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記憶力一直不錯,從考入大學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就記住了校訓這簡單的幾個字,恐怕沒有幾個人像他這樣把身邊不經意的東西永遠印在了心裏。


    此時再次看向這幾個字的時候,難免想起拿到錄取通知書時的激動心情。時間過得竟然是這麽快,此時竟然已經畢業十年了,而這裏似乎已經與自己越來越遠。


    記得和王紫蘭一塊兒去電影院看失戀三十三天的時候,曾經有一段問王小賤校訓,結果非常流利的回答出來。


    “你還記得你們大學的校訓麽?”王紫蘭突然問道,陳樹都沒想到王紫蘭竟然也會問,或許這就是女人吧。


    “明德博學,勤奮求實。”陳樹笑了笑輕輕的說道,不過沒有反問王紫蘭,盡管陳樹也知道王紫蘭是大學本科,他要再繼續反問就沒意思了。


    電影散場之後,王紫蘭挽著陳樹的胳膊從電影院走了出來,“你的校訓記得那麽熟,上大學的時候是不是整天沒事幹?不對,你整天忙著掙錢養家糊口。”


    “其實校訓是我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記住的,我們家的家庭情況很難支撐我上完大學,更何況當時村裏考上大學的也不清楚大學的具體情況。”


    “等我知道有助學貸款的時候,我已經找到了養活自己和賺足學費的渠道。別看我每次都拿一等獎學金,但家教兼職我一個沒落下,人都是逼出來的。”


    “11年初中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們當時的班主任問了一個問題,當時全班六十來個學生,就隻有我一個還記得,甚至我們班主任都覺得我是吃飽了撐的。”陳樹說道。


    聽了這話王紫蘭立刻樂了,很明顯他們初中班主任問的問題絕對跟學習沒關係。“問的什麽?”


    “我們初中大門兩側各寫著四個字,寫得是什麽?還有進入學校大門正對這的屏風,上麵寫得教育方針的內容。”陳樹說道。


    “你不會真記得吧?”王紫蘭都愣了。


    “記得,我和我哥哥上學學費都是我們整個暑假掙來的,所以拿在手裏覺得那十幾塊錢特別重。剛進學校覺得非常好奇,甚至恨不得記住學校所有的一切,所以大門兩側的字和教育方針都記住了。”


    “進門兩側寫得是‘團結奮進、努力拚搏’,不過現在教育方針的內容與我們上初中時的內容略有了變化,當時屏風上寫得是‘“教育必須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服務,必須與生產勞動相結合,培養德、智、體、美、勞等方麵全麵發展的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和接班人’。”


    當時王紫蘭就這樣挽著陳樹的胳膊,聽著他講述過去的事,甚至一句話再沒有插一句話,知道兩個人坐上車。


    而此時陳樹已經從學校走了出來,過去發生的事就像是印在自己腦海裏一樣,不曾抹去絲毫,直到走到公交站點的時候,陳樹還回首望了一眼。


    在公交站牌站了一會兒陳樹才回過味來,北門的公交車到不了自己住的酒店,也到不了唐山師範,自己該回味的也都回味了,至於是不是變味隻有自己知道,現在還等什麽公交車啊。


    陳樹趕緊揮了揮手,立刻有出租車靠了過來,若不是今天真的喝了點酒,或許還真難給自己找個解釋的理由,就當自己騙自己吧!


    “先生去哪?”司機問道。


    “盛世花苑賓館。”然後……就沒有了然後,出租車匯入了車流當中。


    下車之後剛好看到前麵交警查酒駕,不過陳樹還是止住了自己上去測試的想法,還是乖乖的回酒店吧!


    到了房間之後,陳樹開開空調然後給王紫蘭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天在唐山住下了,明天或者後天才能回去。


    第二天吃完早飯陳樹直接開車上了高速,不過沒有去開平,而是直接開車去了榮盛汽車板有限公司,這樣捎帶著可以去張強的廠子看看。


    “董事長,什麽時候回唐山的?”霍名啟看到陳樹之後,連忙上前打招呼。


    “昨天來的,結果喝酒喝多了就沒過來,我剛從富良那邊過來,他們生意不錯。”陳樹說道。


    “現在鴻通進出口一個月就從他們那邊拿上萬噸貨,而且還帶動了其它幾個進出口公司。畢竟最初的時候鴻通幫了大忙,現在給的價格鴻通比別人低二十塊錢,等於直接給他們錢了。”霍名啟說道。


    “有付出才有回報,沒有鴻通當初給那麽多建議,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把規模做起來,更何況現在他們的利潤也不薄,不差這點讓利。”陳樹說道。


    “昨天鴻通的張總也來咱們這邊了,打算出口咱們公司的汽車板,市場是東南亞市場,還有一部分出口韓國。”


