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這邊,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還真有電話拔入,公寓這邊確認是拔入目標房間後,立馬將情況通報出去。


    接線這邊,其實在要轉接公寓這個號碼時,便已開始對拔出號碼進行核對,接到通報後,他們也前後腳比對到一個號碼,就是曾文衝剛轉過來給他們的單子。


    一個位管事模樣的人,立馬拿起電話,拔了出去,另一邊的一間客房套間內,曾文衝接起電話,他帶來了沙戾海這組的一部分人過來支援,親自負責與自己線人的聯絡對接。


    “c區27號……”放電話的桌幾上還放了幾張記錄,曾文衝比對確認後,按住話筒對屋內隊員說了一句。


    跟曾文衝對了一句確認後,隊員立馬跑出房間上到樓頂,跑到一側,拿出兩件不同顏色衣服開始揮舞,將信息傳達到遠處一個在高層樓頂的通信節點。


    c區27號,27號是某個電話號碼及對應地點的編號,c區則是將周圍這片地方被劃分出的區域,是以幾棟高層建築為節點,主要目的是解決信息傳遞的最後一段。


    衣服有白黑紅三色,白為二位數的十位,黑為個位數的零至五,紅為個位數的六至九,零是舉起不放,一是舉起快速放下一次,依次類推,六又是舉起放下一次,主要是怕舉放次數過多導致數錯。


    這其實可以認為是簡單自行約定旗語,沒有使用彩旗,一個是沒有備著,另一個就是盡量減少引起周圍人的關注。


    至於為什麽沒有使用行動二組的口哨這些方式,樓外街上人多喧囂,噪音幹擾太多,聲音小了傳得不遠,大了又容易引起聲音發出地點周圍人注意,目前這類信息傳遞手段多數隻能臨場進行發揮。


    話歸正題,隊員麵向的c區那棟高層建築,其通過望遠鏡確認了樓頂隊員接收到正確信息,打出反饋信號後,其又將信息傳遞給了另外幾個區域。


    c區高層建築的隊員,跑向所在樓頂另一側,將信息傳遞給不遠處稍矮建築樓頂的三人監視組,對方確認後分出兩人下了樓,留下一人盯著一個地方,高層隊員也將信息再傳遞給了另一個監視組。


    杜明勝是在b區指揮,因為此處與對方前兩次拔打電話的區域緊鄰,其判斷對方可能來此區域的幾率較大,但可惜對方去了另一個方向的c區。


    杜明勝得到消息後並沒有急趕著去支援,而是拿出了周邊街道的簡圖,其上有兩條不平直紅線,交合成了一個x形。


    x形劃分出的上下區域為db,左右區域為ac,ad、ab區域分界線,分別臨近前兩次拔出號碼的地點,ad點離交合點近,ab點離得較遠,兩點相連的垂線,一側指向b區,一側指向a、b區的遠點,不過遠點是一片普通居民區,所以杜明勝才判斷b區幾率更大。


    曾文衝所在酒店,是在d區靠近交合點的位置,高度視野不算是最佳,但勝在房間都布設電話,方便與外溝通,而且其在酒店有人脈關係,可為其活動提供便利。


    在簡圖上,杜明勝將幾個地點相連,然後畫出中心垂線作交點,還套圓將幾個地點套上,最終將目光放在距其不遠的一片地方。


    杜明勝直接帶人,趕到了他鎖定的那片區域布防,結果跟從a區趕來的沙戾海碰到一塊,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沙戾海把帶來的一部分隊員交由杜明勝在此指揮區域內布控的工作,自己則帶著剩下隊員,趕往c區通往此處的道路。


    兩人的選擇很正確,雖然目標在隊員趕來盯上後還通著話,但時間並不長便掛斷離開,若杜明勝、沙戾海帶人老遠趕來隻能撲個空。


    沙戾海帶來兩名手下,在一家飯館二樓臨街有窗的單間,手持望遠鏡注視著遠處路口,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行人。


    “目標頭戴中灰鴨舌帽,上身中灰外衣,下身深灰長褲,…腳上是一雙灰藍相間的帆布鞋…目視年齡二十過半,身材稍矮壯頭…你把這些特征通報給杜警官一下…”


