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知道,隻是……隻是想到這件事情可能和他有關,便有些……”


    “陛下……您似乎……太在意二皇子的想法了。臣認為,您就是太過在意,才會對他畏首畏尾,一直處於劣勢。”


    “太過在意?”段天瑞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再度問道,“那你認為朕該怎麽做?”


    “這……”沐林頓了頓,“陛下畢竟是陛下,已經不再是當年處處受製的大皇子了,不管怎樣,二皇子早就已經死了,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而您,才是這天下的主人。”


    “主人?”段天瑞忍不住冷笑,“隻可惜這個主人還是別人讓給朕的!”


    “陛下一直介懷的,無非是當年二皇子故意詐死,而讓您能夠順利坐上皇位,可陛下又可否想過,若是之前的那些猜想屬實,二皇子,根本連繼承皇位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他會那麽做,很可能是原本就心虛,陛下又何必一直耿耿於懷?”


    話音剛落,空蕩的屋子裏突然想起一陣擊掌聲,接著,一道黑影從暗處走了出來,正是文靜。


    “不愧是沐統領,分析得還真是到位,讓在下佩服。”


    “你是怎麽進來的?”沐林警惕地看著文靜,同時瞥了眼緊閉的屋門,那扇門自從他進來就沒有開過,而為防有人打擾,段天瑞也一早便吩咐了誰也不能靠近,所以排除了文靜假扮成侍衛或是太監混進來的可能。


    “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我也不會活到現在了。”文靜說得頗為不屑,接著,視線便緊盯著段天瑞書案上的兩張畫像不放。


    “看來陛下倒是養了一群得力的手下,居然連二十年前的陳年舊案都給翻出來了,就是不知道,陛下可從裏麵得出了什麽結論?下一步,又有什麽打算?”


    “你還是先說說這次來的目的吧?”想到當初那可怕的猜想,段天瑞便再也叫不出那‘二弟’來,隻能以‘你’稱呼。


    文靜聞言稍稍錯愕了下,便不再理會,直接開門見山說出自己來的目的:“梁正南的野心我不說你也知道,不過據我所知,他最近似乎在尋找藥材,希望煉就長生不老之藥。而且江湖上有個神秘組織暗殿,殿主就是楚狂,而現在的赤焰門門主赤血,很可能也是前朝皇族中人,他現在勾結了一個叫關先生的人,打算扳倒楚狂成為暗殿的新主人。至於那關先生,陛下應該很熟悉,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文靜笑得神秘,段天瑞曾投靠三皇子段天星,對於他手下的人自然多有了解,是以文靜才剛一說出‘關先生’,段天瑞便微微變了臉色。


    他早就查出,當初給三皇子獻計逼他娶妻的便是這關先生,而後利用假文靜作誘餌引他上鉤打算除掉他的也正是這個關先生,是以之後捉拿三皇子叛黨的時候他曾特別留意這人,怎奈這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在他已經放棄的時候,卻沒想到這人竟然又出現了,而且,同樣是和他作對。


    “你這麽說,是打算讓我去對付他們嗎?”


    “自然,陛下現在是天下之主,這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不是你出手難道還要我這個不成器的江湖中人來做嗎?”


    文靜語氣不善,而且明顯是聽見了之前的話,說得段天瑞無言以對,沐林也自知有愧地別過了頭。


    過了半晌,段天瑞才又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我記得你說過,會站在我這邊,跟我一起對付梁正南。”


    “對啊,否則,陛下認為我會將這麽重要的消息告訴您嗎?”


    以你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自然會告訴我!段天瑞在心裏說道,嘴上卻說:“話是這樣說,不過你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梁正南對我多方控製,我就算是想對他出手,也無人可用。你就不一樣了,你……”


    “陛下既然心中有所顧忌,不妨說出來,何必遮遮掩掩,故意推脫呢?”


    “就算我說出來,你會為我解惑嗎?”


    “那就要看,你想知道的是什麽了。”文靜笑得意味深長,“若是顧忌我的身份,那麽我大可告訴你,你不用擔心我以後會跟你奪皇位,因為,我原本也不是你的弟弟。”


    文靜說著,才臉上揭下一層薄薄的人皮麵具來,露出她原本的麵目。


    “陛下不是早就猜到了嗎?怎會如此驚訝?”