    “咱們雖然都稱呼汽車板,實際上家電和很多其它行業也都在用,張總就是看中了這一部分市場,才打算用咱們的產品。畢竟富良精密的板麵質量還是稍微有點差距,這也是張總找咱們的原因。”霍名啟說道。


    “既然張總看到了這份差距,那咱們就想辦法把這個差距拉的更大,這樣咱們和富良就更不存在競爭了。和其它汽車廠的合作情況怎麽樣?”陳樹問道。


    “咱們公司與跟咱們合作的三家汽車廠建立了研發實驗室,就在咱們公司旁邊收購了十幾畝地,蓋了一座三層的辦公樓,還有一個特殊試驗車間。主要是研究板的加工性能,烤漆的附著性以及抗老化能力等等。”


    “好多東西我不太懂,百裏乘風經常過來和他們這些人一塊研究,而且大夥兒的熱情都非常高。”霍名啟說道。


    “好事,隻有他們這些車企加入進來,咱們才能真正的知道他們需要什麽,隻有這樣咱們的技術才能夠進步,百裏乘風在這邊麽?”陳樹問道。


    “不知道,今天我沒有過去,我打個電話問問。”說完霍名啟拿出手機開始撥號,很快對方就接了。


    “乘風,你在樂亭還是在曹妃甸?”霍名啟問道。


    “在曹妃甸呢,有事?”百裏乘風問道。


    “董事長過來了,就在公司這邊,我就問問看你在哪兒?要是在這邊就過來一趟。”霍名啟說道。


    “馬上過去,幾分鍾的事。”說完就掛了電話。


    “怎麽?他在這邊?”陳樹問道。


    “在!現在就趕過來。”霍名啟說道。


    “我始終也沒有過問過他的家事,他們一家在這邊住的慣麽?”陳樹問道。


    “挺好的,我們聊天的時候我特意問過這事,畢竟他對象是咱們這邊的,不過是理工的研究生,也是因為研究項目兩個人走到一塊兒的。”


    “現在他們家孩子都兩周了,基本上一年回一次老家,別的時候都在這邊,他爸媽在這邊住的也挺好,剛過來的時候也是不習慣,畢竟在山裏的農村住了一輩子,突然生活變成了現在這樣,肯定還是有點別扭。”


    “百裏乘風也看出來父母的心思,特意在咱們公司旁邊村裏租一套房子,一家子就在村裏住,這樣他爸媽才安下心來。”霍名啟說道。


    “別說他們,我爸媽當時幫我過來看孩子的時候也是那樣,住了幾個月就回去了,沒辦法之後把往哪個紫羅蘭和孩子一塊兒送回去了,現在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在北京市裏都住的好的!”


    陳樹這麽一說,霍名啟都跟著笑了起來,其實在農村住了一輩子,根本適應不了城裏的日子,還不如在農村串個門來的清閑。


    “董事長,要不是霍總給我打電話,我還真不知道你過來了。”百裏乘風已經習慣了與人交往,再也不是陳樹帶他從學校出來時候的樣子。


    “我也是剛到不久,從富良那出來就過來了,聽說你跟那幾個車企進行聯合研發,進度怎麽樣?對咱們的技術有沒有提高?”陳樹問道。


    “跟他們合作開發,咱們集團的研發部受益非常大。董事長你也知道,咱們公司開始那幾年基本上都是自己摸索,要麽就是拿現成的成果過來仿製,或者說是逆向研發。”


    “這種研發方式好處是很容易出成果,並且迅速掌握技術,不利的是沒有前沿性,我們始終是吊在別人後麵,永遠掌握不了最新的技術。”


    “現在和他們合作的話,我們的研究就有了目的性,就是為了達到什麽樣的目的而進行研究。就比如現在汽車板的耐腐蝕性以及各種漆的附著性,這直接關係到汽車漆的牢固程度,還有就是車的使用壽命以及美觀性。”百裏乘風解釋道。


    “這個研發投入大不大?研究成果怎麽分配前期談好了麽?”陳樹問道。


    “談好了,當時是郭總和霍總兩人都參與了,因為涉及到成果的利用及所有權的問題,當時特意簽訂了合同,這個霍總比我更清楚。”百裏乘風說道。


    “這個合同是我和郭總一塊兒代表咱們生產廠家簽署的,咱們公司負責提供試驗材料、生產試驗以及經費,對方提供技術支持以及研發方向定位。研究成功歸咱們廠家所有,但必須優先供應提供技術的三家車企。”


    “現在咱們已經交付了第一批試驗產品,估計再有半個多月就該出來數據了,這次產量是五十噸,直接分發到了三家廠子。”霍名啟說道。


    “哦!”這個結果陳樹還是比較意外,沒想到驚喜來的這麽快,隻是不知道產品屬於什麽層次,畢竟當初公司決定開發汽車板的時候,陳樹特意對汽車板市場做了調研,並對公司的未來抱有很高的期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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