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輕輕地靠在身後的樹上,一動不動,整個畫麵如同靜止了,有種不真實的美感。


    十四個人紛紛戒備起來,緊了緊手中的武器,卻不敢向前。那首領看了看文靜,知道自己手下對她都是心存忌憚,自然不能任由他們就這樣被對方磨掉了士氣,加上他們也是群過著刀尖上舔血生活的亡命之徒,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此時卻怕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心裏多少有些不服氣。


    為了重新振奮士氣,那首領打算不再坐以待斃,而是主動出擊,不過潛意識裏,他還是不願與文靜為敵的。


    隻見他緊了緊手中的武器,對著文靜抱了個拳,指著被縛的玄衣男子說道:“此人乃是赤炎門的殺手,殺人無數,我等追擊他來到此處,卻不想打擾了姑娘,這就待他離開,還望姑娘海涵。”


    說著他便對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讓其帶玄衣男子離開。那些人也不想與文靜為敵,拉著玄衣男子便想退走。而文靜見了他們的舉動,卻根本不為所動,似乎根本不打算多管閑事。


    首領見狀自是大為歡喜,畢竟雖然不知文靜的底細,但看她那絕妙的輕功,武功肯定也是不弱的,真的打起來他們肯定討不了好處,此刻既然文靜不多事,他們自是少了翻麻煩,當即便拉了玄衣男子,又給手下示意,更加迅速地朝外退去。


    誰知文靜不多事,那玄衣男子卻不是個省事的主。之前他故意把文靜惹出來,便是想她和那十四人鬥在一起,誰知文靜一出現便讓那十四人生了懼意,而文靜又不願多事,這樣一來,他便再沒有逃脫的機會,若是任由那十四人將他帶走,那肯定就是再無生路了。


    於是,眼看著要被帶出去,那玄衣男子竟然開口了,他隻說了兩個字——救我。


    由於深受重傷,加上又中了劇毒,玄衣男子一張口便發現出聲極為困難,說出的兩個字細如蚊蠅。也不知是他的聲音實在太小,還是那十四人都滿心戒備著文靜,竟是絲毫沒聽見。


    就在男子以為文靜不會聽見自己的聲音,漸漸心生絕望的時候,耳中卻突然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那聲音說道:“你可別後悔。”


    而與此同時,玄衣男子隻覺眼前紅影一閃,文靜已經從楓樹下飛身而來,速度虛忽飄渺,竟是不比他遜色多少。


    那十四人也一直戒備著文靜,此刻見她突然出手,速度竟是如此之快,都不免大吃一驚。心中一慌,手上的動作便亂了。一見文靜飛來便將手中的武器刺了出去,隻望能夠擋她一擋。


    文靜見狀並不慌亂,速度更是不見,臉上冷冷一笑,右手在空中輕輕一拂,剛好接住五枚落下的楓葉,之後隻見她手腕一晃,手中的楓葉便分了五個方向飛出,方向刁鑽之極,正好切在五人握著武器的右手腕上,當即便隻見五人的右手腕血如泉湧,手中的武器紛紛掉在地上。


    從文靜用手接住空中落下的楓葉到扔出楓葉都是在瞬息之間,那些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覺得眼前一花,右手腕上便傳來一陣刺痛,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武器。


    其餘人見五人瞬息之間便傷了手腕,也都是心中一驚,對於文靜更加戒備起來。


    而此時,文靜也已經來到了這群人麵前。她也不停下,右手在腰上一拍,瞬間手裏便多了一柄閃著銀光的軟劍。


    那些人也來不及看清那軟劍的模樣,便隻見眼前紅色和銀色閃動,文靜的身法詭異之極,出手更是狠辣,手中的軟劍專門避開那些人的武器,專挑他們的手腕脖頸,往往一個沒留意,便隻覺脖頸一涼,接著頸間便傳來一陣皮膚撕裂的刺痛感,之前的涼意還未消,受傷的地方卻已經有灼熱粘稠的液體噴湧而出。


    被刺中的人無不是用手緊緊按住傷口,想要止住那不斷噴湧的鮮血,然而頸動脈已經破裂,又豈是他們能夠阻止的,沒多久便瞪著眼睛倒在地上,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首領看著自己的手下逐一被文靜殺死,也紅了眼睛,然而那‘縛魂索’此刻還牢牢捆在玄衣男子身上,一時根本解不下來。


    這些人雖然厲害,武功卻並不十分出眾,主要還是靠著那‘縛魂索’才在江湖中闖出了一番名聲。那‘縛魂索’裏夾雜著天蠶絲,又用特殊藥水處理過,水火不侵,加上繩頭上的爪子也是由精鋼鑄成,又浸了毒藥,以前不知有多少高手栽在這個上麵,誰知現在卻根本無法使用。


