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大約四十歲左右,長的很壯實,臉上一圈兒的胡子茬兒。


    旁邊的攤販們,都叫他‘猛子’。


    人如其名,雖然我跟他沒太打過交道,但是攤販們都怕他,把他說的跟張飛轉世似的,欺行霸市,凶悍霸道。


    聽孬蛋說,這猛子之前曾經跟別的攤販因為攤位問題,打過幾次架,每次都是以絕對的優勢,占據上風。甚至就連城管來了,都要觸他三分。最傳神的一次是,曾經有一個客人,挑釁他賣的熟肉太鹹了,想要退錢,跟猛子吵了幾句。猛子急了,拎起切肉的刀子,便衝了過來。嚇的那客人,拔腿就跑。


    而自從我在這裏出攤賣肉之後,便漸漸地成為了猛子的眼中釘。同行是冤家,這話一點不假。


    現在,他身上帶著十足的酒氣,和火藥味,走到了我的攤子麵前。


    我眼睛的餘光發現,所有的攤販們,都為我捏了一把汗。包括孬蛋,他連自己的生意都顧不上了,走過來,跟我一起應對猛子的挑釁。


    孬蛋這人比較機靈,會來事兒,沒等猛子開口,便主動遞上一支煙:“猛哥,來,抽一根兒。”


    猛子白了孬蛋一眼,卻也接過煙,往嘴上一塞,隨即盯著我盛肉的罐子,聞了聞,唏噓地道:“喂,你這肉都餿了吧,我在對麵都聞到餿味兒了!”


    我淡淡地一笑:“餿沒餿,猛哥嚐嚐唄?”


    “嚐一口就嚐一口。”猛哥果然下手從罐子裏撈出一塊肉,往嘴裏一放。


    但他馬上繃緊了臉色,朝旁邊‘噗噗噗’了幾口,伸手抿著嘴罵道:“都他媽餿了!你是奸商啊,餿成這樣了,賣給誰吃?”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猛哥鐵了心就是來砸場子的,總得無中生有找個挑釁的噱頭。


    我兀自地點了一支煙,說道:“猛哥,咱們各賣各的,互不影響,為了生活都不容易。”


    “互不影響?”猛哥冷哼了一聲:“媽的你沒來之前,我生意好的要死。你來了以後,我一天至少少賣一兩百塊錢!還說沒影響?”


    我撲哧笑了:“做生意嘛,公平競爭。我的肉味道好,自然回頭客多一點。”


    猛哥罵道:“好個屁!都他媽餿了臭了!”


    我皺了一下眉頭:“你睜眼說瞎話呢吧?回你的攤子,別影響我賣肉。”


    “我今天偏就不讓你賣了!”猛哥伸手拎起我的一個罐子,猛地朝地上一摔,濺起的肉湯,甩了他一身。


    我朝前站了一步,狠狠地道:“你過分了!”


    猛哥二話不說,直接就衝了過來,拎住我的衣服罵道:“就他媽這麽過分!你給我打聽打聽,在這個路口上,誰他媽不給我猛子一個麵子?跟我競爭,擋我生意,你這是找揍!”


    孬蛋趕快過來勸架:“猛哥,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別動手。”


    猛哥朝孬蛋踹了一腳:“滾一邊去!我要教訓的是他,沒你的事兒!”


    我心中的怒火,一步一步被點燃。媽的,我不過就是想好好擺攤賣肉,賺錢養家,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卻沒想到,連這麽一點基本的要求,都實現不了。


    太欺負人了!


    我那五年兵也不是白當的,他抓住我衣領,我用了一招最基本的擒拿動作‘擋抓別臂’,頃刻間控製住他的胳膊,將他製服。


    “放開我,放開我……”猛哥呻吟著喊道。


    我朝他屁股上蹬了一腳,罵道:“給我滾!別再吃飽了撐的過來找事兒!”


    猛哥一頭撞到了樹上,更是惱羞成怒,他從旁邊一個賣菜的那裏,抓起一根撐太陽傘用的鐵管,揮舞著衝了過來。


    但他再壯再猛,哪裏會是我的對手。


    我當兵時在防暴大隊,苦練了五年擒拿格鬥,對付他,簡直是小菜一疊。


    他手中的鐵管一揮,我沒躲,而是恰到時機地飛起一腳,踢中他的手臂。鐵管飛出,我順勢接在手裏。


    我把鐵管往旁邊一扔,拎住猛哥的胳膊,照著他的屁股,連踢幾腳。


    猛哥疼的跟麥克兒傑克遜似的,不停地往前頂老二。


    我把他按在旁邊的一棵樹上,警示道:“就你這熊樣兒的,還敢找我麻煩?我告訴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出來擺攤兒,都他媽不容易,本應該互相照應,互相擔待。可你呢,你他媽的欺行霸市,無端找茬兒,在我這裏,不好使!滾回去,老實賣你的肉去!”


