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看來您對這位許先生很是了解啊?”


    能介紹得這麽詳盡,林默有些好奇兩人的關係,當然更多的還是要把情況搞清楚,不說他對這個人選的要求,要招攬進情況,本身就得對這人選進行嚴格甄別。


    “我們關係確實不一般。”解釋了句,副導介紹道:“這事還得從我和他的第一次會麵說起,當時我還隻是片場普通工作人員,給人跑跑腿、介紹介紹劇本。


    那次我跟一個演員關係處得比較好,聽他說要去參加個什麽舞會的,我就纏著他,讓他帶我去見見世麵。


    許博文是那次舞會主角之一,許家一位後輩強拉著他來的,這位後輩並不了解實情,隻是看他歸國後,整日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還以為他是懷念美國的生活。


    晚會上,他那強顏歡笑裏,夾著那麽幾分無奈,無奈裏又隱著憂鬱裏,憂鬱裏又是滿含心事……


    說笑了,這講著講著,都快讓人聽成是我夢中情人,哈哈……


    不過您也知道,幹我們這行,對這些比較敏感,而且我看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他身上有故事,這故事激起了我極大的探知欲。


    但當時我就跟人見見世麵的,跟他壓根搭不上話,也就厚著臉皮湊上去跟人碰杯喝了口酒,事後我也跟人打聽過對方,可惜都沒什麽消息。


    直到兩年前,當時我跟著一位導演拍一部戲,可戲拍了大半,一位鏡頭極多的配角,卻出了意外,短時間內無法再拍。


    當時情況很棘手,等這位配角吧!可不是十天半個月,少說幾個月甚至半年,時間等不起,換演員重拍,花費又太大。


    恰巧,當時片場一名小演員,曾是許家班出來的,幼時跟許博文關係不錯,便邀請了許博文前來救場。


    那場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老許隻是找了個身型跟那名演員很像的另一名小演員,在我們眼前一陣忙活……


    那都不能叫以假亂真了,光看臉就是一模一樣,後麵拍戲,那小演員的發型服飾也全由老許弄,一開始,劇組好多人都沒適應過來,下意識把小演員當成本人。


    把惜那電影最後沒能發行,我手上也沒膠片,不然您看一遍,可能都分辨不出,就是業內的專業人士,基本上也得提前知道這情況,才能從兩人演技的差別上發現點端倪。


    我也是老許在片場這段時間跟他熟識的,但那想法也不知如何開口跟人講,最後一咬牙,如實跟老許講了。


    我講完,老許什麽都沒表示就離開了,我當時也為自己的魯莽懊惱,想著第二天跟他陪禮,不想第二天遇上他,他先開口了。


    他邀請我晚上一起喝酒,當晚借著醉意,把他的故事吿訴了我,後麵就熟絡起來,他在演藝方麵的學問比我高得,我也是跟他學了好多,今天才當得上這副導,我算是他的好友加半個學生……”


    楊雲程很坦然的承認了兩人的私交,甚至也挑明了自己的私心,除許博文確實是他知道的人中,最符合林默要求的外,也想幫對方一把。


    個中緣由,還是出自許家,許家目前的情況,比許博文出國時不知亂了多少倍,對待許博文的態度也出現了分岐。


    先是許家老爺子,可以說已經沒幾年活頭了,許家內鬥本就夠亂的,他還在那搞幺蛾子,先是把許博文搞回了國,後又想把家業傳給小兒子。


    先是許博文,他之前在國外,基本無法影響到許家爭家業,大房雖然想讓他回來,但其他幾房一直阻止,不過大房讓他回來的意願也不大,大房已經在家業爭奪中處於上風,隻要不出意外,許家家業就是長房的,沒必要節外生枝。


