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一過,梁文廣便撒丫子跑了出去,吩咐宮人開始搬東西。昨晚一回到家,他便徹夜不眠開始收拾,將要穿的衣服以及自己的那些寶貝全都裝進了箱子一起帶進了宮裏,早朝一過,他便命人將東西搬進承德殿,那架勢,是一刻也不能等地想要進去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入了宮的原因,午膳的時候梁文廣的氣勢也足了,頭上像是少了蹭飯的標簽,甚至還一一給在座的人夾了菜,那架勢,仿佛他才是這裏的主人一般。


    司空不會和他計較,景毓卻坐不住了,總是拿眼神淩遲他,同時還不忘給文靜夾菜,附帶一記溫柔到死的眼神。


    用完午膳隻剩下文靜和司空的時候,文靜忍不住抱怨道:“大哥,我現在真後悔讓他們住進來了。”


    看著文靜這一臉無力的表情,司空臉上的笑意擴大:“我覺得很好啊。”


    “哪裏好了?你看他們煩死了,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這皇宮有什麽好,別人是巴不得出去,他們倒好,一個個削尖了腦袋都想往裏麵擠。”


    司空笑得更大聲:“靜兒,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嗎?”


    “我是什麽樣子?”文靜訝異地摸著自己的臉,看著司空的表情忍不住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


    司空愛憐地看著她,緩緩開口道:“你現在表情多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是嘲笑,冷笑,奸笑,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開心的笑。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你了,自從你被下毒之後,就再也沒這樣笑過了,心也越來越冷,誰也不信,臉上像是帶了一個麵具,再也沒了正常人的感情。那樣的你,讓我心疼,我以為隻要打理好了公司你就會開心,可是你沒有。現在你終於慢慢像個正常人了,這都是他們的功勞,所以我覺得很好。他們離不開你,而你,也離不開他們。”


    “所以,我才會容忍他們圍繞在你身邊。”這句話司空沒有說出來,而是深深地埋進了心底。


    他也是男人,自然不希望和別人一起分享自己的愛人,可是,如果那些人的存在能夠讓他的愛人開心,幸福,他可以容忍他們的存在。


    段天瑞覺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眼看著司空沐雲景毓梁文廣一個個住進宮裏,他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


    尤其還有那個該死的仇海,竟然一直賴在文靜身邊,還說做什麽侍衛,若是他不知道文靜的功夫如何也就罷了,可他畢竟知道,仇海連文靜都打不過,還做什麽侍衛?


    他有什麽資格?


    還有那個景毓,一個小小的煙雨樓主也敢妄想高攀皇帝,真是不自量力!


    再想到和文靜一起長大的梁文廣,沐雲,以及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司空,段天瑞覺得自己再也冷靜不下來。


    當初會將皇位拱手讓出,其實大多是出自自己的私心,一來那皇位他原本也不想坐,第二他希望能用皇位綁住文靜,這樣她便不能再隨便離開了。


    可誰知道,文靜做了皇帝,那些人便全都擠到皇宮裏來了,他們當這裏是什麽地方,菜市場嗎?


    還有文靜也是,也不管是什麽人,全都讓住進宮裏,置祖先留下的禮法於何地?


    段天瑞煩悶地在屋裏轉了幾圈,最後還是打定主意,一定要進宮麵見文靜!


    其實一開始將皇位拱手讓給文靜之後,文靜雖然封了他親王的爵位,卻並沒有給他什麽實質的權利,而他為了避嫌,也是能推脫的便推脫。


    與文靜鬥了這麽多年,他哪裏還不知道這人多疑的性子,自己的讓位舉動怕是在她看來反而是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原本他還設想,等過段日子時機成熟了再找個機會向文靜表白,誰知道這才多久,後宮裏便多出了這麽多男人。


    雖然這時候文靜還未給他們正是的封號,可是凡是知道情況的,誰不知道他們的關係。那幾人別說從不掩飾,反而處處張揚,真是讓人想不知道都難。


    於是他再也等不下去,雖然知道這時候文靜對自己疑心很重,極可能不會相信自己的話,但還是忍不住猜想,待會兒等自己告白了之後,文靜會是什麽表情,會不會相信他,然後就此愛上他?