    猛哥掙紮了幾下,掙紮不開,瞪著我,卻沒敢再發一言。


    我鬆開他,他狼狽地朝對麵走去。


    我身邊的幾個攤販都看呆了,我從他們的表情中,能看的出來,大家都一直對猛哥敢怒不敢言,今天我教訓了他,所有人都覺得很解氣。


    孬蛋也驚訝地望著我,打了兩聲口哨:“行啊軍鑫,平時一直老實巴交的,打架這麽猛呢?”


    我衝他埋怨道:“我不喜歡打架,我這是正當防衛。”


    孬蛋胡亂地朝空中比劃了幾下,嘿嘿一笑:“沒白當這幾年兵,幾下就把猛子擺平了!軍鑫,有你在,看來以後沒人敢欺負咱了。”


    我反問:“怎麽,以前有人欺負過你?”


    “沒……沒有。”孬蛋眼神閃爍地道:“你等著,我去出使一趟東吳。”


    什麽意思?


    直到孬蛋大搖大擺地走到了猛哥的攤位前,我才明白了他的話意。


    我和孬蛋的攤位在路西,猛子的攤位在路東,孬蛋所說的出使東吳,是要去找猛子談判!


    也不知孬蛋跟猛子聊了些什麽,一會兒工夫後,孬蛋趾高氣昂地走了回來。


    我正疑惑,孬蛋把二百塊錢往我臉前一亮:“這是那狗逼打破你肉壇子的錢,壇子錢,和肉錢。夠不夠,不夠我再找他要去!”


    這孬蛋,還挺會狐假虎威的!


    雖然這猛子今天的挑釁,很過分。但是為了長遠打算,本著和平共處的原則,我還是決定吃點兒虧,跟猛子和解。


    因此我走過去,把那二百塊錢,還給了猛子。


    孬蛋很不解,不停地埋怨我,太仁義。


    此後幾天,相安無事。


    但我卻在不覺間名聲在外,以前從沒跟我說過話的一些攤販們,紛紛開始跟我套近乎。


    我知道,這是因為我教訓了猛子的緣故。


    在這裏擺攤兒,我偶爾還會遇到林小敏和她的新任男友,也就是說那個在安置房裏包工程的包工頭,拆二代。


    那是個地地道道的愣頭青。


    愣頭青開了一輛破舊的桑塔納,款式很老的那種。林小敏坐在副駕駛位置,每每經過我的攤位,還故意打開車窗探探頭。


    我很能體會林小敏這樣做的用意,她很虛榮,是在故意向我炫耀,她找了一個有房有車的男朋友。不用再坐在我的古董自行車上,咯屁股了。而且,她新男友的安置房,也在緊鑼密鼓的建設中,明年年底,她就要住上可以在家裏拉巴巴的樓房了。


    偶有一天,愣頭青還把車停到了路邊,到我的攤子上買肉。


    他盯了我一會兒,撓著太陽穴說道:“咦,賣肉的,我怎麽看你……看你有點兒麵熟呢?”


    我心裏暗笑,這家夥什麽記性,前些天剛剛在工地前吵了一架,這才幾天,先忘的一幹二淨了。


    倒是林小敏一臉驚恐,似乎是擔心我會將我們之前的情侶關係,在他新任男友麵前,泄露出去。她拉了一下愣頭青的胳膊,催促道:“抓緊買,買了回家吃飯了,你磨蹭什麽呀,跟他一個賣肉的有什麽好聊的。”


    一旁的孬蛋發現了林小敏,正想說話,被我攔下。


    這愣頭青摳的要命,一共買了十二塊錢的熟肉,硬是要讓我把零頭去掉,隻扔下十塊錢。


    我解釋說,要是幾毛錢零頭肯定就讓了,但兩塊錢,實在讓不了。


    愣頭青不依不饒地糾纏了半天,見我態度堅決,幹脆從我壇子裏夾起一小塊肉,說道:“不讓錢也行,得搭上一塊兒,誰知道你那秤稱的準不準啊。”


    我也是醉了!都說是女人愛占小便宜,沒想到林小敏的新男友,更勝一籌。


    林小敏臉上有些掛不住,急忙催促著愣頭青上了車。


    孬蛋嘖嘖地望著我,感慨地說道:“鑫子,你看這林小敏的新對象,長的這逼樣兒的,還摳嗖的,小氣的很,林小敏真是越找越矬了!”


    我頓時一皺眉:“孬蛋你什麽意思?”


    孬蛋趕快改口說:“不是不是……我沒說你矬。我是說……這貨跟你比,差遠了。”


    我苦笑說:“但人家有房啊,有車啊。我,沒的比。”


    孬蛋瞪了一下眼:“就這破車,不知道多少手的破車,也叫車?還不如我那比亞迪呢。”


    晚上八點左右,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出租房。


    李夢瑤沒去上班,神秘地把我叫到她的房間,遞給我兩個半盒的玉溪,然後說道:“哥,你等我一下,一會兒給你送送福利。”


    福利?什麽意思?


    我正疑惑間,李夢瑤拉上了簾子。


    燈光照射在薄薄的簾布上,我隱約能看到一個纖美的身影,正在弓著身子,脫起了衣服。


    我猛地一怔,這李夢瑤要幹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按揭:我和她的羞澀房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冷海隱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冷海隱士並收藏按揭:我和她的羞澀房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