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祝海濤很早就做好了準備,心裏是滿滿的期待,希望能夠滿滿的收獲,陳樹並沒有顯得有多著急,畢竟不是著急就能抓的多,這還要從蟈蟈的習性說起。因為太陽越好,蟈蟈叫的越歡。


    太陽越爬越高,直到九點半之後才開車出發,原本以為陳樹還帶多少籠子之類的,畢竟抓了之後不好帶,而陳樹卻隻帶了一根繩子。


    村南的沙河不知道什麽年代早已經幹涸,甚至河堤也早已經被攤平化作耕種的土地,偶爾能夠看到十幾米或者幾十米的土埂,昭示著曾經河堤的存在。


    兒時來到這裏,根本看不到莊稼,隻有大片大片的白沙和蒿草,或者看到如同灌木一樣的白楊數,或許是因為沙地肥效不好的原因,能夠長到三米以上高度的樹木幾乎不存在。


    卡宴在鄉間小路上奔馳,按著陳樹印象的路線,很快就到了原本的白沙灘,然而映入眼簾的不是白沙,卻是一個深達十多米,大小足有近百畝的巨坑。


    “我靠!這麽大的坑,怎麽弄的?”祝海濤感歎。


    “采沙挖的,看到那邊了麽?那邊是采沙之後再回填,已經又從新耕種了。沙子都送建築工地了,很多半掛都來這裏拉沙子。原本這裏都是白沙,根本不長莊稼。我們村還是小的,大的有幾百畝麵積。”


    “後來農民都施農家肥,基本上連續耕種五年以上,就會形成厚度大約三十公分的肥沃土層,再往下還是白沙。這采沙場基本上再往下挖不了幾米就出現地下水。”陳樹解釋了一下,然後看了看方向,順著小路繼續南開,很快就看到成片的略微拱起沙丘。


    “還好,這一片還沒有開發完!過去把車停那邊就可以了,咱們就去那邊。”陳樹向前指了指,祝海濤開著車一路狂奔,輪下的沙土紛紛揚起。


    車停好兩個人從車上下來,蟈蟈的叫聲立刻傳入兩人的耳朵,讓祝海濤和陳樹興奮不已,能抓住幾個就看運氣了。


    “這個怎麽抓?我可是沒有抓過。”祝海濤說道。


    “你看著我抓,這一大片是‘自存槐’,好像學名叫紫穗槐,輕點!肯定能抓住。”說完陳樹直接擼了兩大把葉子,一個手一把攥著,順著蟈蟈的叫聲趟了進去,祝海濤緊緊跟在後麵。


    很快兩人都發現了目標,目標身體大約五六厘米長,身體已經有些發灰,背上兩隻短翅不斷的摩擦發出悅耳的聲音。兩人靠近的時候聲音立刻停了下來,此時不得不放慢了靠近的腳步。


    陳樹的兩隻手慢慢的伸了出來,手中的樹葉子擋住了手的顏色,身體一點一點的靠近。陳樹很有耐心,差不多半分多鍾,攥著樹葉的兩隻手終於到蟈蟈跟前,猛然一扣,直接將蟈蟈用雙手扣住,趕緊從這邊紫穗槐裏麵跑了出來。


    至少陳樹沒有感覺到蟈蟈逃掉,等到一塊兒空地的時候,雙手慢慢的一點點分開,從樹葉子裏麵慢慢分開,很快就找到了蟈蟈的所在。連忙用手捏住頭,從樹葉子裏揪了出來。


    “哈哈哈哈!看來今天運氣不錯啊,不過咱們怎麽拿啊?”祝海濤可是知道,來的時候什麽盛放的工具都沒帶。陳樹沒有說話,奔著旁邊的一片白薯地走了過去。


    隻見陳樹將白薯葉子掐下來,然後將蟈蟈的身子包裹住,一片片的葉子將蟈蟈包裹成了小方形的包,再用繩子直接捆上。


    “不會憋死吧?”祝海濤問道。


    “不會,這玩意兒用肚子出氣,而且看好像包的很緊,一會兒就會要開個口,不過身子出不來罷了。”陳樹笑了笑,然後再次回到紫穗槐中,開始尋找目標抓第二隻。知道陳樹怎麽抓了,祝海濤自然也開始動手,試試自己技術怎麽樣。