    看著目瞪口呆的段天瑞和沐林,文靜笑得極是不懷好意。


    “你……你……你果真是……是……”


    “不錯,我就是文靜,文靜也是我,你不用懷疑。”


    “這……不可能,當初梁如煙的確是生了個皇子的,父皇還派了專人監視查驗,不可能有錯!”


    “不錯,當初她的確是生了個男孩兒,不過,不止一個男孩兒而已,我娘當年生下的,其實是一對龍鳳胎,隻是我一生下便被她藏了起來,你們不知道罷了。”


    “那真正的二皇子呢?”


    “他?”文靜的臉色陰沉下來,“死了,三歲那年被淹死的,陛下應該很清楚才對。”


    段天瑞再次審視文靜,不敢置信地問道:“那麽後來的二皇子,一直都是你?”


    “不錯,怎麽?沒想到我竟然瞞了這麽多年?”


    “所以當初元燈節的時候如玉會假扮成你呆在那裏,並不是因為你早就知道有刺客要來行刺,而是你換了女裝出去了,她為了掩護你,才會故意假扮成你的樣子呆在別院,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前來行刺。”


    “是啊,若是當初我沒出去,那麽死的就不會是如玉了。”


    段天瑞也笑了:“我想,那凶手一定很慶幸當初遇到的隻是如玉,而不是你。”


    文靜不屑地笑了笑,隨即正色道:“那麽現在,你該放心了吧?”


    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段天瑞也有了底氣,像是又重新拿回了主動權,甚至看著文靜逼問道:“不錯,隻是,我比較好奇你和這個人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你們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誰知文靜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問道:“陛下這麽做,是因為害怕?還是以為找到了可以要挾我的砝碼呢?若是害怕,那麽我可以告訴你,以後不會為這個人找你報仇,若是想要威脅我,那麽我也不防提醒陛下,二皇子早就已經死了,皇後梁如煙也早就已經隨仙帝而去,過去的種種早就已經成為過去,陛下就算想翻出當年的陳年舊事來,也不過是為皇室蒙羞而已。除非,您能夠借此徹底扳倒梁正南,否則,我勸陛下還是不要引火燒身的好。”


    比起段天瑞,文靜的威脅顯然更加有力,段天瑞當即便氣得臉色鐵青,卻又拿文靜沒辦法,而沐林,在觸及到文靜冷酷帶著挑釁的視線之後,心裏也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來。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至於陛下要不要去做怎麽做那是你的事情,梁正南勢力龐大陛下最好也不要希望我會不自量力地去對付他,陛下要想保住皇位,還是寄希望於自己的好,至於我,若是觸及了我的底線,我不介意將陛下所擔心的變成現實。”


    “這麽說,你是承認,你不是我妹妹了。”


    “那又怎樣?”


    “我明白了,梁如煙現在還在宰相府上,你是為了救她對吧?宰相府戒備森嚴,一般情況下想要從裏麵救人根本就是不可能,可如果這時候發生了其他事情絆住了梁正南,那就另當別論了。所以,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你算不得幫我。”


    文靜沒想到段天瑞竟然變得這麽快,之前還擔心她的身份,擔心她會因為文濤的事情心存報複,可誰知這才多久,這人竟然就像變了個人一般,她突然開始不確定,這人到底是真的不在意了,還是太會掩飾太會做戲。


    不同於文靜的疑惑,自從確認了文靜的身份,段天瑞便一掃之前的陰霾,臉上甚至還掛著淡笑,談吐自如,平日受皇家教育所培養出的優雅也彰顯出來,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做人,不能太貪心了,我能夠和陛下合作而不是袖手旁觀,陛下就已經是賺了,不是嗎?”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賺了,暗殿的事情我會派人去處理,至於煉藥的事情,就勞煩你跑一趟了,畢竟,我手底下可沒有你這樣的高手。”


    “知道了,告辭。”文靜有些不甘,她不明白,明明主動權還掌握在自己手裏,段天瑞為何如此高興?甚至於被他那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竟然會覺得不適應甚至有些心慌?


    那眼神,實在是怪異得很!


    最後文靜幾乎像是逃難般從禦書房逃出來,直到吹著外麵的涼風才稍稍穩住了心神,隻是稍一想到那段天瑞看似專注的眼神,文靜便覺心亂如麻,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剛一回到住處,文靜便得到消息,景毓來了,而且就等在大廳裏,說是不見到她就不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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