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樹猜不到結果,但至少陳樹還是有打電話的勇氣,能夠猜到的不外乎兩種情況,要麽要錢,要麽就是有其它事情有求於自己。至於幫自己,陳樹還真沒考慮過,人都落到“逃亡”的地步了,還能怎麽幫自己?


    陳樹拿出手機撥通了劉豔娟原來的手機號,不過對方無人接聽,響了幾聲後被拒接了。陳樹這邊掛斷之後,對方已經用另外一個手機號打了過來。


    “你好!哪位?”陳樹接通電話。


    “你好陳樹!我是劉豔娟,公司還好吧?沒想到我會打電話吧?”劉豔娟問道。


    “確實沒先到,你已經走了這麽長時間,真到新疆了?”陳樹問道。


    “肯定不會在那邊待著了,我給你打電話是有重要的事,你一定要聽好了,這個卡號隻是我找人臨時辦的,回頭我就會把這個卡扔掉。”


    “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靠山已經倒了,我給你的東西你交給上麵,這樣對你的處罰或許會輕點。至於姐怎麽樣就不用管了,所有和姐有關的事情如實說就行了,即便是他們找到我也沒什麽用!保重!”


    沒有等陳樹再說話就掛了,看似非常簡單的幾句話聽得陳樹一臉凝重,怎麽也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麽突然。


    掛了電話之後陳樹有點蒙圈,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如果拿著手裏的東西去舉報,沒準自己還會得罪人,可是如果不去舉報,到時候自己極有可能被牽連進去。


    等自己被牽連出來再解釋,恐怕和事前舉報就完全不是一個性質了,這一點陳樹非常清楚。這是陳樹最沒主意的一次,此時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走到辦公室窗前,看著停滿大院的汽車,這是自己這幾年發展的成就,公司大部分員工都買車了。再想想家裏的孩子,仿佛王紫蘭的身影依然在眼前晃,父母依然在囑咐自己不要太累著。


    越是這樣想就越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就想想到的這一切即將從自己的生活總消失一樣。


    還不到下班時間,陳樹開車離開公司往家走了,現在已經到孩子們放學時間了,陳樹將車停在小區門口,等待送王夢菲的校車回來。


    “爸爸!你今天怎麽回來早了?”王夢菲下了校車就看到陳樹坐在車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爸爸今天公司事情少點,所以就回來了,看到你快放學了,就在門口等你會兒。學校留作業了麽?”陳樹問道。


    “留了,不過在學校的時候我已經寫的差不多了,媽媽在家麽?”王夢菲問道。


    “爸爸還沒有回家,就直接在門口等你了,咱們這就回家!嗬嗬!”說完陳樹啟動車子,往小區開了過去。


    到家的時候王紫蘭剛把屋裏收拾了一下,保姆已經把飯菜做好了,陳樹洗完手之後坐在了餐桌前,表情上沒有任何異樣,就是擔心家裏人看出來。這事不可能瞞得住,到時候反而會更麻煩,所以陳樹打算晚上給王紫蘭說這件事。


    不過在說之前陳樹準備先去見一下律師,了解一下自己這種情況會承受的什麽樣的結果,甚至會惡劣到什麽程度。


    吃完飯陳樹跟王紫蘭打了個招呼,然後開車從家裏出去了,和嶽廣恒律師約定在紫韻茶樓見麵。陳樹趕到之後,差不多十來分鍾嶽廣恒也趕了過來。


    “陳總,難得有機會約我喝茶,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嶽廣恒坐下之後問道。


    “是遇到事了,並且事情還比較大。”陳樹說道。


    “哦!你說說,看看我能幫你什麽。”嶽廣恒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涉及到正事,他們這些人的職業素養還是非常好的。


    “我的榮偉鼎盛鋼鐵最早拿到的批文是同過一幅名人字畫換來的,那幅畫花了我三百八十萬。我已經得到消息這個人要倒,所以到時候的牽扯將會比較多,我現在手上也有證據,就想這事該怎麽辦。”


    “如果我現在趁對方還沒有公布,主動檢舉是不是會減輕對我的處罰?最嚴重我會判多少年?”陳樹問道。


    “我問你答,盡可能的簡單點,這樣我好給你一個最好的結果。這畫是你主動給的,還是對方要的?”嶽廣恒問道。


    “對方要的。”陳樹答道。


    “因為這幅畫價值太高,確實構成‘非常嚴重’這個標準了,不過是對方索要那就性質不一樣了。你的榮偉鼎盛鋼鐵有沒有違反法律法規的地方?或者說你組建榮偉鼎盛鋼鐵目的是不是為了賺取不正當利益?”嶽廣恒問道。


    “怎麽可能?我就是為了防止建設過程中被中斷,現在已經上交了上億的利稅了,怎麽可能做違法的事情,並且已經拿到了國家的正式批文。”陳樹說道。


    “那就好,隻要你沒有存在不當得利,相對來說就可以減少罪責。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說你手上有證據,除了與你有關的這部分之外,有沒有與其他案件有關的證據?”嶽廣恒問道。


    “有,而且比我的更嚴重。”陳樹非常認真的說道。


    聽了陳樹這話,嶽廣恒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什麽問題,很快他抬起頭來看向陳樹。“如果你願意讓我做你的代理律師的話,我會竭盡所能為你辯護,根據咱們剛才溝通的情況和內容,你應該在三年以內。”


    “如果你提供的材料對你非常有利的話,有可能降到一年甚至免去刑事處罰,畢竟你的性質有所不同。”嶽廣恒說道。


    “我考慮一下,如果這事我做了,去上麵舉報了之後,恐怕我也就回不來了吧?”陳樹說道。


    “應該不會,但一定會限製出境,而且我建議你趕早不趕晚,等事情追查到你身上了,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你送了那麽貴重的字畫,肯定逃脫不了搜查,這個不要抱僥幸心理。”嶽廣恒說到。


    “好吧!晚上我回去跟家裏商議一下,明早咱們就去北京,到時候怎麽去我會通知你。”陳樹說話語氣已經不再像原來那樣鏗鏘有力。


    說完陳樹勉強的對嶽廣恒笑了一下,然後從房間裏走出來到樓下結賬去了,把嶽廣恒曬在了樓上的雅間裏,這應該是陳樹第一次做出這麽沒禮貌的事來。


    然而嶽廣恒不在意這個,突然碰上這事恐怕誰都會手足無措,而陳樹的表現已經算是非常好的了。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嶽廣恒看著熱氣慢慢的升起消散,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和陳樹認識已經好幾年了,從最初的官司到經常喝茶聊天的朋友,沒想到突然這事會落到他頭上。


    既然出了就要去麵對,還好沒有到無可挽救的地步,就看上麵什麽態度了。嶽廣恒起身搖了搖頭,無奈的離開了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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