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他便暫時放棄了報仇,而是開始尋找起煉藥需要的藥材來。


    要煉製不死藥,需要的藥材都是絕品,極難找到,當男子集齊了藥材,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然後,當他興奮地回到山洞,再去看封在玉棺裏的愛人時,卻發現愛人已經化作一具枯骨,就算是煉製出不死藥,也無法起死回生了。


    那玉棺放置了多年,棺中靈氣早已經耗散得差不多,他猜出了原因,卻怎麽也無法接受那個結果。


    費勁千辛萬苦收集來的藥材又被他散布到天下各處,然後他想到了報複司徒家和沈家的辦法。


    他找來偽造古畫的高手,防製了一張古老的藥方,上麵隻改動了一個地方,便是少了一味必備之藥。


    他當初想的,便是讓司徒家的人傾盡一生也練不成神功,畢竟,沒有人能夠像他一樣有一百年的時間來練功。而就算有人練成了,並且沈家也找齊了藥材,當兩家煉成丹藥的時候,得到的東西卻並沒有效果,他覺得,那是對他們最大的報複。


    之後男子再無生念,在牆上刻下這一切之後便躺進了玉棺,震碎了自己的心脈。


    這個原因是文靜等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隻是當時的他們早已經放下了一切,對此事隻是好奇而已,是以看到這一段恩怨,隻是當做別人的一段故事而已,感慨一番之後,再也激不起他們心知半點漣漪。


    第一次見她,她還隻是個五歲的孩子,被梁正南抱在懷裏,一雙靈動的眼睛轉來轉去,最後視線停留在我身上。


    當時梁正南叫來商老,陸氏三兄弟和我,說是讓她從我們三個人裏選出一個做師父。她的眼睛轉過枯瘦如樹枝的商老,和健壯如山的陸氏三兄弟,最後選了我。


    我知道,她會選我是因為我的長相,畢竟是小孩子,她還分不清這裏麵到底誰的實力更加高些,隻會從外貌上來判斷。


    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隻可惜,她是梁正南的外孫,一想到她的身份,我就無法喜歡她。雖然臉上笑著,可心裏,我其實更想掐死她。


    不是因為討厭,隻是,不希望她日後變成梁正南那樣的人。


    以侍衛的身份跟著她回宮,在練功房裏,我得教她功夫了。


    我從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孩子,心機竟然這樣深,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的另一麵,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氣息,還有那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我完全不敢相信這隻是一個孩子,甚至懷疑我麵前的這個人是有人用縮骨功假冒的。


    她竟然開口就讓我教她最厲害的本事!真不愧是梁正南的外孫,一樣的貪心!


    來之前梁正南又說過不需教太厲害的功夫,隻教些一般的粗淺功夫便可,我知道,他是不想那孩子以後太厲害,可我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先一步看出了我的打算。


    那時候,她毫不畏懼地同我對視,甚至說出了我心底的秘密!


    她竟然知道,我並非真心為梁正南做事!


    就在我想殺了她滅口的時候,她不僅不慌,竟然還威脅我,這是我第一次,被一個氣勢絲毫不輸於我的孩子威脅,也是唯一的一次。


    看著她,我可以預見,日後的她將會是如何的厲害,絕對不會在梁正南之下。


    她說,她不想成為梁正南的棋子。我知道,若是她打算與梁正南為敵,日後絕對會成為梁正南的一個勁敵,於是我打算將自己最厲害的功夫教給她。


    雖然知道很冒險,但我相信這個孩子不會讓我失望。


    教她之前,我例行慣例檢測了她的身體,也就是那時,我才知道她竟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脈者,而且,竟然還是個女孩!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竟然瞞過了那麽多人,甚至就連梁正南也沒有懷疑她的身份,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孩子!


