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短劍拿在手裏,鑽進其中一個通道,爬不多遠,就見一蒲團大的蝴蝶吭哧吭哧疊著雙翅迎麵走來。見了我張開嘴,吐出一個卷曲的長管樣的東西直奔我的麵門而來。我把短劍向前一伸,手腕一轉,那長長的小管子就纏在上麵斷成了碎碎。


    那東西估計也是有痛覺的吧?哆嗦著原地蹦了兩下,接著就瘋了似的向我衝過來。我也不客氣,一劍就刺入了它嘴巴,來了個對穿,弄了我一手綠色的液體,好惡心。


    把劍拔出來,推著它的屍體繼續往前走。很快通道變寬,進入到一個小窩窩一樣的圓形洞裏,洞的另一端開著口,那裏應該就是盡頭了。


    我把那隻礙事的蝴蝶一直推到洞口,一腳給踹了下去。然後,把著洞口往外一瞧,呦嗬,這地兒咱熟啊。我衝著身後喊道:“離,你到家了。”


    “是嗎?”


    我把身體緊貼在一側,讓離鑽過來。他爬進小窩窩,躬著身子走過去一看,可不,這不正是他的神仙府地嗎?


    “離,你可真行啊,在這住了兩年,就沒上來看過嗎?你這王可是怎麽當的?”


    離撫著自己的一隻觸手道:“別說,還真沒上來過。”


    我笑,“也是,早知道這兩邊是連著的,何苦從水下走得那麽辛苦呢?”


    “可不是。”


    “誒,你說你得有多懶啊,這要是我,早把這兒摸個遍了。”


    “嗯,我看出來了。”離撇著嘴點頭。


    “你什麽呀就看出來了?”我照著他的肩膀就來了一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笑著說:“我看出來了,你其實一點都不純良,就是個不老實的。”


    我也一撇嘴,嘖了一聲,鼻子一哼,“才知道啊,可惜,晚了。”


    離便默不作聲地笑了,伸著脖子向洞外看了看,問我:“現在怎麽辦,還想回去看看嗎?”


    我想了想,“今天朕累了,要歇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他就把所有的觸手伸到前麵來舞動著,“那要不要臣妾給您鋪床做被呀?”


    這家夥居然也會開玩笑了!


    我笑得要岔氣,給了他一腳,“要死了,我要是睡在你這須須上,半夜醒來還不得嚇死?”


    他就收了觸手,很受挫地撫摸著自己的須須委屈地說:“我覺著挺好的呀。”


    我把他一推,“今兒這窩就是我的了,你回你原來的地兒休息去吧。”


    離哀怨地瞥了我一眼,鑽出洞口爬了下去。


    我竊笑著坐下,蜷成一團,窩在那裏閉上眼睛休息。


    剛有點迷糊,就聽到有動靜。睜眼一瞧,就見離舉著我裝餅的包裹上來了。


    “你的,要是餓了就起來吃。”


    我伸手接過,拍拍他的頭,“嗯,真乖,表現不錯。”


    離翻了翻眼珠,好象還有話要說,我很納悶,便問:“還有事?”


    離支吾了一會兒,突然把一直藏在背後的一隻觸手伸了過來,上麵卷著塊泛著綠汁的肉。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沒明白怎麽回事。結果就聽他嗯啊了半天才說:“沒騙人,這肉味是挺鮮美的,你吃。”


    天啊,我的胃一陣翻江倒海,一把將他扒拉到一邊,對著洞外一通狂吐,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我吐得全身無力,朝他一擺手,“要吃你自己吃,別給我。”


    離就變了臉色,歎口氣,爬了下去。


    別說,睡著睡著就餓醒了。我拿過包裹打算取張餅撕著吃,不想卻發現在洞口的位置不知什麽時候竟多了一缽清水。


    不用說,肯定是下邊那位怕我吃餅太幹,辛苦下山找來缽,盛了水放這兒的了。


    我端起缽,嚐了一口,非常的甘甜,應該是從半山腰那處泉眼取的水。


    真是費心了。我好感動,又有了被人寵的感覺。


    就著水把餅吃完,心裏美美的,非常的踏實。我扒著洞口,衝下麵輕輕說了聲“晚安”,然後重又窩回洞內帶著笑進入了夢鄉。


    夢裏亂七八糟的,好象見到了方丈、淨空,還有瑤塵。等醒來時,一睜眼就對上了一對黑黑大大的瞳仁。


    我睡迷糊了,一時間哪還記得身在何處,嚇得我大叫著跳起來,結果結實地撞上了洞頂的石頭上,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等離驚慌地伸出觸手來幫我揉頭,我才想起了昨晚的奇遇,才反應過來趴在洞口邊上看我的是離。


    “對不起,嚇著你了。”離眼神黯淡地說。


    看著他那委屈的小樣兒,幾乎脫口而出的責怪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沒事,是我自己睡懵了,忘了在哪了,不怪你。”


    離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歪著頭問我:“你說今天咱們要做點什麽?”


    我想了想,問他:“你家這些洞裏的蝴蝶都起來了嗎?”


    離搖頭,“還沒。”


    “這樣,我覺得咱們要先下手為強,一會兒咱必須把洞裏的這些蝴蝶都給消滅了,不能讓它們有機會來攻擊我。”


    離聽了就點點頭,u看書 ww.ukansu.cm“我可以用歌聲迷惑它們,然後你再用火攻。”


    我一聽就笑了,伸手在他腦袋上彈了一個腦瓜崩,“行啊,小朋友,還知道火攻呢?!”


    離被我這猝不及防的誇獎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一時間手足無措,竟羞羞答答的象個小姑娘一樣。


    虧著他有那些觸手可以幫他把著岩壁,讓他能穩穩地立在那兒,否則不掉下去才怪呢!


    看著他晚了半拍才想起雙手抱頭去揉,實在是萌得可愛。


    我遂忍著笑,一把將他拉進洞裏和他並排坐著,把腳懸於洞外。


    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扒著洞口呆著你也不嫌累?傻不傻呀你?”


    離就笑著低了頭,“怕擠著你。”


    我笑著悠蕩著雙腿看向前方。


    看著看著,我笑不出來了。因為我突然想到,這洞相對密閉,雖與另一個洞相連,可這個洞的出口處有石頭壓著,因此,總體來說還是密閉的。


    昨天在隔壁洞裏放了把火,應該已經消耗掉不少空氣。如果再放把火,我還不得活活悶死在這兒?看來這火攻還真得慎用啊。


    我心裏十分的為難。我是不能把自己的殘忍推斷告訴離的。


    現在離對別人來講雖說隻是個隱身人而已,但好歹對我來說是全無影響的,能看到也能摸到。


    可一旦讓他知道了真相,我是真的怕會驚散了他的魂魄,從此消失不見的。


    我隻能找別的理由搪塞過去,否則,他會馬上想到自己在這洞裏生活了兩年都沒有因為缺失空氣而窒息是件多麽可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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