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清雅軒。


    餘賀安一家子早早就到了。


    沈棠和秦柔也是,原本以為隻是沈家家宴的兩人沒有想到包廂了還會碰到另外一家子人。


    幾人遙想對望,氣氛之中難免有些尷尬。


    沈家往上數好幾代就開始經商,百年積攢下來的家業,在四九城富可敵國,地位比餘家不知高了多少。


    但沈家內派眾多,隻要是這四九城裏姓沈的人家,那多少都沾了那麽點商業。


    近些年好了很多,沈妄經手沈家之後,沈家這個大染缸才算是幹淨了些。


    然而這實權也全都在沈妄一個人身上。


    沈棠和秦柔算是和沈妄的表親,借著沈妄的名,在四九城裏別人瞧見也得尊稱一聲沈總、沈夫人。


    所以就更別提餘賀安這樣的人物了。


    隻不過兩家少時多有來往,餘賀安和沈棠生意上這些年也有所往來。


    兩家之前因為沈之宴和餘笙笙的事鬧得多少有些不開心,此刻見麵氣氛便有些僵持。


    最後還是餘賀安先從座位上站起來:“沈總,沈夫人,你們也來了,快坐。”


    他轉頭朝服務員道:“還不給沈總和沈夫人沏茶。”


    服務員連忙沏茶,請二人落座。


    沈棠坐了下來,順道還幫秦柔拉開椅子。


    “餘總,咱倆有一陣子沒見了。”


    餘賀安道:“是啊,自從上次那個項目結束,咱們就有一段時間沒聯係了。”


    沈棠看了一眼餘賀安身邊坐著的那對母女,開口問道:“清清病情好些了嗎。”


    餘清清和餘笙笙少時和沈之宴來往密切,雖然他一向不喜歡餘家這個繼女,但場麵上總還是要過去的。


    餘清清木訥的低著頭,像是什麽都聽不見似的,眼神空洞,整個人仿佛一個提線娃娃。


    柳琴走在她旁邊,一直牽著她的手,此刻聽到沈棠問起餘清清,她局促的拉起餘清清的手:“清清,沈總在跟你說話呢,還不像沈總問好!”


    在她眼裏,沈家是現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餘賀安已經指望不了了,現下隻能指望餘清清的病情快點好,然後抓住沈之宴,嫁入沈家。


    隻有這樣,她的豪門夢才不會破碎。


    所以她對待沈棠夫妻倆格外客氣:“沈總,清清現在好多了,就是現在性子內向了很多,不愛說話了。”


    沈棠點點頭:“病情有好轉就是一件好事。”


    餘賀安不想過多談論餘清清,便和沈棠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柳琴掃了秦柔好幾眼,忍不住搭訕道:“沈夫人,我看您這皮膚狀態越來越好了,平時都是怎麽保養的啊。”


    秦柔穿著一身素雅旗袍,手腕上戴著佛珠撚了又撚。


    和一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柳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柔原本不想和這對母女倆多說話,但現在人都跟你打招呼了,想躲也躲不開。


    她淡聲道:“沒什麽,主要還是孩子們讓我省心,心情好了,自然身體狀態就好了。”


    秦柔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孩子們省心。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不都是指她們家餘清清不讓人省心嗎。


    柳琴心裏氣的不行,但麵上還得裝出一幅和顏悅色來,她阿諛道:“那是,之宴他這些年在娛樂圈拿到了不小的成就,不像我們家清清,就是個半吊子。”


    秦柔掃了餘清清一眼。


    腦子裏赫然想到了上次沈家家宴時,這個女的故作姿態,仗著沈之宴喜歡她,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時的模樣。


    她冷哼了一聲,打心底裏瞧不上餘家這個名義上的二小姐。


    尤其是現在這個女人還瘋了的情況下。


    不過說起來,她倒是有些慶幸餘清清瘋了,否則還不知道這個女人要纏著她們家之宴多久。


    一想到沈之宴現在不跟著個瘋女人來往了,秦柔最近飯都多吃了些。


    自然狀態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她臉上堆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看了柳琴和餘清清一眼,旋即便轉過了頭。


    柳琴臉上尷尬,她沒想到秦柔居然連搭理都不想搭理自己,一時間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但她混跡豪門多年,靠的就是臉皮厚。


    所以就算秦柔壓根兒就不搭理她,她也能自顧自聊起天,在秦柔耳邊喋喋不休。


    大致意思都是說著從前餘清清和沈之宴之間的情分。


    柳琴希望能通過這點喚起秦柔心裏的憐憫之心,但殊不知秦柔最厭惡的就是沈之宴和餘清清勾搭在一起。


    放著她看好的兒媳婦餘笙笙不要,去要一個假千金。


    拿著魚目當珍珠。


    秦柔每回想到此事,心裏就鬱結萬分。


    此刻柳琴還在她耳邊不停的說著這個,她眉眼間的厭惡之色都快藏不住了。


    秦柔轉過頭,聲音冷了幾分:“我倒是不知道柳夫人這麽喜歡敘舊呢。”