    她的體內絲毫內力也沒有,經脈也是完全沒有修習過內力的樣子,也就是說,這人根本不可能是別人假冒的,她就隻是個孩子而已。


    那一刻我便知道,這個孩子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我的那些功夫就算是全部教給她也隻會誤了她。所以,我想到了曾經從一神秘老者身上得來的無名古籍,那上麵記載了一套極為厲害的內功,隻是,這種內功隻有天脈者才能夠練成。


    一般人,就算是窮其一生也無法成功。


    我將古籍上的內功教給了她,讓她勤加修煉,她也沒讓我失望,短短一年,內力便又不小的精進。


    隻是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明裏,我還是教她些粗淺的拳腳功夫,以便梁正南懷疑。


    五年之後,梁正南告訴我,我已經無需再教她功夫了,他讓我去承陽城,組織一批江湖勢力,以便暗地裏為他做事。


    他讓我做的事情很簡單,尋找一些珍貴罕見的藥材,那些東西我不知道他要作何用,隻是下意識地不願意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時間過得很快,對於梁正南的任務我是能拖就拖,應付了事,同時,也在暗地裏招兵買馬,打算殺了他。


    我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當我聽見葉家家主病死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為了殺梁正南,我用禁術提升功力,這方法對身體損耗極大,一旦使用,便時日無多了。


    本以為再也沒機會見她,誰知她竟然奉皇帝之命來到了承陽城,說是修築行宮。


    我知道,這不過是皇帝的計策罷了,我也知道,皇帝一直很討厭她,不希望她繼承皇位,所以千方百計地針對她,這次將她調離京城,定是又為了給他那大兒子提供機會吧。


    真是一個無恥的父親!


    她已經長大了,一身的氣勢渾然天成,已經有了皇帝的樣子,我想,若是她以後做皇帝,一定能夠成為一代明君。


    隻是她身邊跟著的藏鋒是梁正南的心腹,而且此人深不可測,實在讓人擔心。不知為何,那黑水宮的楚狂竟然相當針對她,我在他眼底看見了殺意和瘋狂,想要提醒她卻又沒有機會。


    隻得趁著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遞給她一張紙條,邀她出來相見。


    我告訴她想要刺殺梁正南,她很擔心,勸我暫時不要動手,我知道她是想幫我,可是,我不能拉她下水,這樣一定會讓她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而且,我也真的是時日無多,不能再等了。


    最後,我告訴她這一任葉家家主葉鈞是我兒子,希望她日後能夠代為照顧。


    她很謹慎,問我還有沒有別人知道我和葉鈞的關係,我知道,她是怕梁正南對付葉鈞,所以我告訴她,除了我和她,沒有人知道我和葉鈞的關係,我想,日後也不會有人知道。


    她問我有沒有想過和葉鈞相認,我當然想,可是當初是我負了他娘,他一定十分恨我,我又有什麽臉麵讓他認我這個父親?可是這些我不願告訴她,我隻說若是還能回來,一定會和他相認。


    然後,她沉默了。


    其實我們都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她離開的路上遇見了楚狂,當護送她離開的人匆匆忙忙跑回來報信的時候,我是真的嚇了一跳,我知道楚狂對她有殺意,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快就動手了。


    當我趕去的時候隻看見身受重傷急忙趕路的仇海,她的貼身侍衛,而她和楚狂都不見蹤影。隻是看見仇海那焦急的臉色,我就知道,楚狂一定是去追她了。


    後來我們隻找到了毫發無損的她,楚狂卻不見蹤影。她說遇上了高人相救,我知道,這個高人就是她自己,看見她毫發無損的樣子,我就知道,楚狂一定沒在她身上討得好處,也就是說,她現在的武功已經在楚狂之上了。


    這讓我十分欣慰,後來她帶著仇海回去,此別,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她。


    誰知,最後一次見麵,竟是在梁正南陰暗的地牢裏。當時我隻剩一口氣在,渾身體無完膚,她就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然後就開始演戲。


    我知道她的用意,所以求她殺了我,可是她居然心軟了,沒辦法,我隻得用言語來辱罵她刺激她,可她還是無動於衷,最後我趁機咬了她一口,再一次懇求她殺了我,這一次,她總算是答應了。


    趁著別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將手中的匕首送進了我的心髒,身體早已痛得沒有知覺,這一刻我沒有覺得痛,隻覺得無比的輕鬆,那種將要脫離肉體的桎梏獲得永久解脫的快感,我很高興,想對她說聲謝謝,可是聲音再也發不出來。


    視野也開始變得模糊,最後隻能看著她在我眼前被黑暗吞噬。


    意識也變得模糊,最後什麽也沒有,什麽也不知道,隻剩下永遠的黑暗。


    我是大衍朝的三皇子,出生的時候父皇很高興,不僅冊封了母妃成為德妃,還特意提拔了舅舅,所有人都說,父皇最最疼愛我,我也一直這樣認為,直到最後,我才知道,父皇會高興,不過是因為有了一個製約二皇子和宰相梁正南的棋子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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