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抱著治病救人的態度,卻遭受了一番嘲諷。


    小蕾轉過身來,神色異常片刻,馬上變幻出一副嘻嘻的笑臉:“怎麽了,哥,後悔了,不想錯過妹妹這美貌了吧?像你這樣的人呀妹妹見多了,裝的跟正人君子似的,看不慣這看不慣那的,其實你這種人呀,心裏最壞啦!”


    我頓時愣了一下。


    這個小蕾,心理素質真叫一個好。


    她說完之後,扭捏著身子,便又重新湊了過來,順手勾住了我的脖子。


    確切地說,這是一副無比精致的臉蛋,光滑細膩,性感絕倫,如此近距離觀瞧之下,我覺得她稱得上是那種少見的俏佳人。


    但越是這樣,我心裏越是有一種複雜的滋味。


    “放開。”我揮手擋開她的嫵媚。


    小蕾猶豫了一下,把手從我身上移開,呢喃道:“遇上了個神經病!”


    我抓住小蕾的胳膊,近乎是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告訴你,雖然我們素不相識,但是我仍然要提醒你,你再這樣做下去,你這個人就廢了!”


    “又他媽來了!”小蕾不耐煩地白了我一眼:“你是誰呀,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我媽都沒這麽……你幹脆當我爸得了,給我零花錢,鬼才願意出來做這個!拿錢!”


    她攤開手,歪著腦袋,一副飯來張口的樣子。


    她的坦然,讓我心裏猛地一震。


    小蕾見我沉默了下來,馬上冷哼了一聲:“看吧看吧,裝君子啊,裝啊!開著大奔,出來裝逼來了是吧?你要真是有錢人,哪能這麽摳啊?沒準兒是從哪借的大奔,出來鬧著玩兒呢是吧?鄙視你!”


    說實話,此時此刻,我真想替她的父母,抽她兩個耳光!


    堂堂大學生,不思進取,還擺出這麽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我皺了一下眉頭:“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怎麽去改變呢?我真是為你父母感到……醒醒吧,還有救。”


    “滾吧你,假正經!”小蕾推了我一把,氣憤地道:“你才沒救了呢,什麽人呀!極品!”


    我真想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送給她,讓她能夠迷途知返。


    我知道這樣做很傻很天真,但我確實很想幫她。


    但她處處表現出一副無藥可救的樣子!


    我心,為何會痛?


    痛從何來?


    我怔在原地,終於清醒地認識到,我救不了別人,救不了這些失足的女生,更救不了這個瘋狂的世界。


    但我還是很想試試,哪怕隻點醒她一個人,也算是我房軍鑫功德一件。


    我顫顫續續地,甚至還有一絲猶豫地,從錢包裏摸出一張銀行卡。


    “這是兩萬塊錢!”我把卡往她麵前一亮。


    小蕾怔了怔,伸手要去接,被我迅速地抽了回來。


    “耍我玩兒呢,哥?”小蕾翻了一下白眼兒,眉頭皺成一團。


    我強調道:“錢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小蕾問:“什麽條件?”她輕咬了一下嘴唇,做出了自認為很合理的猜測:“我明白了,你想拿這兩萬塊,包下我來是不是?想的真美,我沒那麽廉價!這倆錢兒,頂多……頂多夠一個月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她怎麽老往這方麵想?


    我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缺零花錢嗎,這是給你的零花錢。但你必須向我保證,以後別幹這個了。”


    “零……花……錢?”小蕾不敢相信地望著我:“你這人真有意思,還真讓我猜對了,想當我爹呀,給我零花錢?我呸,本姑娘沒那閑心。兩萬塊很多嗎,買個包都不夠的。”


    我反問:“你就這麽虛榮嗎?為了這點虛榮心,不顧羞恥!”


    “有病!”小蕾突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然後溜到了門口,指著我罵道:“你就是個白癡,就是個二貨!真想糊你一臉大姨媽!”


    我呆呆地望著她奪門而出。


    我搖頭歎息,良久。


    摸出一支煙叼上,這可怕的世界,讓我心裏五味翻騰。


    我剛才做了什麽?


    我暗笑著自己的迂傻,有倆臭錢了,竟然還想要挽救這個失足的女生,挽救這個失足的世界。


    可能嗎?


    超人來了,都沒可能!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我聽到外麵有人喊道:“在哪兒呢哥們兒,哪個房間?”


    是孬蛋的聲音。


    我走過去,有些失魂落魄地打開門。


    孬蛋像泥鰍一樣鑽了進來,二話不說,便到床上去尋找證據,東看看西看看,甚至連垃圾桶裏,都查了個仔細。


    “行啊你,沒戴套啊?”孬蛋煞有介事地湊過來,望著那整齊的床鋪,接著說道:“素質挺高啊,沒看出來,幹完事兒連被子都給疊好了,你疊的還是那美女疊的?”


    我一揚頭,不耐煩地說道:“你丫的心裏就這點兒事兒,是吧?”


    “我這是話糙理不……”他的口頭禪說到半截,馬上漲紅了臉,衝我興師問罪:“不對呀,你有什麽資格罵我啊?平時還裝的跟不近女色似的,一本正經的,今天我才看出來,你算什麽玩意兒啊?媽的我選的妹子,讓你給占了,完事兒了吧你還反咬一口批評起我來了?我呸,你小子真他媽虛偽!”


