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對礦場有一個印象,麵上看起來,它應該跟一個大操場或者跟工地差不多,隻是這操場上還有一堆堆像山一樣高的煤或礦罷了。


    另外礦場的地下部分,除了錯綜複雜的地洞和地道,剩下的,就應該都是采礦的設備和家夥事了。


    而我們這次趕往的礦場,它還處在一群環山之中,說白了,它的地形很特殊,在一個山坳子裏。


    我們仨坐著摩托,等來到這片山坳的出口時,我第一時間就急著往前看,想知道這裏具體是什麽樣。


    這個礦場,大部分跟我想象中的,是一樣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它還有一個很氣派的大門。


    這大門很像山寨門,甚至都跟嗒旺的關卡處有一拚了。


    這大門是被無數個老樹幹構架圍成的,在大門裏麵,每隔兩米就站著一個守衛。


    這些守衛穿的衣服很怪,頭戴鬥笠,身穿鬥篷,而且看架勢,這鬥笠和鬥篷的材料也很特殊,像是藤木做的。


    這些人右手都拿著一個超長的大盾,左右拿著一把左輪槍。他們半蹲在地上,把大盾擋在自己的身上。


    我憑這些人的打扮,冷不丁想到古代的藤甲兵了。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主意,怎麽讓這些守衛的裝扮這麽奇葩。另外在大門外,並排有九個大草垛子,這草垛子之間的距離都保持在兩米左右。


    我們的摩托剛一露麵時,這些守衛就注意到了,但我使勁揮舞著那一截碎布,這又無疑給他們提醒了什麽。


    他們沒急著開槍,但都躲在滕盾後麵,仔細觀察著。


    我趁機又扯嗓子大喊,說我是保長,另外我還高喊著方皓鈺的名字。


    這些人因此認出我們來,他們倒也很效率,立刻配合著,把大門打開了一條縫。


    胡子駕駛著摩托,讓它順著這條縫鑽到了大門內。


    這些守衛又把大門緊緊關死,而且他們沒人理會我們仨,又拿出實打實的精神頭,留意著大門的動靜。


    而我們仨來到礦場後,我又一打量,發現在一處空地上,竟支著一個太陽傘。


    這太陽傘下麵,擺著一個原木桌子,桌子旁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方皓鈺,一個是鮑裏斯,這倆人正喝著啤酒呢。


    在他們身後,還站著兩個黑男子,看架勢是專門服務他倆的。


    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胡子突然哼了一聲,還調整車頭,讓摩托向方皓鈺那邊直奔過去。


    方皓鈺剛把一杯啤酒一飲而盡,他還拿出喝的很爽的架勢,嘿嘿樂上了。


    他看著越來越近的摩托車,等站起身後,他大步迎了過來。


    胡子突然來了個急刹車,之後我們仨都從摩托上跳下來。


    方皓鈺很熱情,高喊著說,“兩位兄長,夜叉兄,你們來的正好,咱們一起喝喝啤酒吧。”


    胡子明顯怒意更大了,他湊過去,對著方皓鈺狠狠推了一下。


    他質問方皓鈺,“老三,你小子行哇,我們跟惡三廝殺,差點死了,你竟然……竟然躲在這裏喝啤酒!”


    方皓鈺倒是沒動怒,他又笑了笑,打量著我們說,“你們能跑能跳,尤其二哥你推我的力氣這麽大,哪像受了重傷的樣子嘛,來來,喝酒,喝酒!”


    我邊聽邊品著。我了解方皓鈺,他這時能如此處驚不變,這絕對表明,他有啥對付惡三的計劃了。


    胡子本來還想跟方皓鈺鬥嘴,但我打斷他。


    我抿了抿嘴,心說我們這一路上逃來逃去的,現在確實渴的厲害。


    我當先湊到桌前,這裏隻有兩個酒杯,剩下都是一個個打開或沒打開的啤酒瓶子了。


    我拎了一瓶滿的,也沒用瓶起子,我直接對著桌子,狠狠磕了一下,這樣等把瓶蓋打開,我又對瓶吹了。


    伴隨咕噥咕噥一陣,這一瓶啤酒都到了我的肚子裏。


    這還都是冰鎮啤酒,我喝完第一感覺,自己貌似又活了過來,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


    我扭頭對胡子和夜叉擺擺手,讓他倆也快來喝。


    胡子和夜叉互相看了看,這時方皓鈺又催促著,甚至特意拽著這倆人。


    他倆緊隨我之後,也各自喝了一瓶啤酒。


    酒是好東西,胡子因此忘了煩惱,也沒了剛剛的怒火。他打了個嗝,念叨句,“爽呦!”


    至於夜叉,他還是心事重重的,喝完來了句,“惡三馬上追到這兒了,咱們怎麽辦?”


