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先建藏經閣,於是假借略通風水之術提出具體位置由我來選。


    族長很爽快的答應了。


    當夜我就畫好了圖紙,第二天一早,族裏所有年輕人都帶著家夥事兒跟隨我上了山。


    上山之後,我假模假式地看山勢,搞測量,最後來到壓著洞口的大石處,閉著眼睛神神叨叨地掐指一算,然後把眼一睜,往那兒一指,就這兒了。


    把那些後生仔唬得一愣一愣的,都把我當成世外高人,敬仰得不得了。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的時間裏,工程進行得很順利,我則白天晚上都吃住在山上,其他人一到了晚上就都被我趕下了山,美其名曰山上生活不便,讓他們回去和家人團聚,其實一方麵是為了方便我下到洞裏和燭龍他們相聚,另一方麵當然也是怕成了魔的瑤塵如果在山中出現會傷了他們。


    期間,我又去祭壇徹底清查了一次,沒有發現瑤塵的蹤跡。她就象憑空消失了一樣,再無消息。


    我把巫師的遺體從祭壇帶了回來,連同其它僵屍的屍身一起在後山找了塊空地,放把火燒了個幹淨。並念了往生咒,超度了他們,也算是了了他們的一樁心事。


    但原他們能往生極樂世界,不再受那輪回之苦。


    蓋房子的事就是個累活,沒什麽可說的,隻有一件事比較有趣。就是壓洞口的那塊大石搬走是必須的,可一旦搬走,洞口就會露出來,這是個讓人頭疼的事。


    我指揮施工的時候,假托那塊大石所壓之處是個風水寶眼,不到最後絕不能動。


    眾人信以為真,等到最後不得不挪動時,我早讓燭龍在下麵用頭頂了塊我事先準備好的石板,上麵覆蓋了泥土,將洞口堵住。


    等這邊把青石板的地磚一鋪上,下麵的燭龍一撤,神不知鬼不覺,就算大功告成了。


    等晚上大家都走了,就剩我一人的時候,我把洞口上方的地磚搬開,發現下麵的泥土還在,用手一按,還挺實。


    怎麽回事?


    我忙把泥土刨開,將下麵的青石板掀了一看,嘿,下麵這位老先生居然睡著了,還輕聲打著小呼呢!


    這燭龍,真是憨得可以,那小樣兒讓我忍俊不禁。


    我在上麵忙的時候,不是沒聽到鼾聲,但我一直以為它在下麵閑得無聊睡著了呢。誰知道它老實得可以,竟一直在那兒盡職盡責的頂著。


    不知怎的,我看著它,就好象看見一個小孩酣睡著,鼻孔裏隨著呼吸還進進出出的冒著泡泡。小臉蛋睡得紅彤彤的,饒是可愛。


    這是睏成什麽樣啊?頭上的東西都拿走半天了,還睡呢!


    我好笑的掐了拇指和中指,打算彈它個腦瓜崩,嚇它一嚇。可手到了它頭上,卻又下不去手了,怕弄疼了它心疼。猶豫再三,還是改用食指輕輕地點了一下。


    燭龍激靈一下,蒙頭蒙腦地左右瞧了瞧,抬頭一看到是我,興奮躥出大半個身子,張開了肉冠,扭著身子跳起了太陽花舞。


    這麽長時間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真心地露出了笑顏。


    藏經閣建得不錯,石板鋪就的地麵十分的平整,不過這也導致每次進出洞口時翹動石板勢必會成為一件非常吃力的力氣活。


    不過我早想出了個好主意,那就是貼著原來的牆麵再砌一堵夾壁牆,在牆麵居中的位置設置了一道機關,用齒輪連動的原理,按動開關,擋在洞口上的石板就會自動被翹起,這樣進出就方便多了。


    我之前有仔細觀察過砌牆這活,怎麽幹早熟記於心了,現在趁著夜色深沉甩開膀子開幹。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天亮之前完工了,牆麵和機關都設置完畢。


    這效率,沒誰了,看著自己的作品,我真心地稱讚了自己一下。


    看著看著,我不禁宛爾,嗬嗬,現在我知道這個位置為什麽會掛上那幅卷軸了,因為牆麵上的開關雖被我設計的十分巧妙,但用多了肯定會有磨損,容易被人發現,如果把卷軸放上去正好可以遮一遮。


    我於是從脖子上取下卷軸,把它變大,往牆上一掛,剛剛好。


    我忽然想到這卷軸我拿著輕輕鬆鬆的,不知道別人拿會怎樣?


    讓誰試試呢?我一眼瞥見燭龍正躲在一旁看熱鬧,便指了卷軸衝它道:“你,把它給我摘下來。”


    燭龍本來正看得津津有味,聽我突然這麽一說,驚得往後突嚕一下跳出好遠,象看傻瓜似的看著我,好象我是白癡一樣。


    “你摘不摘?”我加重了語氣,威脅道。


    燭龍彎曲著脖頸左右晃了幾下腦袋,然後脖子往後一靠,翻著小白看了我一會兒,接著態度堅決地搖了幾下頭。那眼神分明在說:要摘你摘,我可不是白癡。


    我撓了撓頭,真是奇了怪了,平實多聽話的燭龍,讓它摘個卷軸怎麽這麽費勁呢?看來這卷軸還真是有些不尋常啊,連燭龍都懼它!


    我想起當日在天坑中的情形,心中一凜,我當時不會真的是從這卷軸中出來的吧?可我分明是精神煥發地出來了啊?那至少說明這白色的陽麵對人是有益無害的。


    那燭龍怕什麽?怕沉嗎?燭龍的力氣不會比我小,我能拿動,它也應該也差不到哪去吧?難道說這黑色的陰麵有古怪?


    想到這,uu看書uukanhu.m 我便把它摘了下麵,手拿著楣杆把玩起來。


    燭龍以為沒事了,又顛顛地湊過來看熱鬧,我出其不意,突然把黑色一麵翻了過來,燭龍的身子驀地往後縮了一大截,驚恐地看著我。


    果然不出所料。


    我和燭龍對視良久,它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我把卷軸變小收了,看它還是怯怯的,便歎了口氣,“哎,燭龍,你說你要是會說話該多好?我就不用這麽費力地去猜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了。縱然它是個寶貝,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用,那放在我手裏還不是廢物一件?”


    燭龍歪著頭玩味地看著我,似乎我剛剛的舉動嚇得它不輕,這會兒竟然在懷疑我說這話的真假。


    我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上去敲了它頭一下,“幹嘛這麽看著我?你不會真以為我要害你吧?”


    我看它的頭被敲得往下一縮縮,忍著笑往它身上撞了下,道:“傻不傻啊你?我就你這麽一個朋友了,害了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燭龍聽了,眼神變得有些迷茫。


    我摟了它的脖子,認真道:“燭龍,你記住了,我淨心對朋友絕對是肝膽相照,你可以懷疑一切,但永遠都不要懷疑我對朋友的一顆心。以後這種想法連有都不要有,知道了嗎?”


    燭龍彎曲了脖頸,居高臨下定定的看著我,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薄霧。


    我緊了緊手臂,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它也是值得我信賴的,也是我永遠都不會懷疑的朋友。


    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我這樣摟著它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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