    這樣一來這些人便如同猛虎失去了利爪,對文靜再也構不成威脅,他們雖然人多,武功比起文靜來卻實在差得太遠,再加上文靜那詭異莫測的的身法,要殺這些人實在是易如反掌,沒多久十四個人便被她殺得隻剩了那首領。


    不過即便如此,那首領卻也不好受,身上一條一條的全是傷口,一看便是文靜有意為之,之前見了那‘縛魂索’,文靜便已經知道這夥人正是江湖上惡貫滿盈的一夥盜匪,因此出手也是毫不手軟,現在這人除了還留有一口氣在,手筋腳筋已經俱被利刃割斷,成了廢人。


    之後文靜便不再管他,轉過頭朝著玄衣男子看去。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那玄衣男子已經解下了身上纏著的‘縛魂索’,隻是那些鋼爪全都深深地嵌進了肉裏,他取出來便在身上流了好幾個血窟窿。


    由於受了重傷,又中了劇毒,男子做完這些事情便累得倒在了地上,渾身再無多餘的力氣。隻是即便如此,他的雙眼卻仍舊直直地盯著文靜,眼中寒光隱現,如同一隻受傷的獵豹。


    文靜看了看他,知道這人若是再不救治小命定然難保,她之前便是愛惜這人是個人才,打算收為己用,加上她之前又為了救他出手,此刻自然不能任由男子死掉,於是她直接用劍挑破了那首領的衣服,從他身上找出幾個瓷瓶,也不看,全都扔給了玄衣男子。


    嘴裏隻說了句:“自己治傷吧。”


    之後便冷冷地看著他,也不管男子是否無法替自己治傷,又是否能從中找出解藥。


    那男子也很幹脆,拿了藥瓶便自顧自翻找起來。隻見他將那些瓷瓶依依打開,放在鼻下聞了聞,之後便從一個瓷瓶中倒出一枚赤色的丹丸,吞進了嘴裏。


    文靜也不打擾他,隻在一旁看著,等到男子運功化了藥力,又自己包紮了傷口之後,這才朝著他走了過去。


    “你是赤焰門的殺手?”文靜率先開口。


    那男子抬起眼看了看她,也不回答文靜的問題,隻說道:“我可以為你做三件事,作為你剛才救我的報酬。”


    “三件事?嗬嗬,倘若剛才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怕是已經活不成了吧,怎麽,我救了你的性命,你難道不應該以身相許嗎?”


    說完文靜邪邪地一笑,充滿了調侃的意味。


    其實她不過是見這男子是個殺手,想要逗弄他一下而已,誰知這話一出,那男子便紅了臉,像是被人調戲了的小媳婦,和他的殺手身份實在不符。


    “你……你胡說什麽?”看他的模樣,明顯已經惱羞成怒了。若不是身上的傷還沒好,說不準就要出手殺人了。


    “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隻是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手下而已。”說話間,文靜眉梢一挑,還特意將玄衣男子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了文靜那戲謔的模樣,男子本就微紅的臉更加紅了,不過是氣的。


    文靜隻聞得一陣破空聲襲來,也不看,右手一揮,隻覺觸手一涼,一看卻是一柄鋒利的短匕,刀身漆黑一片,陽光照在上麵也不反射,反倒像是被吸進去了一般。


    文靜看了一眼,便覺得這短匕散發著一股寒氣,不用試也知道,那刀刃定是鋒利無比的。


    “怎麽,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文靜也不怕他,反而更加走進了幾步,那短匕拿在手裏陰寒無比,可她卻不願就這樣還給他。


    “你——”那男子也沒想到文靜竟會如此,騰地一聲便站了起來,誰知他身上還帶著重傷,雖然簡單包紮了一番,可也經不住這番動作,才剛剛站起,膝蓋一軟,便又倒了下去,單膝跪在地上。


    文靜在一旁看著,卻並不出手幫忙,反倒是驚呼道:“呀,想不到你這麽快就表示效忠了,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


    那男子原本覺得渾身都疼得厲害,此刻聽文靜這麽一說,隻得又掙紮著站了起來,嘴裏反駁道:“赤焰門的人一生絕不侍二主,你之前救我一命,我可以為你做三件事,可是要我做你手下,一生為你賣命,那是休想!”


    說著他便掙紮著站直了身子,做出一副頑強不屈的模樣來。


    文靜原本隻是想要逗逗他,之前都是和他開著玩笑,如今聽他這麽一說,當即便冷下了臉色,寒聲說道:“哦,是嗎?也就是說,你是寧死也不肯為我賣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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