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海懷疑,之前說楚狂私自扣押了二皇子甚至為此和梁正南反目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其實是二人故意設計的陰謀。所以,他們這次的打算便是潛入宰相府,一來可以打探二皇子的下落,而來,還能順便救出梁如煙。


    而那鬼麵男子口中的英叔便是嶽英,他本是宇文家的人,卻因為祖訓而改了姓氏入朝為官。


    就算是宇文家,也隻有極少人知道嶽英其實是宇文家的人。


    仇海按照原計劃去找了嶽英,同時,鬥笠男子也來到了司府門口。這些年來司越並未遷居,依舊住在以前的地方,隻是將府邸擴大了些。


    時隔多年再次站在這裏,鬥笠男子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司府的大門依稀還是往日的模樣,門匾上的五瓣蓮花標記模糊,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即便如此,鬥笠男子還是第一眼便認了出來。


    然後,往日的種種便全都湧現出來,如走馬觀花一般,一個個畫麵旋轉在腦子裏,以前已經模糊了的印象再次清晰起來,鬥笠男子就這樣看著,然後漸漸的,臉上有兩道熱熱的滑過,流入嘴角,味道澀澀的。


    “大哥,我終於又回來了。”鬥笠男子的聲音微不可聞,然而就在這時,原本呆在書房的司越卻突然渾身一震,疑惑地朝大門的方向望去,心裏驚疑不定。


    就在司越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所以也變得疑神疑鬼的時候,鬥笠男子走上前去,敲響了大門。


    接下來便是門房出來詢問,聽說鬥笠男子要見司越之後,再次關上大門,然後帶著疑惑去詢問了司越,接著司越便如狂風一般扔下門房飛奔而出,親自打開了大門。


    兄弟二人時隔多年再次相見,縱然一個已經不再如當年那般年輕,臉上有了皺紋,鬢角也成了灰白色,一個又帶著鬥笠蒙著黑紗罩著鬼麵,可兩人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大哥!”


    “二弟!”


    沒有過多的語言,二人擁抱在一起,眼角全都濕了,讓看者無不動容。


    好在兩人都還沒有糊塗,擁抱了一下算是相認之後,鬥笠男子便被司越請進了府裏,大門再次關上,將所有帶著疑惑或是好奇的視線全都擋在外麵。


    帶著鬥笠男子回到書房,屏退了下人之後,司越關上房門,再次朝鬥笠男子看去,此時他已經摘下了鬥笠,黑紗麵具全都取了下來,司越隻看見一張過於蒼白的臉,沉靜如水的眸子以及眼角細細的皺紋。


    看著這張熟悉卻又陌生的麵孔,司越不由得在心底感歎一聲年華易逝,這麽多年過去,他們都已經老了,往日的瀟灑快意早已成了過眼雲煙,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此時的他們,除了那張臉依稀還能看出當年的風采來,哪裏還有當年的影子?


    過了許久,司越才問道:“二弟你……你當年不是死了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是啊,既然他當年沒死,為何卻又過了這麽多年才出現?


    “我……當初,我原本也以為自己是必死的,誰知道,那天夜裏你們走了沒多久,天牢裏又來了一批人,將我救走了。”


    文濤緩慢地說道,思緒也陷入回憶之中:“你一定很奇怪,既然我不肯跟你走,為何卻又要跟著別人走,當時我其實並沒想很多,他們給的理由對我來說也相當有誘惑,他們說,隻要我跟著他們走,我便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知道的,對於自己的身世我向來耿耿於懷,而且,我也不想死,所以有了那個誘惑之後,我便跟著他們走了。誰知他們也沒違背諾言,不僅告訴了我身世,還找了人替我而死,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讓人看不出來。”


    司越知道,這些年文濤最為放心不下的,一個是梁如煙,一個便是他的身世。


    “那為何你之後也不傳個消息出來?也讓我們不用再擔心啊?”這一點,司越始終想不明白。


    “我……若說我被人監禁了十多年,大哥你信嗎?”


    “什麽?”司越倒抽了一口涼氣,作為文濤的結義大哥,他對於文濤的性子可謂是相當熟悉,文濤崇尚自由,最受不了的便是受製於人,可如今,文濤卻告訴他自己一人被人監禁了十多年,這讓他如何能夠相信?


