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決策都是不一個人說了算,那種家長式管理在昌黎恒興已經施展不開了,畢竟公司成長到這一步,已經經曆了多輪融資,股東或者股東代表在公司大的方針決策上,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我們這邊的情況因為涉及的方麵比較多,所以很多東西不是一個人說了算,還是先說說陳總的公司的情況吧,我可是始終都對陳總公司興趣不低。今年的‘省傑出青年企業家’可是有我們公司的人,你說我會不知道陳總你麽?”賈俊宏笑著說道。


    “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看來應該是咱們公司的大股東了。其實我的公司從注冊走到現在,始終就沒有停歇過,如果單從公司發展和資金膨脹的速度看,說我是個青年企業家還不如說暴發戶比較貼切。”陳樹有點自嘲的說道。


    “那可不對,暴發戶是通過某種機遇獲得巨額資產,後續能力是沒有的,你要是用暴發戶來形容,你這不是暴發,是火山噴發,誰都不知道要噴發多少年!”


    賈俊宏的玩笑開得更完美,讓人聽了並不反感,反而會覺得又風趣。剛好陳樹借這個機會緩了一下,將心理的語言組織一下。


    “05年年底價格暴跌,我把我的資金還有和朋友拚借入股的資金差不多六百萬,再加上銀行的一千萬貸款,全部用在了做庫存上。當時場地都是借用朋友的,到現在我都特別感激那大哥。”


    “這是我的公司抓住的第一個機遇,然後連續和京西鋼鐵簽訂h型鋼協議戶,再就是抵押廠子轉貸款收購倒閉的軋鋼廠,幾乎把我所有剛剛賺到的錢都花進去了。”


    “不過收購廠子之後所軋槽鋼和工字鋼,基本上是以30%-50%負差為主,同時以出口美標槽鋼為輔,這兩項讓我的軋鋼廠在行業內徹底站穩了腳跟。然後把賺到的錢除了分期還貸,全部用在了電爐上,把軋鋼廠這邊變成了我穩定回報的源泉。”


    說到這裏的時候,賈俊宏準備說話,陳樹自然會給他說話的機會,也想聽聽他說什麽。


    “你這06年初算的上爆發,鋼廠這一塊兒算不上爆發吧?”賈俊宏問道。


    “軋一噸鋼150-200的毛利潤算不算爆發?”


    “估計你是瘋了!”賈俊宏直接來了這麽一句評價。


    “06年我的軋線就是這麽高的利潤,後來別人也看到了機會,利潤才逐漸下來,07年就別提了,不過06年我還幹了點別的。”陳樹笑了笑,笑得賈俊宏和苗良玉更好奇了。


    “我這個暴發戶還是名副其實的,06年過完國慶節之後,我拿出五十萬投入了股市,年底分紅之後,我拿出來一千二百萬投進了股市。上個月末我賣了三分之一,差不多撤出來四千八百萬,現在股市裏麵還是有三分之二。”陳樹說道。


    “我靠!”賈俊宏非常震驚但收住了,苗良玉直接爆粗口了,不過陳樹的收獲的確讓人目瞪口呆。今年誰都知道股市暴漲,可是抓住機會的還是那些始終關注著股市動靜的人,尤其是那些專門炒股的。


    “先緩一緩,喝口水!”看到陳樹又要說話,賈俊宏直接勸說,自己和苗良玉受得刺激可不小,雖然兩個人也在股票上投入了一點,而且是收獲頗豐,可是和陳樹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提都不好意思提。


    “咱們去食堂吧,那邊把飯菜準備好了,咱們邊吃邊聊!”苗良玉提議道。


    “好!也到吃飯時候,我們這裏的飯菜可是非常不錯的,基本上去外麵吃飯的時候沒有,喝點什麽?”賈俊宏問道。


    “別喝了,下午你們還都得上班,我也得開車回去。”陳樹解釋道。


    “一人一瓶啤酒吧!食堂除餐廳之外,還有直接與食堂連著的一排單間,一般公司領導有客人來都是在單間,平時我們也和工人一樣在食堂一塊吃。”苗良玉說道。


    “咱們差不多,我們沒有單間,基本上我都是和工人一塊兒吃,剛開始工人還略微不習慣,時間一長就習慣了,也沒有什麽可避諱的。我反而這樣覺得更好,這樣更能知道工人對公司有什麽想法,更能了解到工人需要什麽。”陳樹說道。


    “咱們想一塊去了,我們這邊也是這麽考慮的,在廠子裏麵沒有必要分出三六九等,也不利於公司管理。”賈俊宏說道。


    三個人坐下,很快食堂的大廚就端過來三個菜,同時又拿過來三瓶啤酒和三個酒杯。一個糖醋裏脊,再就是京醬肉絲和紅燒茄子。


    “嚐嚐我們廚師的手藝,下麵軋鋼廠的采購很少到外麵吃飯,基本上都是在我們食堂吃,除非他們幾個想多喝點才去外麵,畢竟在公司食堂喝酒太多不好看。”苗良玉說道。


    “確實有點!對了賈總,比如說啊,咱們公司想上什麽項目,一般流程是怎麽走的?比如調研、立項、審批、動工等等?這方麵是怎麽個操作順序?”陳樹問道。


    這次賈總並未著急回答,陳樹不知道在考慮什麽,但肯定是有他的考慮。任何一個公司新項目上馬,都是很多個部門相互協調的結果,實際上前期工作付出的更多。


    “每個公司的操作都各不相同,任何一個項目上馬都做了不少前期工作,有可能是銷售去做,也有可能交給有關的部門或者專業公司去做,以驗證具體可行性。即便是可行,上馬也有利可圖,可是還要結合公司的實際情況。”


    “如果公司資金不允許,或者股東內部有分歧,又或者缺乏持久性,都有可能導致項目流產。一般公司都是立項、調研、研討、評審、上馬或者否決;也有的是隻做調研,其他步驟一次完成。”


    “其實最關鍵的東西是什麽?是時間,從調研到評審上馬所用的時間,咱們這些企業要好上很多,某些大企業要上一條生產線受到各方麵束縛,從調研到審批沒準就得半年或者一年時間,等有結果的時候,沒準市場早已經變了!”賈俊宏笑了笑,這裏麵的東西再清楚不過了。


    “或許這就是咱們民企能夠生存的原因吧,往往這一點點的先機,給了咱們更多的積累,讓咱們有了成長的資本。隨著公司越做越大,那些大企業存在的問題也開是逐漸滋生,這才是真正製約我們發展的地方。”陳樹有點感歎。


    “恐怕不僅僅是企業本身的問題,與我們自身也有關係。最初創業的時候我們沒有那麽多顧忌,更沒有後顧之憂,現在做大了之後,因為擔心失去,所以也就失去了真正的平常心,很多機會就這樣錯失了。”賈俊宏說道。


    陳樹不得不承認這個觀點,因為隨著企業逐步壯大,我們“瘋”不起了,也不敢瘋了。如果不是擔心失敗,陳樹怎麽會給自己留退路,還不都是因為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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