    目標剛通過街口沒多久,便被沙戾海給鎖定了,除了跟在後麵的隊員,目標的反跟蹤反監視動作在沙戾海眼中不要太明顯,倒不是目標有多遜,也算中規中矩吧!但這水平在現今的沙戾海眼中卻是不夠看了。


    “下去一趟,把跟在後麵的人帶上來,跟到此處他們便不用繼續下去了…”


    沙戾海把剩下這名隊員安排下去,倒不是跟的隊員暴露了,從沙戾海視角看,對方的反跟蹤反監視動作,不外乎是習慣或謹慎,甚至可能隻是一種流程性的標準行為,並沒有發現身後跟蹤的跡象。


    沙戾海防的,是身後杜明勝布控的這片區域,就如他此刻的視角一樣,局外人的視野,往往比局內人更容易發覺到一些東西。


    ……


    一隊與一組這邊,經過對醫院內各種情況的收集和監視,大量信息匯集到指揮點,但不少人反而被這些信息弄得兩眼發直,信息亂得像團毛線,理都理不清。


    不過劉震山倒是看著手中的圖陷入沉思,他把反饋信息中的人員信息,全部羅列出來,然後再標出相互間的關係聯係。


    前前後後,他一共弄了二三十份,才勉強標注出了一個相對清楚的人物關係圖,隻不過反饋情況中欠缺了一些被隱藏得極深的關鍵信息,圖還是給人一種割裂感,有些地方無法被串聯上。


    像是傳遞情報的死信箱,又被他們發現了兩處,都圍繞在茅房的周圍,也籍此再次了三個目標,二個是下級軍官,一人在司令部從事文書工作,一人是城防下屬單位的一個副職軍官,還有一個是取走情況的人,是負責茅房及周圍灑掃清理的雇員。


    雇員是一個將近五十的孤寡老人,身子還算硬朗,根據獲悉的信息,其一子被抓丁當兵,後在城防後勤當運輸兵班長,後一次運輸過程中船隻翻覆救上一名後勤的軍官後犧牲。


    而其家鄉也遭了災,老人其他子女老伴相繼離世,後尋子尋至南京,被救那名軍官將其安排進軍醫院做些雜活為生,不過那名軍官很快因病去世,老人被排擠幹著醫院最髒的活兒,不過目前劉震山對其身份信息持懷疑態度。


    老頭取走情報後,轉交給的人是那名藥劑師,對方確實涉案,但據監視人員的匯報,對方並沒與老頭有其他可疑交集或互動。


    但老頭能在對方放置情報後很短時間內取走,對方通過入院就診等記錄發出信號的推斷一度受懷疑,但通過仔細核實,老頭工作量並不低,無法長時間在工作區域活動,像是茅房需及時高頻清理,醫院還有很多雜活他得幫忙搭手,有一個目標傳遞情報時,對方運送垃圾並不在院內。


    而其是無法接觸那些入院就診記錄的,說明醫院內還至少有未被掌握的一環,在接收和向其發出取走情報的迅號。


    藥劑師收取情報後,又再轉交給看守藥品倉庫的軍官,由對方自己或借他人之手,將情報傳遞至那名藥商手上。


    目前所查到的情況,好像都是圍繞著那名藥劑師為中心,但劉震山看著關係圖總感覺有點古怪。


    對於這個情況,一組長對之前的判斷產生了一些動搖,懷疑是不是前期對藥劑師的調查出現了什麽錯漏,目前圍繞對方再次開展了更深入的摸排工作。


    “…劉組,我進醫院仔細觀察了那名醫劑師一陣,又詳細詢問了一些細節,還真讓我發現了一些新情況。”