    文濤自嘲地一笑:“我就知道大哥一定不會相信,可是,事實的確如此,不過,我是自願的。以我的力量根本救不出煙兒,若是硬闖不過是平白丟了性命,而且說不定還會連累了煙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那些人給了我一本秘籍,說是隻要練成裏麵的武功我便能夠出去救人,而在那之前,他們會保護煙兒和她腹中孩子的周全,不過作為交換,練成之前我都不能出去,他們也不會告訴我外麵的情況。”


    “所以這些年,你一直都在練功,但是對外界的情況一點也不了解?”


    “是,直到前不久他們安排在宮裏的暗棋回來,我才知道我的孩子竟然被人刺殺身亡。”


    “靜兒沒死!”司越趕忙說道,生怕文濤會傷心。


    “靜兒?”文濤愕然,“他叫靜兒嗎?煙兒還真是調皮,男孩子怎麽可以叫這個名字。”


    “不……不是……”司越欲言又止,實在怕文濤會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個女子。


    文濤立馬便看出司越的不對來,皺了皺眉:“怎麽了?”


    “靜兒……靜兒是個女子,她當初在宮裏一直都是女扮男裝。”


    聞言,文濤雙眼忽然一亮:“所以說死的那個二皇子是假的對不對?靜兒根本沒事,對了,靜兒現在在哪兒?”


    “額……”司越倒是沒想到文濤竟然一點也不在意,當即也十分高興,隻是再一想到文靜現在的處境,又有些擔心,“靜兒現在住在龍翔宮,被皇帝給困在裏麵了。”


    “龍翔宮?這不是曆代皇帝的寢宮嗎?靜兒怎會在此?”


    “我也不清楚,龍翔宮被侍衛層層保護著,靜兒根本不讓我們的人靠近,隻是表示自己無礙,至於皇帝為何要將她困在裏麵,我根本不得而知。”


    “現在的皇帝,是大皇子對嗎?靜兒曾經的敵人,一直和梁正南作對的那個?”這一路上文濤便從仇海那裏得知了二皇子在宮裏的生活,對於大概情況都已經比較了解。


    “不錯,按理說這人是靜兒的死對頭,若是讓他知道靜兒便是死去的二皇子,怕是不會放過靜兒。”


    司越擔憂地說道,同時在心裏下定決心,若是到晚上文靜依舊沒有消息,他便帶人去宮裏搶人,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不等他將這個決定告訴文濤,卻聽文濤說道:“我今晚就進宮將靜兒救出來!”


    “這……也好,如今靜兒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以後再說。”


    “我不管他是皇帝還是誰,他若敢傷害我的靜兒,我一定殺了他!”文濤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之色,趁著那蒼白的麵容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猙獰起來。


    司越默默地看著他,此刻的文濤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陰翳的氣息,絲毫沒了當年的溫潤如玉。


    這些年,他果然還是變了,不過不管怎樣,他還是我兄弟。


    司越在心裏說道,同時又因為文濤的變化心痛不已。看著文濤此刻的模樣,司越不難猜出,他這些年定是過得十分不如意,不然,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就在文濤和司越商量著如何救出文靜的時候,文靜正在宮裏同段天瑞商量著如何合作對付梁正南。


    說是商量,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段天瑞在說文靜在聽,她原本就沒打算同段天瑞合作,不過是想利用他來吸引梁正南的注意而已,誰知段天瑞卻是一副一定拉她下水的模樣。不僅如此,偶爾批閱奏章時遇到困惑或者看到不滿意的還會告訴文靜。


    對此文靜實在困惑不已,她也想不通,段天瑞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才會同她商量政事,是有意試探,還是無心之舉?


    因為不明白她也就不作任何表示,什麽也不說,隻看段天瑞究竟想做什麽。


    不過段天瑞和她說的最多的,還是對付梁正南的事情,畢竟,對他來說除掉梁正南才是當務之急。


    見文靜一直敷衍,段天瑞終於按捺不住了,衝著文靜便道:“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其實根本就沒想過同我合作!”


    “為什麽這麽說?”


    “以你的能力不該如此,你若真想同我合作,就不會一直這樣態度敷衍了。”段天瑞說著,靠近文靜,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到底在怕什麽?”


    文靜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和我鬥了這麽久,難道還不知道我在怕什麽?你難道敢說你沒想過殺我嗎?現在是梁正南,隻要他一死,你下一個要殺的,不就是我嗎?你說,我還會幫著你殺了他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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