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小白豬”還不樂意了。e Ω小『說ww』w.┡1xiaoshuo


    我微眯了眼睛端祥著吉利巴爾,隻見他此時胸膛起伏,麵色因激動而有些潮紅,豪邁而慷慨激昂道:“我告訴您,法師,我吉利巴爾仗義著呢!


    我放棄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來到此地,幫助蜀王打理一些繁雜瑣事,為其排憂解難,勞心勞力的,並不是貪戀什麽人世的榮華,而是為了報答當年蜀王治水救了我族人性命之恩。


    不管您信與不信,我說的都是實情。我知道您沒在蘭巴麵前說破是給我留了顏麵,我謝謝您。但您的態度不明不朗的,實在叫我忐忑。


    您若是想收了我,我吉利巴爾也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隻求您別毀了這座樓,留這驛館裏大大小小的一條生路。”


    好嘛,這一大長串的話說下來連氣都不帶喘的,那小脖子昂的,英雄得不得了啊。


    我玩味地看著他,冷笑道:“嗬,你倒是挺仗義的啊,好,那我就成全了你!”


    說罷,我騰空一躍,瞬間到了他的眼前,抬掌便拍向他的天靈蓋。吉利巴爾此時倒有視死如歸的氣魄,閉著眼將身子向上一挺。


    我的手掌帶著雷霆的氣勢,洶洶而來,吉利巴爾的辮都被掌風吹開了,披散了一肩,圓嘟嘟白胖的臉皮也漾起了波浪。


    吉利巴爾卻依然神情若泰,咬牙堅持著挺立在那兒,很有幾分膽識,讓我不免高看了他一眼,心生憐惜。


    本來就隻是要試探於他,並沒真想把他怎樣,因此,在觸碰到他頭頂的瞬間我便收了所有的勁力,柔柔地落在他的百會之上。


    然而,他到底還是怕的。我的手剛碰到他的頭,他全身便出自本能不受控製的哆嗦了一下,連緊閉的雙眼都跟著一陣的抽動。


    不過還好,雖然有些癱軟,但好歹立著沒倒下,也沒有沒出息的尿褲子,還算是有些膽識。


    過了半天,吉利巴爾才緩緩地睜開雙眼,不可置信地抬頭看我,將信將疑地問:“您這是饒了我嗎?”


    我騰空飛身坐回幾案後麵,笑對他道:“你說呢?”


    吉利巴爾百感交集,伏在地上,規規矩矩地叩了個頭道:“謝法師不殺之恩。從今往後,我吉利巴爾的命就是您的了,我全族上下將以您馬是瞻,聽從您的號令。”


    我擺擺手,“那倒不必。我敬你是個知恩圖報的黃二爺,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我這“黃二爺”三字一出口,吉利巴爾就驚了一跳,聽我說完,忙又撲跪在地,“法師,在下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沒想到您連我的真身都知道了,我這豈不是跟跳梁小醜一般,在您麵前獻醜了嗎?哪還有臉和資格與您做朋友啊?”


    我瞬移到他麵前,伸手將他扶起,“我說你有資格,你就有資格。記住,以後你就是我淨心認準的朋友,是我肝膽相照的兄弟,可不許再說出剛才那種渾話。”


    本是一席真心話,沒想到竟將他說得熱淚盈眶,弄得我心裏也潮乎乎的。


    我拉他坐下,開玩笑道:“你說你可真行,在大巫師的眼皮底下弄了個妖精窩出來,還和他稱兄道弟的,難道那大巫師的本事就那麽遜,你就不怕哪天被他現捉了去嗎?”


    吉利巴爾撓著頭,嘻笑道:“怎麽說呢?這本事要看跟誰比,與其他巫師相比,蘭巴算是真材實料,確有些真本事,但若跟您比,他還差得遠呢,他收不了我。”


    “哈哈,你這樣說他,他若聽了去會傷心難過的。”


    吉利巴爾嘿嘿笑了兩聲,心虛道:“這是實話實說,當他麵我也敢這麽說。”


    “大總管,你就吹吧,反正現在沒風,吹牛也不怕閃了舌頭。”


    “誒?法師,您還別不信!”我這一激他,他就有些急,忙不迭地給我普及知識。


    “要說這巫師呀,大多都是人與仙體通話的媒介,我們可以上他的身,借他的口說出一些事情。說到底,巫師的神力是來自於我們,我們若是不理他,他哪能去知曉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哦?這麽說來,你們其實還算得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了?那他們豈不是要供著你們,就是能捉也不捉了嗎?”


    “那當然了,這麽跟您說吧,如果我想讓誰供養我,那他就得供養我,這是我們千百年來與人類達成的契約。”


    “那你和蘭巴的關係是?”


    “我們不是供養關係。蘭巴人不錯,是個好人,我們又脾氣相投,所以沒事的時候經常混在一起,我拿他當朋友,就跟兄弟一樣。”


    我抓住關鍵點反問他:“那你還怕讓他知道?”


    “這不一樣。法師您應該清楚,人對我們是有偏見的。我們自稱為精怪,而人卻稱我們為妖,這明顯就是對我們的歧視!”


    說到這裏,吉利巴爾明顯有些氣憤,uu看書 .uukanshu.co 握緊拳頭一捶地毯,憤憤道:“明明我們心地善良、愛憎分明,即使是上了巫師的身,那不也是為了給人治病嗎?憑什麽非要視我們為死敵?弄得我們在人堆裏就跟過街的老鼠似的,人人喊打。哎,也不知是哪輩子結下的冤仇?”


    說到這裏,他胖嘟的白臉蛋因憤怒而染上了一層紅暈,眉頭擰擰著,眼中是說不盡的哀怨。被我弄散了的頭剛好有幾綹散落到臉上,此時因鼻孔噴出的粗氣而一顫一顫的,莫名地讓人覺得十分的滑稽。


    本來應著此時氣氛,我也該義憤填膺地慷慨陳詞,隨著他痛斥一番這不公的世道才對。可我偏偏不應景地沒忍住,笑出了聲。


    吉利巴爾把頭往腦後一捋,咬了一下紅嘟嘟潤澤的嘴唇,惱道:“法師,您不同情也就罷了,怎麽還笑話我?我不說了!”


    我忙把笑憋住,忍著肚子疼,把話岔開,“大總管,您接著說,我哪敢笑話您呐?!”


    這個吉利巴爾簡直太可愛了。說心裏話,我覺得象他這樣的妖我真是蠻喜歡的,簡單、隨性,孩子氣,象他自己說的,還愛憎分明,要比很多人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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