    定州的農村氣候不比唐山這個臨海城市,越是接近中午氣溫越高,而地裏的蟈蟈也叫的越歡,祝海濤自然也明白了陳樹不早出來的原因。等祝海濤抓住一隻後,興奮的根本停不下來,絲毫沒有在意頭上的炎炎烈日。


    接近中午十一點半的時候,陳樹抓到了九隻,而祝海濤僅僅抓到了三隻,不過依然興奮不已。


    時間已經不早了,按著計劃也該回返了,祝海濤用手拎著一大串“草藥包”跟著陳樹,而陳樹則是折了一根紫穗槐,用腳不停的在白薯地邊緣趟,很快發現一隻蜥蜴跑了出來。陳樹趕緊追了上去,用數枝抽打,不過力度不大。


    第一下並未抽中,接著第二下,接連幾下終於被追上的陳樹打暈了過去。拿在手裏依然在抽搐,很明顯隻是受了傷並未死。


    “這……咬人不?”祝海濤拿著半死不活的蜥蜴。


    “咬,不過沒有那麽大力氣,要是小孩可能會被咬疼了,咱們就算了!”陳樹笑了笑,然後繼續順著白薯地往前走,遺憾的是再沒有發現一隻。


    看來真如爸媽說的那樣,農藥用的太多了,這小東西真的不多了,能抓住一隻已經算是運氣的成分了。


    “走了,回去了。我小時候這小東西特別多,抓了在沙土堆了挖個坑放進去,然後看這小東西挖洞,沒想到現在竟然快絕跡了,農藥也太厲害了。”陳樹皺了一下眉頭,向著車走去。


    到家的時候飯菜已經準備好,新媳婦是不用和家裏人一桌吃飯的,所有飯菜都是婆婆或者新郎端到新娘的房間,這樣也就避免了祝海濤和一家人在一塊兒吃飯。吃完飯陳樹兩人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然後開上車正式上路,畢竟距離唐山還有不短的距離。


    定州作為一個古老的城市,雖然隻是一個縣級市,卻有著非常濃厚的文化底蘊。經曆“十年浩劫”損毀了不少,但依然有不少古跡存留下來。兩人買了不少燜子和手掰腸,接著將車開進了開元寺,如果到了定州不溜達一圈,難免留有遺憾。


    看著高聳的開元寺塔,祝海濤真有登上塔頂一觀的想法,至於門票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小錢,陳樹拿著手機給他拍了幾張照片留個紀念,接著開始登塔。


    看到塔內殘缺的牆壁,陳樹感到一陣陣的憤怒,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那種文化遺產被掠奪的殘跡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們,這裏曾經的文明存在。


    “這牆上缺失的部分是怎麽回事?”祝海濤好奇的問道。


    “這座塔是1055年完工,高84米,曆史上曾經有很多人在這裏題詩做賦,裏麵的佛龕供有佛陀壁畫,後來因為戰爭曾被占領。那些題有詩詞的牆壁或者畫著佛陀菩薩的壁畫,幾乎全部被損毀或者連同牆壁被鏟走,也就是現在看到的樣子。”陳樹平靜的講述,祝海濤則是認真的聽。


    越高的層次,裏麵的樓梯就越窄,甚至腰都直不起來,陳樹這一米八多的身高,顯得就更加吃力,不過還是一路登到了最高層。


    開元寺塔依然是定州最高的建築,從塔上俯視整個定州,大有那種俯瞰天下的激動情懷。


    兩人剛從塔裏出來,陳樹的手機響了起來,號碼是劉建的。這幾天請假陳樹都交待好了,按說不會有什麽事情啊。


    “陳哥!快點回來,公司出大事了……”劉建急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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