    想到那個畫麵,段天瑞突然微微紅了臉,不過還好他坐在馬車裏,車中並無他人,不會有人知道他此刻的窘態。


    進了宮,雖然還沒有見到文靜,可段天瑞的心卻忍不住緊張起來,在宮裏住了這麽久,他對於宮裏的布局十分熟悉,眼看著離她越來越近,段天瑞也越來越緊張。


    最後終於還是到了,太監將他留在外麵等候通傳,自己則走了進去。


    看著這威武雄壯的大殿,段天瑞突然有些恍惚,這裏,是他曾經每日辦公的地方,隻是現在裏麵的人卻換成了文靜。


    他甚至開始猜想,曾經那些前來求見自己的大臣是不是也站在他這個位置,等候他的召見。


    此刻太陽已經偏西,段天瑞卻被陽光晃得眯起了眼睛,他不後悔放棄皇位,隻是,看見此情此景難免會有感慨。


    沒多久,太監出來說文靜已經答應見他,恭敬地將他領了進去。


    關上門,屋裏的溫度突然就低了下來,地上鋪著的玉石地板甚至讓他覺得有些冰,不遠處,身材纖瘦的女子筆直地坐在禦座上,身上穿著明黃色的龍袍,顯得更瘦了。


    “你瘦了。”段天瑞脫口而出,看見文靜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一開口便說出了這樣的話。


    雖然隻有三個字,卻給人一種曖昧不清的感覺,甚至無形間便將二人的關係拉近了。


    文靜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後,便恢複了清冷的表情,看著段天瑞。她其實並不清楚這人來的目的是什麽,而這人手中握著的勢力,又讓她不得不忌憚。


    “瑞親王何事來見朕?”


    聞言,段天瑞又是一陣恍惚,曾經他在文靜麵前自稱為‘朕’,可如今,他已經沒了那個權力。


    而這個‘朕’字,又將他們的關係拉回了正常的軌道。


    段天瑞知道文靜其實並不喜歡自稱‘朕’,她這麽做,隻是想要提醒他此刻的身份。


    將心中泛起的苦澀強壓下去,段天瑞抬起頭,雙眼直視著文靜:“我知道你並不相信我,認為我當初將皇位拱手讓出其實是別有目的。”


    “難道不是嗎?”文靜反問,將後背靠在椅背上讓自己做得更舒服。


    “我的確是有私心,以前有,現在也有。”


    聞言,文靜挑眉,示意段天瑞繼續說下去。她不認為段天瑞是個傻子,隻是此刻的他,卻讓她更加看不清了。


    “因為我喜歡你,想把你綁在身邊。”


    文靜猛地瞪大了雙眼,盯著段天瑞的臉想要確認他在撒謊,然而段天瑞臉上隻有濃濃柔情,除此以外她什麽也看不出來。


    “你覺得說這種話有意思嗎?”文靜站了起來,眼中含著威脅,“還是你覺得我會相信?”


    “這是事實,不管你信不信,當然,我也希望這是假的。”這樣,他便可以不用如此痛苦了。


    明明心愛的人就在那裏,每天都可以看見,卻不能夠說出來,而且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既然他沒辦法將他們分開,那就各憑本事好了,看誰最後能夠得到她的心。


    見文靜不說話,段天瑞又繼續說道:“最開始我也隻是欣賞而已,把你當成對手來看,為了打敗你所以下意識地注意你,直到我發現自己對你的注意已經遠遠超越了對手的時候已經晚了。當時我以為你死了,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再次出現,而且還是以女人的身份。”


    文靜此刻是徹底驚呆了,以段天瑞的說法,豈不是她還是二皇子的時候段天瑞便已經喜歡上了她?


    簡直是匪夷所思。


    這時候她卻忘了,沐雲也是很早以前便喜歡上了她,甚至外界還沒有傳言的時候,便已經喜歡上了。


    因為覺得匪夷所思,所以文靜直接選擇不信。


    “瑞親王這些話還是不要對朕說的好,若是瑞親王有心上人了直接說出來就好,朕一定下旨給你賜婚。”


    “是嗎?”段天瑞自嘲地一笑,挑釁地看向文靜,“那我若說我愛的人便是你又如何?陛下願意給本王賜婚嗎?”


    “你最好不要試圖惹怒我!”文靜低聲警告,眼中已經有了殺意。


    和文靜對視良久,最後段天瑞慢慢低下了頭,低聲說道:“本王閑來無事,想入宮替陛下分憂。”


    文靜挑了挑眉,奇怪地看了眼段天瑞,接著忽然想到什麽,便答應道:“瑞親王既然有心為朕分憂,朕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好,朕準了。瑞親王若是覺得不方便,可以搬到宮裏來。”


    “本王正有此意。”段天瑞抬起頭,看著文靜燦爛地一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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