    我眉頭一橫,說道:“你想什麽呢,我他媽什麽都沒幹!”


    孬蛋愣了一下,用一副特殊的目光盯著我:“哥們兒你騙誰呢?”


    我強調:“騙你幹嘛?”


    “扯淡!”孬蛋冷哼道:“噢,你就叫到房間裏來,光看看是吧?誰他媽信啊,你就是幹了又怎麽著,反正我也搶不過你!剛才我看見那女孩兒急匆匆的就走了,給她說話也不搭理我,肯定是……據我分析,就是被你幹的太猛了,人家吃不消,害臊了!還跟我說什麽……什麽都沒幹,跟我你犯得著掩飾嗎?”


    我有些不耐煩地道:“你給我睜大狗眼看看,這床上,有痕跡嗎?被子都還是原樣兒的。”


    孬蛋擺了一個鄙視的手勢:“你這是欲蓋彌彰!以為哥們兒沒文化,看不出來?”


    我罵道:“蓋你個頭!”


    “別廢話了。”孬蛋坐了下來,從我口袋裏摸出香煙,兀自地叼上一支,說道:“反正你已經爽過了,過癮了,哥們兒不能白陪你。總不能讓我過來打個醬油就走吧?現在,趁時間還早,馬上調頭回去,該輪到哥們兒獵豔了!”


    我還沒從那複雜的情緒中走了出來,隨口又罵了句:“獵你個頭!”


    孬蛋急了:“你就知道你個頭你個頭了是吧?你什麽意思吧,你跟我說,當上老板了開上大奔了,也不能拿哥們兒這麽耍吧?”


    我站起身來,瞪著孬蛋說道:“孬蛋我警告你,以後別再搞這些歪門邪道了,把心思,多用在別處!”


    孬蛋裝不懂:“什麽歪門邪道了?”


    我強調:“還能什麽!看你今天幹的什麽!”


    “找學生妹這事兒?”孬蛋撓著頭皮嘿嘿一笑:“這不,老聽別人說嘛,開個好車就能泡妹子,車上放瓶礦泉水,就有人上車……我這好奇,這不就試了試嗎。嘿,還真一試一個準兒呢,你說神奇吧?”


    我說道:“神奇個屁啊,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看到……我不會相信……”


    孬蛋打斷我的話:“你不信也得信!你是不是覺得這個社會很純潔啊,我呸!你這當兵留下的傻呆後遺症還沒好呢?哥們兒你跟我說實話,剛才那小妹,你到底……到底幹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憂國憂民地說道:“沒有。”


    孬蛋略一思量,微微地點了點頭:“那看來是真沒有!要不說你傻呢,多好的貨色啊,要是我,保證施展渾身十八般武藝……算了不跟你說了,你就一沒情調的人,真他媽可惜了,百年一遇的極品小妹啊,可惜,可惜。”


    他說著說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確實是個極品!”我輕歎了一口氣,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孬蛋眼睛一亮:“還說你沒幹?哥們兒不帶這麽虛偽的,你承認是極品了?身材絕對好,對不對?那床上功夫怎麽樣,說來聽聽……”


    我打斷他的話:“閉嘴吧,你和我理解的極品這倆字,不是一個概念。”


    孬蛋追問:“那還有什麽區別?”


    我感慨良多地說道:“天與地的區別。”


    孬蛋一頭霧水,欲言又止。


    驅車回去的路上,我把音樂音量開到最大,借助那勁爆的旋律,趕走我心中這份異常的沉重。


    我房軍鑫人小力微,卻有著一顆憂國憂民之心。人家大學生幹兼職,關我屁事,我怎麽就看不慣呢?


    回想起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還有那名叫小蕾的女生的那一番表現。


    除了無奈,我別無選擇。


    孬蛋一直耷拉著腦袋,為今天這次被我攪黃了的獵豔事件,默哀。


    我直接開車去了他租住的地方,望著那淩亂的院子和狼狽的房間,我把今天這沉痛的情緒,全都發泄到了孬蛋身上。


    確切地說,我是恨鐵不成鋼。


    眼下,我已經是新概念餐飲的二老板了,但我攤位連鎖那一攤子事兒,我卻不想丟下。


    毫無疑問,孬蛋是我發小,是我從小光著屁股長大的朋友。於公於私,我都想讓他盡快成熟起來,早點成為我這攤位連鎖的總負責人。這樣一來,我既省了心,又能幫助孬蛋極大的改善自己的生活。


    但孬蛋這廝,玩心太重,心思都用在了別處。


    我將孬蛋狠狠批判了一番,孬蛋根本不買賬,不斷地跟我頂嘴。


    他仍然罵我是黃世仁,為富不仁。


    我終於意識到,當個富人也並不容易,明明是一片苦心想提攜一下孬蛋,他根本不領情。


    晚上的飯局,我幾乎把身邊熟悉的朋友,全叫上了,唯一沒叫盛淩。


    那是因為我心裏,總有一種隱隱的擔憂。


    這份擔憂,來自於孬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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