    一臉無精打彩的張競民,進門後立馬精神百倍,給自己灌了幾口水潤潤喉,便說起了此次發現。


    “…通過對幾名排除嫌疑雇工的詢問,我了解到藥劑師平常會關照那老頭一二,將對方叫去打掃辦公室這些地方打掃,讓對方少做一些苦累活。


    得到這些訊息時,我以為對方是以此收買了人心,讓老頭替其辦這些事,但經過對藥劑師的觀察,我卻發現其似是有些畏懼老頭,真實情況可能與明麵所表現的正好相反。


    當然,也可能是其他的情緒心理的原因,但當時我所見,藥劑師目光掃到忙活的老頭,突然就止步拐到其他地方去了,臉上的一絲笑意也蕩然無存。


    經過進一步詢問我還發現,藥劑師平常基本不去醫院的茅房,寧願回房間用尿壺解決後讓人清理,這些情況也是側麵佐證。”


    待張競民說完,劉震山拿起筆刷刷在紙上一通畫,最終將一張全新的人際關係圖擺到張競民跟前,隻不過這一次圍繞的中心人物是那老頭。


    “…劉組…您是說…城防裏的這張情報網,就是圍繞著老頭展開的?甚至他可能就是整張情報網最核心最關鍵的主導者?”張競民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


    “…反應還挺快,不然你以為會是怎樣?”劉震山點了點頭,有些輕鬆寫意的笑問道。


    “我之前還以為,他隻是身份純正的日本間諜,那藥劑師可能是被策反或脅迫,才如此畏懼其,畢竟他的偽裝身份…實在…”


    劉震山頷首,道:“我之前倒是隱約懷疑其身份不簡單,畢竟這麽大年紀的一個日本老幫菜,還混跡在情報一線,那絕對是老狐狸級別的,不管什麽原因,他在其中一定是個關鍵角色。


    但也僅認為是個重要關鍵的角色,畢竟他親自介入了情報網的重要一環,還是這麽個身份,直到你說起那藥劑師對其的反應,我才感覺自己可能也想錯了。”


    說完,劉震山拿過之前那張關係圖,遞過去繼續道:“之前我總感覺這圖哪裏不對勁,現在這老頭換成中心是不是一切就合理了?


    老頭一頭串著情報收集的各條線,一頭串著情報傳遞的渠道,身處於中間關鍵環節,所有情報信息命令全需經其之手,同時也處於這個情報網中最安全的位置。”


    “最安全?”張競民仔細打量了這張關係圖一番,有點不太能理解,這個位置不是最危險的嗎?


    “…是不是認為這個位置最危險?其實這隻是表麵,我們調查這個情報網,最初能入手處,不外乎竊密泄密和情報傳遞過程這兩個環節,醫院最開始便暴露在我們麵前的幾率最小乃至微乎來微的。


    竊密泄密這邊雖與其有著直接交集,但我們要順著這條線查,一開始便鎖定一個掃茅房雇員老頭幾率有多高?”


    說到此,劉震山皺了皺眉,叫來一名負責傳令的隊員,安排醫院內暫時解除對老頭的監視,禁止對茅房及附近進行排查和近距監視等行動,暫時隻保留對此地的中遠距盯梢工作。


    “劉組,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正常調查,無法第一時間鎖定老頭,又在那片區域展開了布控等行動,很容易被其所察,進而功虧一簣?”


    “對……”劉震山點了點頭,道:“一旦被發覺,對方勢必會停止活動進入沉睡狀態,那調查就基本隻能到此為止,至於對方能不能發現,我相信其有這個能力。


    不過還好,因為我們調查的時間節點特殊,有很多顧慮,行事上更為謹慎小心,加上醫院是個相對封閉的小環境,我們並沒有貿然在其中展開行動。


    又因為局勢發展,給醫院布置了更多人員,迎來了更多‘患者’,大大掩護了我們的行動,再加上我們用種種手段將對方調動起來,才在短時間內,未被發現下就掌握到如此多可用信息。


    至於情報傳遞那條線,想要查到其身上更加困難,我逆著給你推一下,先是藥劑師這個人,不管是出於畏懼還是其他什麽原由,對其能有如此大反應,估計已經讓對方死死拿捏住了。


    我有理由相信,這個人就算被我們逮了,也很難第一時間撬開他的嘴,這時間足夠逃掉不知多少次的,何況醫院內在此人之前還有一環,我們可能還未調查到他,就可能讓對方察覺並切斷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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