    誰料想,許老班主突然把許博文從國外弄了回來,大房二房挺高興的,想著將許博文運作進政府部門。


    但其他幾房就不樂意了,畢竟許博文那麽受許老班主看重,對許博文在國外的事也有關注,知道人是有真本事,大房本就得勢,再加個許博文,他們可就真沒機會了。


    這些人就是對許博文態度出現分岐的,反對許博文的一切,大房想運作許博文出任公職被攪黃,退一步管理許家部分產業也被否決,反正許博文做什麽都會被反正。


    而且這些人,還開始挑撥起大房二房關係,因為有許博文這層關係,二房已經倒向大房,其他房就給二房主事的許博文父親灌各種迷魂湯。


    拉攏許諾好處,鼓動許父把許博文從大房接回,搞得大房二房決裂,許博文夾在養父親父之間,許博文被折磨得……


    本來把許博文弄回來,就已經讓許家夠亂了,許老班主又出了幺蛾子,開始扶持小兒子上位。


    這位許家幺子,是許老班主繼室所出,這位繼室是許老班主的另一位側室,正室去世後被扶正的。


    小兒子嘛,從小受寵,連母親都因這被扶正了,一點不受許家幾房待見,現在又突然竄出爭家產,一下受到幾房的共同排擠。


    其實真要說,這小兒子確實挺適合接手許家的,年齡小,大許博文還不到十歲,四十不到,比許家年長的孫輩還要年輕,留學過日本,是許家第一位出國留學的,還擔任著公職,雖然不是什麽大官,但在小地方也算有點權勢。


    但許家幾房的頭頭可不是這麽想的,你小子從受寵愛我們忍了,想留學也讓你去了,你母親扶正也容忍了,現在的地位也是許家扶持的,你現在不好好回報許家,反倒跟我們爭起家業,你有資格嗎?


    他們也沒說錯,幾房主事,小小年紀,就為了許家娶妻生子,為許家家業奔波勞,別說寵愛、留學啥的,幾乎等於當牲口使。


    再者,許家小兒子也沒那實力壓住幾房,幾房的人從小在許家產業裏忙活,裏麵全是他們的人,根深蒂固,小兒子雖有公職,但幾房也不賴,後輩子孫都有在政府任職的,就像以前預備考公名的孫輩,雖然沒激起啥浪費,但有幾房的支持,加上經年累月積累,在當地照樣有不小的權勢。


    如此一來,許家更亂了,大房二房分道揚鑣,大房勢頭大挫,倆房相鬥,許博文的勢被廢,再添小兒子爭產,年歲已長的老家主,已無法扶持小兒子上位,許家情況幾近失控。


    “……深陷林家這個爛泥潭幾年時間,老許估計已經快堅持不下去了,前段時間我見他,眼神黯淡無光,身形削瘦得見骨,必須盡快把他拉出許家的泥潭。”


    林默思量片刻,便果斷下了決心,這麽符合他心理預期的人選,必須給拿下,不然他可能再也尋不到這麽合適的。


    “多少時間能安排會麵?我說的是最快。”


    聽到林默這話,楊雲程心中一喜,趕忙回道:“今晚或明天就可以,之前我在南京見的他,要還在今晚就可以會麵,如果離開南京,我馬上動身去找,他基本就在江浙滬這片活動,明天我就親自把人給您帶來。”


    林默盤算了下,點了點頭,給楊雲程說了一個地址和聯係方式,道:“人帶來,直接在這個地方找個適合談話的地方,把電話打到這個號碼去,你這麽說……”


    確定好了會麵和聯係的細節,又在片場參觀了一番,不得不說,這位高導演確實沒找錯人,整個片場弄得井井有條,工作人員也都盡職盡責、忙前忙後。


    離開前,林默也終於見到了高星海,不過一見麵,就是各種控訴吐槽,說林家什麽產品都往他的片場塞,讓他幫忙宣傳。


    林默能怎麽辦,隻能應著說幫他協調下,畢竟裏麵也有自己的功勞,隻不過履不履行?那還用說,反正再打照麵還不知啥時候呢!


