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禪房時,心情還是激動的,不小心就弄出了動靜,吵得方丈睜開了眼,嗔怪道:“不好好睡覺,捉什麽妖呢?”


    我忙脫了鞋,跳上床鑽進被子,一邊笑嘻嘻地安撫道:“沒事,沒事,師父,您睡您的。”


    “什麽事呀,樂成這樣?”師父轉過身來,閉著眼睛問道。


    “咦?師父,您又沒看我怎麽就知道我樂了?”


    方丈切了一聲,嘟囔道:“我是誰呀?我是你師父!別人我不知道,就你?聽聲音都知道那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還想不承認?騙誰呀?”


    “嘿嘿,師父,沒什麽,我就是看書看開心了。”我打著馬虎眼,摸了摸臉,心說,真有那麽明顯嗎?


    方丈又切了一聲,明顯不信,但也沒再追問。我慶幸著方丈的善解人意,也合上眼,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我做了好幾個夢,笑醒了好幾回。每次都是夢到怎麽捉弄那隻小狐狸,小狐狸又是怎麽跪地求饒的。


    天一放亮,我就就近跑到積香廚的柴火堆裏收集了一大捆的棘枝,又去搜羅一些散落在地的老蒼子,用帕子包了整整一大包,趁大家還沒起來都放進了藏經閣。我又跑去山穀裏收集了很多魚尾葵的果實,小心地把汁液擠進小瓶子,封好揣進懷裏。


    一切準備就緒,隻待她自投羅網。


    當晚,我將棘枝都擺放在藏經閣前,用土在上麵撒了一層,做好偽裝。然後又在上麵布了一層老蒼子,確保萬無一失。都忙完了,我拍拍手上的土,滿意地點點頭,我這兒都萬事俱備了,就等她那東風來了。


    回到閣內,趺坐在蒲團上,閉上眼睛,張開毛孔開始接收周圍事物發出的信號。


    寢堂裏的僧人已經有在打鼾的了,院子裏大樹上的那隻貓頭鷹剛捉回一隻老鼠,落在樹枝上,正低下頭準備撕下一塊肉,美美地品嚐……打雜的小沙彌在積香廚找了根黃瓜,正躲在角落裏偷吃……


    我雖有這個能力,但除了剛開始的時候由於不能運用自如自動接收過一些外部信息外,其他時候卻沒再濫用過。這種事情一來費神,二來也覺得無聊,大家的事都差不多,做好自己的就行了,偷窺別人既浪費精力又沒勁。不過,今天偶爾一用,發現其實也挺有意思的,至少我知道那個小沙彌在長身體,吃飽了很快會再餓,可以考慮跟方丈說一聲,看有沒有可能給他加個餐什麽的。


    嗨,腦子跑遠了,我收回注意力,重點接收附近的信息。


    奇怪,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她有了自知不明,打算不戰而退了?正想著,毛孔突然一縮,我忙睜開雙眼,暗道,這個不知死活不要命的東西果然還是來了。


    我伸手入懷,取出小瓶,撥了塞子,做好了準備。門沒插,給她留著呢,隻待那畜生進到跟前,就潑她一臉。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離閣子有一二十步的地方忽然又停下了,難不成發現我布的陣了?


    看來我還是高估她了,因為很快我就聽到棘枝上的尖刺刺破鞋子,紮入皮膚的聲音。當然也聽到外麵那位捂著腳亂跳,結果一下比一下紮得更重的哀嚎。


    哼,這棘枝上的舞蹈可不是那麽好受的!


    我強忍著笑,實在是佩服她佩服得緊,都這份上了還不趕快逃,還有膽量死撐著往前走。


    突然聽到撲通一下,u看書 .uunshum接著一聲輕嚎。完了,這回肯定是摔趴了。估計摔得不輕,滿地的刺,這回怕是要被紮成刺蝟了。我有些暗暗後悔起來,是不是鬧得有點大?別是把人家給破了相,嫁都嫁不出去了。


    閉上眼,腦中呈現出她此時在門外的樣子。這家夥還真是頑強,已爬起來拎著裙子跳著腳,齜牙咧嘴地往門這邊蹦呢。本想著如若她起不來了在那兒放賴,那就打開門去幫她一把,現在見她已是這幅模樣還不知退卻也就隻好由她了。


    那丫頭好不容易挨到了門口,一屁股軟在地上,脫了鞋子,把上麵的刺一根根撥掉。倒吸著氣捧著腳擠了擠血,又鼓著腮對著腳一陣吹氣。然後忍著疼,還運了幾下氣,緩了一會兒才開始摘粘在衣服上的老蒼子。這時,我看到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有大滴的眼淚落在了衣服上……


    我怔住了,真真覺得自己玩過火了,說起來,她好象也沒做什麽太壞的事哦……


    正當我愣神自責不已的時候,那姑娘已經摘完了站起身,就聽到她小聲幽怨地嘀咕:“小小年紀,就這麽狠,也不知道是誰教的,還出家人呢,一點都不慈悲。”


    一句話把我所有的自責打得煙消雲散,最恨別人說這樣的話了,我騰的站起來,嗖地衝到門口,也沒多想就把門踹開了。門是朝外開的,正撞在那丫頭後背上,我反應過來想要去救她時,她在撲倒的瞬間突然腰部一用力,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高難度姿勢扭過身來手腳並用地抱住了門。


    我吃驚地看著掛在門上的她,喲嗬,還是有兩下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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