還有個延伸出去的半圓露台,架了張西式風格圓桌,角落置物架上還放了茶、咖啡、暖水壺等提供給客人。


    四人上來後便泡了茶,裝作在此處談事,林默在外側麵對樓梯,杜明勝則背對樓梯,兩名隊員在左右兩側。


    以身手論應該林默在杜明勝位置,但這家夥槍法臭,另外兩名隊員又擔心下手不夠果斷,而且杜明勝圍繞目標多次活動,他們還沒掌握那神乎其技的化妝手段,隻能進行簡單粗淺的化妝偽裝,所以麵對麵他可能有暴露風險。


    職員裝扮的隊員,假裝請求杜明勝為另一名隊員求事,頻頻的倒茶恭維,還時不時提醒沒眼色的隊員,林默則像是雙方介紹人,喝喝茶、插插話,演得有模有樣。


    沒讓幾人多等,不到兩分鍾三零三房門打開,攝像師先走出來,自然注意到林默四人,幾人雖穿得厚實,但今日天色昏沉,大有梅雨席卷而來的前兆,並無不妥之處。


    而且四人入店之前,或厚或薄都使用了羽絨馬甲偽裝體型,再加上兩人戴帽兩人低頭跟隨,目前已經改換一番模樣,林默自信不會被認出。


    但以對方目前的警惕,留意、防備肯定是必然的,所以林默還是不著痕跡的做好了隨時動手準備,麵上嘛打量了對方幾眼,便跟桌上幾人繼續跟桌上幾人有說有笑的聊著。


    直到另外兩名目標出來,視線看得到對方的林默和另一名隊員掃了兩眼,稍微放低了說話、笑話,這些都是正常表現,不過林默能感覺到有視線關注著幾人。


    “咯…吱…嘭…”一陣凳子位移碰倒的聲音響聲,杜明勝和兩名隊員迅速飛身撲向了剛到樓梯口的三人,林默也持槍起身微躬著身子做射擊姿勢。


    “噗噗噗……”


    走在最後發送過情報負責跑腿那個,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被隊員撲倒在地,中間扮作記者那位雖有反應,但沒避過去也讓杜明勝按壓在地上。


    走在最前的攝像師,反應極為迅猛,一個錯身避開飛撲隊員還順勢推了一把將人推下樓梯,一個飛身就要躍向另一側客房,同時一支槍已出現在手中。


    但林默反應同樣迅速,而且毫不遲疑,飛躍出的那一刻子彈便已灑來,而且迅速跟上對方軌跡,在對方還擊前將人解決。


    開始雖落空了兩發,但後麵的子彈從腿至躬幹至頭,足足命中五六發,身上全是血眼,林默直接摟了半梭子多,差不多清空了十多發擴容彈匣的大半。


    林默用的彈匣,擴容部分是雙排布局的,增長的並不多,攜帶時隱蔽性還行,加上這次位置、身位等因素提供了很好隱蔽效果。


    林默快步持槍上前,一腳踏開對方手上的槍,再補一槍頭確保擊斃,才調轉槍口指向另外兩處,確認已無反抗機會,才同灰頭土臉從樓梯下爬上來的隊員上前,幫忙控製阻止對方再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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