    看了看時間,林默有些著急,隨便應付眾幾句,丟下一夥人,拍拍屁股走了,讓想叫上林默一起吃個飯的林恒,摸不著頭腦。


    跟柱子會合來到泊車處,上車給司機說了個地點,便給自己換了一身行頭,再把臉上的妝卸去,對著鏡子仔細整理發型。


    弄完這些,林默才對司機開口道:“老餘,到地方就自己找地方吃午飯,不用等我,直接回去。


    回去到聯絡室一趟,要是有人聯係我,我還沒回去,記得替我回個話,並聯係我一下……”


    林默把怎麽回話,聯係自己的方式,聯係時怎麽講,還約定了到時接自己的地方,都安排妥當,司機什麽也沒問沒打聽,隻是回了句記住了。


    老餘叫餘大勝,是情報處從軍隊選上來的,但沒有通過考核,不過他以前為長官開過車,車技很不錯,便被留下當司機,前段時間被安排給了林默,也不能說安排給林默,隻是被安排開這輛車,而這車又是林默的,正常時侯都是他在使用。


    不過柱子有些欲言又止,林默便問道:“柱子,剛才在那邊沒發現什麽異常狀況吧?”


    “沒有……”劉大柱搖頭,將剛剛警戒的情況說了下。


    “那就行了,你放心的回去就是,今天做的這麽小心,一個原因確實是為以防萬一,但更多的卻是為了我們自己適應和習慣這樣一種行事的狀態,就相當於訓練場上的模擬訓練,隻不過這是在真實環境下進行罷了。”


    劉大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林默也不再細談,到了地方,下車前給了兩人幾塊大洋,讓倆人自己隨便找地方吃午飯。


    林默兜兜轉轉,來到了劉家的地方,跟劉家商行熟悉的職員打了個招乎,便哼著歌、搖頭晃腦的往劉詩雅小院而去。


    “哼……”到門口,遇上了譚小玲和另一個男子從裏麵出來,林默還沒搞清什麽狀況,譚小玲對著林默冷哼一聲,扔下兩個男的氣衝衝走了。


    這可把林默搞得有點蒙,要說譚小玲態度他還隱約有點猜測,但這男的是誰?怎麽會出現在詩雅的院子?一下子林默看男子的眼神,不善起來。


    男子打量林默一番,衝他笑了笑,伸出手,道:“你就是林默了吧?我是詩雅二哥,劉德鳴,親二哥,哈哈……”


    “啊……二哥?”林默愣了下神,有些口不擇言,直接說漏嘴,回過神來,恨不得把嘴抽腫掉,心裏尷尬的一匹,還好沒別人-_-||


    “哈哈……”林默也趕緊笑起來,掩飾尷尬,伸出手握了握,笑道:“是劉二哥啊!幸會幸會,初次見麵沒認出,還請見諒啊!”


    “沒事沒事……”兩人在門口尬聊了一會兒,林默就隱晦表達自己來找詩雅,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呃……”想了想,劉德鳴也隱晦的表示,劉詩雅現在不太方便跟他見麵。


    林默聽到便有些急了,直接問道:“鳴哥,詩雅是生病了嗎?還是我這麽久沒來,生氣了?”


    “不是不是……”劉德鳴擺了擺手,有些尷尬的解釋道:“不是生病,隻是舍妹這幾天都不太方便見客。”


    林默還是不解,劉德鳴見狀,隻得硬著頭皮道:“姑娘家嘛!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是有些不太方便的。”


    這麽解釋,林默終於反應了過來,這可是民國,可沒後世那麽豐富的衛生用品,很多人用的都還是傳統的帶子,家庭條件較好的女性這幾天基本都不出門,因為確實不方便也不舒服。


    不過林默記得,這些衛生用品應該已經發明出來了,因為在原主的記憶中,他看過的一些國外的報刊,上麵就有這些東西的廣告,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傳到了國內。


    “你應該還沒吃吧!要不到我那坐坐?順道吃個便飯?”


    主人都邀請了,林默也點頭同意,畢竟是二舅哥,第一次見麵總要留個好印象嘛!隻不過林默一直沒放下腦海中的問題,到劉德鳴的院子,心不在焉的聊了幾句,就問起對方知不知道國內哪兒賣著那些東西。


    林默聊起這個話題,劉德鳴就有些不太高興了,主要是他下意識覺得,兩個大男人聊這種話題,是不是不太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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