    她叫的不是餘夫人,而是柳夫人。


    在豪門之間,一般認可的都是冠以夫姓。


    秦柔叫柳琴柳夫人,說明在她心裏根本就不承認柳琴是餘家的女主人。


    精明如柳琴,她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她扯了扯唇,沒再自討沒趣了。


    自始至終。


    餘清清都像是個木偶一樣,一句話都沒說過。


    直到沈之宴進來。


    “餘叔叔,阿姨,你們怎麽……”沈之宴輕微地蹙了下眉。


    沈妄通知自己的時候並沒有告訴自己餘家也會來。


    在看到包廂裏的餘家人後,沈之宴難免吃了一驚。


    餘清清幾乎是在聽到沈之宴聲音的一瞬間就抬起了頭。


    嘴巴張著,半天發不出聲音,隻有兩隻眼睛眼巴巴地瞅著沈之宴,她的雙手雙腳不停的動彈,表情看起來很焦急。


    柳琴用力壓著她,不讓她動彈。


    沈之宴像是沒看到餘清清一樣,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後就落座,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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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清清一直張著嘴,她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秦柔瞧見了,頓時皺起眉,諷刺道:“柳夫人,下次這種場合還是不要帶一個身體有病的人出席了吧。”


    柳琴慌忙就拿紙巾去擦餘清清嘴角的口水,邊擦邊朝人道歉。


    餘賀安冷眼看著這一切,他早就說過不帶餘清清出來丟人現眼,柳琴卻跟瘋了一樣,非要帶著她。


    如果不是笙笙也說帶著,他根本就不會把這母女倆帶過來。


    餘賀安冷著臉開口:“柳琴,你帶著清清去旁邊的桌子。”


    他這話把柳琴給說楞住了,她偏頭看了一眼包廂裏的副桌,不敢置信地道:“你讓我們母女去坐那裏?”


    餘賀安沉聲說道:“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柳琴咬著牙,拉過餘清清把人帶到了旁邊小一點的桌子上坐。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餘賀安居然連主坐都不讓她上去坐!


    柳琴憋了一肚子的氣,沒地發發泄,最後她狠狠瞪了一眼餘清清,伸手朝她的胳膊上掐了過去。


    力道用的很大。


    要不是因為這個拖油瓶,她怎麽可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指望這個女兒嫁入豪門,帶著自己一起發達,再也不用看餘賀安的臉色,可她倒好,直接把自己整瘋了。


    一個女人在精神病院還能有什麽出路!


    所以她以死相逼,求餘賀安把餘清清給接了回來。


    她都計劃好了,隻要把人放在眼前看著,以防餘笙笙那個賤人做什麽手腳。然後再找醫生給她治病,隻要餘清清的瘋病一好,沈之宴總還是能顧念一點舊情的吧!


    柳琴想的天真,然而今天卻給她當頭一棒。


    沈之宴從進門過後對餘清清那個態度,她就明白了。


    男人,都是薄情寡性之物!


    餘清清被掐的眼淚都擠出來了,她含著淚看向自己的媽媽,因為著急說話,又喊不出來,口水再次流了下來。


    柳琴見到了,臉色更差了,氣的拿紙巾往她嘴巴裏塞。


    餘清清口水和眼淚一起往下流。


    柳琴又掐了她一下,低聲威脅:“不許哭!再流口水,我就把你嘴巴縫起來!”


    許是她的威脅起了作用,餘清清不再哭了。


    沈之宴掃了一圈,他心裏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為什麽沈妄會把餘家的人也叫來。


    甚至還叫了餘清清。


    餘清清……


    沈之宴眸色深了深。


    莫非沈妄要在餘清清身上做文章?


    可是一個瘋子又能做什麽文章?


    思索間,餘笙笙和沈妄從門外進來了。


    這下一包廂的人全都站起來了。


    沈棠和秦柔沒了先前高高在上的模樣,尤其是沈棠,對沈妄的態度畢恭畢敬:“二爺,笙笙。”


    他這些年身上的那些脾性早就被沈妄磨的幹幹淨淨。


    餘賀安也低聲道:“二爺,您來了。”


    旋即轉頭看向自家女兒,笑了笑。


    餘笙笙笑著點頭:“爸,沈叔叔,阿姨,好久不見。”


    沈妄神色淡漠,隨口應了一聲,便自然地攬著餘笙笙坐到主位上麵。


    餘笙笙吩咐身後的服務員:“上菜吧。”


    服務員連忙就出去告訴廚房可以上菜了。


    餘笙笙越過人群朝旁邊的小桌上看了過去,笑了一聲:“柳阿姨和清清怎麽坐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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