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那白癡就過來了,走到我跟前,歪著腦袋看我,衝著身後跟上來的淨空一擺手,道:“你看看你,都惹淨心生氣了。”


    “噗”,我一個沒忍住,一口茶水全噴地上了,濺了她一身。


    她拎著裙子直跳腳,“啊呀,人家新買的裙子呀!”


    淨空站在一旁,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我咳了兩聲,真是要嗆死我了。往下撫了撫胸口,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說吧,幹什麽來了?”


    瑤塵放下裙子,兩手絞在一起,把身子扭得跟麻花似的,低著頭嗯啊了半天才如蚊子哼哼地說:“找你來了。”


    “大點聲,沒聽見!”


    那貨突然抬頭,利索地大聲叫道:“找你來了!”


    突然來這麽一嗓子,太出乎意料了,把我和淨空都嚇了一大跳。真是的,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我瞪她一眼,“幹嘛一驚一乍的,想嚇死人呐?”


    她倒好,把腦袋一歪,強嘴道:“你讓的。”


    什麽我讓的,嘴角得意的都快咧到耳根了,分明是她故意的。


    算了,一個女流之輩,不跟她一般見識。


    “到底怎麽回事,快說,不說就走。”


    瑤塵一下跟被什麽附體了似的,神經兮兮地撲過來坐在桌邊,用手指著自己的臉,興奮地問:“誒,你看看,你看看,有什麽變化沒?”


    我邊往後躲,邊看了看,“怎麽了?什麽變化?”


    她失望地雙手一拍桌子,“多明顯啊,你怎麽就沒看出來呢?我跟你說,今兒早上起來我一照鏡子,發現臉上的傷都好了不說,皮膚都變得比以前好了呢。你的藥簡直太神奇了,我太佩服你了。”


    “說重點!”


    “哦。”


    她撅了下嘴巴,應了一聲,然後,馬上又神氣活現起來。


    “我一高興就去找你,可是找遍了寺院也沒發現你。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你下山了。我一想,我的衣服都破了,反正也得買新的,那就也下山吧,沒準還能碰上你呢。”


    說著她就起身轉了一圈,“看,我新買的,好看嗎?”


    不等我回答,她又坐下來接著說:“我在裁縫店呆了小半天,有幾個老主顧在那兒閑聊。開始的時候我也沒在意,後來發現他們在講鬼故事,說得挺熱鬧的,才湊過去聽。那故事講的都挺嚇人,不過後來掌拒的插嘴道:‘你們說的故事都是編的,沒法考證真假。我給你們說個咱們縣的真事,保準你們害怕。’”


    說到這兒,瑤塵便停了下來,看著我倆。


    我白了她一眼,“不用看我們,我們不是你說的故事裏的那個鬼。”


    “哦,”她點點頭,“掌櫃的說三年前,縣裏有名的大夫陳郎中有天晚上突然暴斃,之後,他家夜裏就常有響動,經常鬧鬼。這事可是千真萬確的,因為有人親眼見過。


    據說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有個街坊從他家門前經過,聽到裏麵有動靜,一時好奇,就趴著門縫往裏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嚇得魂都沒了。隻見一披頭散發舌頭一拖到地身著一襲白衣的鬼正在院子裏晃悠。他這一害怕不要緊,弄出了響聲,那鬼一回頭,你們猜怎麽著?竟是沒有臉的!頭發下麵空洞洞的,當時就把人嚇過去了。等家人找到他時,他已經口吐白沫,人事不知了。叫了好多鄰居幫著才給弄回家的。


    當年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這一片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時嚇得好多人家都不敢住那兒了。後來,還是郎中先前的一個夥計感念他生前對自己的好,特地出錢請了法師來做法驅鬼、超度亡魂,算是做了件好事,要不啊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家要搬走呢!


    不過後來就有了好些傳聞,有人說郎中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冤魂不願離去,就在這宅子裏鬧騰;也有人說他舍不得兒子,鬼魂留在宅子裏,想再見他兒子一麵。總之,說什麽的都有。”


    講到這裏,瑤塵頗為得意地丟給我和淨空一個小眼神,“怎麽樣,嚇人吧?”


    我倆象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她就跳腳了,“誒!你們倆怎麽回事嘛!這麽嚇人的故事怎麽連個表情都不給一個?難為我講了這麽半天!”


    我給她倒了杯茶,“喝點水。”


    她美滋滋地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晃著腦袋臭美著說:“哼,這還差不多。”


    “這麽嚇人,那你還上這來幹嘛?”


    “抓鬼呀!”


    她瞪圓了眼睛看著我,好象我少見多怪似的。


    我和淨空都差點沒笑噴了。就她,隨便一嚇唬就能給嚇暈過去,還抓鬼?我還真沒看出來她有這能耐。


    她跺了下腳,叉著腰氣惱地說:“你們笑什麽,我好歹也是會些法術的!捉個小鬼應該不成問題。”


    “你這麽厲害,uu看書w.uukansh 還會法術啊?”淨空好奇地問。


    瑤塵把小脖一揚,得意起來,“哼,那是。”


    顯然這馬屁拍得不錯,這大嬸很是受用,眼見著心情大好,對淨空來了興趣。“誒,忘了問你,你是誰啊?怎麽稱呼?”


    淨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淨空,是淨心的師兄。”


    “哦,淨空,淨心……”


    瑤塵嘴裏念叨著,突然就大笑起來,搞得我和淨空莫名其妙,這什麽毛病,要犯羊癲瘋?


    瑤塵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指著我倆說:“你們倆啊,太好笑了,你師父怎麽想的?一個淨空,一個淨心,合起來就是空心,整個一個沒長心呐!”


    啊?以前誰都沒往這兒想過,經她這麽一說,好象還真是啊。


    一時想不出拿什麽來反駁她,便沒好氣地說:“捉鬼?我看你是晚上沒地方去,想到這沒人敢來的地兒歇息一晚吧?”


    瑤塵的臉一下就尷尬起來,不好意思地扭扭身子,“哎呀,你怎麽非得把什麽都說得那麽明白?裝裝糊塗不行嗎?”


    我哼了一聲沒理她,她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一拍腦袋。“哼,還說我呢,你們還不是和我一樣?”


    “我們和你還真不一樣。”淨空搖搖頭,指著我說:“這是他家,他就是那郎中的兒子。”


    “不會吧?”瑤塵又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這麽巧?”


    “不然呢?”我喝了口茶,斜了她一眼。


    “哎呀,那太好了,我這就不算是擅闖民宅了。今晚上床就歸我了,你們誰也別想跟我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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