    我看向鮑裏斯。鮑裏斯沒接話,他此時正用嘴裹著瓶口,他每裹一下,酒瓶都會發出砰砰的聲音。


    他分明是在玩呢。至於方皓鈺,他懶洋洋的邁著步,溜溜達達的走了回來。


    他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兩位兄長,知道麽,我本來很頭疼,如果這幫惡三一直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樹林呢,咱們想把他們一舉殲滅,這貌似太費工夫了。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讓手下升起三炷香,這幫惡三就跟飛蛾見到火一樣,全紮堆的要聚過來,這多好啊!一會咱們邊喝酒邊把他們全搞定了,省時省力又省人的。”


    我是聽的直發懵,而且方皓鈺這話的言外之意,他似乎早就勝券在握了。


    沒等我們還說啥呢,礦場外出現槍聲了。


    那九個躲在大門後麵的守衛,首當其衝的挨到了子彈,但他們都有木盾護著,外加打過來的,都是很一般的步槍子彈,沒那麽大的殺傷力。


    這九個守衛,因此並沒受傷。


    我們都把目光放在大門口,我還提醒方皓鈺,那意思,這次惡三帶的家夥兒有點狠,有毀滅者狙擊槍,還有類似於迫擊炮的東西。


    方皓鈺一詫異,至於鮑裏斯,他這個桑博高手,倒是對槍械方麵很了解。


    他也不用嘴裹酒瓶了,插話說,“毀滅者?這幫惡三帶著這種重型狙擊槍幹什麽?也不嫌沉。”


    方皓鈺想的多,他又向大門處看了看。


    他念叨說,“那玩意帶著瞄準鏡呢,他娘的,咱們這麽明晃晃的坐在太陽傘下喝酒,會不會太危險了,來來,咱們一起合力,把太陽傘挪地方!”


    他還招呼那兩個黑男子。我們一番配合後,這太陽傘最終被插在更隱蔽的一個角落裏。


    這期間方皓鈺還摸著後腰,掏出一個怪東西來。


    乍一看這東西很像大號的海螺。方皓鈺還對著大海螺吹起來。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嗚嗚聲,守在門口的守衛全往後退了,而且他們為了怕挨子彈,一直沒轉身,就這麽正麵舉著木盾,一步步的走著。


    離奇的事還在後麵,大門外的那九個草垛子,這時有了動靜。


    那些最外麵的草,全都自動脫落了。


    我本以為這真是個草垛子呢,誰知道它們裏麵另有乾坤。


    等這些草都落完之後,我看到,這些草垛子其實都是一個個的小型碉堡。


    這碉堡是被水泥和瀝青混合著,壘砌起來的。看著很厚實,而且麵對樹林的方向,這碉堡上還分布著幾個小洞,這應該都是用來打槍的地方。


    方皓鈺望著這些小碉堡,興奮的吹了聲口哨,他又炫耀說,“怎麽樣,這碉堡的外形如何,是不是很美觀?”隨後他嘿嘿笑了,自吹道,“是我設計的,你們說,我時不時挺有設計師的天賦。”


    胡子嗬嗬一聲,接話說,“這碉堡啊,真是**爆了。”


    我往下分析,又反問方皓鈺,“你是想用這小碉堡來防禦那些惡三?”


    方皓鈺笑而不語。夜叉一邊隔遠觀察著碉堡,一邊補充說,“這種防禦工事還不錯,惡三想把這九個碉堡攻破,確實不太容易,就算用迫擊炮炸,也得浪費一定數量的炮彈才行。”


    鮑裏斯率先讚同的點點頭。


    但方皓鈺拿出不以為意的樣子,噓了一聲。隨後他還一轉話題,問我們,“知道什麽是上等兵法麽?”


    我記得之前鮑裏斯就提到過兵法,當時我們分析了一六八開,甚至胡子還提到孫子兵法了,但鮑裏斯的意思,對孫子兵法並不怎麽感興趣。


    我把這兩件事都聯係起來,而且這一次我不想多猜什麽了,我索性讓方皓鈺直接往下說吧。


    方皓鈺回答,“在孫子兵法裏,發動戰爭時,uu看書.uukanshu最主要的目的是打勝仗和攻城奪寨,所以孫子兵法裏也一直有窮寇莫追的說法,但白起的兵法,跟孫子兵法完全相反,他認為,發動戰爭最最主要的是消滅敵人,這樣一旦沒有敵人了,戰爭自然而然就結束了。所以孫子當時帶領的軍隊,往往是打一場仗,收複一個城池,這麽一直循環下去,而且戰爭越到最後,越僵持和越難打。再說白起的軍隊,他們往往是戰爭初期很僵持,甚至給人一種拉鋸戰和持久戰的感覺,但一旦前幾場仗打勝了,接下來白起的軍隊,往往會很迅速的連續攻下七八十座城池,甚至是讓一個國家滅亡。兩位兄長,夜叉兄,你們明白我的意思麽?”


    我們仨都皺起眉頭,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沒聽懂。


    胡子還補充說,“老三,按你說的,白起軍隊後期之所以攻城這麽容易,是因為敵方沒什麽人了麽?”


    方皓鈺嘿嘿笑了。而我在這期間,整個思路都陷入到一個回憶之中。


    我記得白起這個人,是秦國的大將,也是一個非常傑出的軍事家和統帥。死在這人手裏的亡魂,也真的是數不過來,而且他發動每次戰爭時,幾乎都有大規模的屠殺,尤其是跟趙國的長平之戰,殲滅趙軍四十五萬人。另外按照史料統計,整個戰國期間共戰死二百餘萬人,其中有一多半都出自於白起之手,這也讓他成為當之無愧的殺人魔王了。


    我突然又打量著那九個小碉堡,心說方皓鈺很明顯想學一把白起,把這次趕來的惡三全部殲滅,但就這九個小碉堡,能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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