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一直在用著全力,但那麽一瞬間,他的手腕竟然反倒被胡子壓製住了。


    他和胡子的處境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不僅如此,他就跟徹底崩潰的逃兵一樣,整個胳膊被胡子死死的壓倒了木桶上。


    伴隨的,還有砰的一聲響,可見胡子的力道有多大。


    壯漢拿出愣愣的眼神,這一刻,圍觀的傭工也都沉默了。


    胡子反倒哈哈大笑起來,他故意盯著壯漢,先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緊接著,他舉著兩隻胳膊,亮起了肱二頭肌。


    胡子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對著他的兩個肌肉塊,左親一下、右親一下的,就那賤兮兮的樣兒,我也是服了。


    這樣又沉默幾秒鍾,壯漢念叨句,“不可能!”


    那些傭工也都炸鍋了,他們唏噓著。胡子扯嗓子喊了一句,把這些人的聲音全蓋住了。


    胡子的意思,老子是最強的,怎麽著?你們這些人眼瞎麽?就不懂得讚揚幾句?


    這些傭工互相看了看後,要麽鼓掌,要麽捧了幾句好話。胡子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而我觀察著壯漢和傭工的反應。我回憶著剛剛的畫麵,第一反應是,難道胡子的潛力,尤其是那個小宇宙爆發了?


    但我覺得這種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我還留意到,有幾個傭工在誇讚胡子的同時,臉上露出怪怪的笑容,這讓我想到了壞笑。


    我懷疑這壯漢故意放水了,至於他為何這麽做?我搞不明白。


    我猜這裏麵沒啥好事。我看胡子壓根沒走的意思,又當著這些傭工吹噓起來。


    我特意上來一步,還拽了拽他。


    胡子不明白我為啥要帶他走,他詫異的看著我。這時那壯漢也打量著我,他拿出一副很瞧不起人的架勢,跟我嗬了一聲問,“你哪來的?哦……”他突然又恍然大悟起來,繼續說,“你是新來的對吧?你晚上不休息,跑這來瞎參合什麽?嘖嘖,尤其就你這單薄樣,真不像個爺們。”


    我瞪了壯漢一樣,胡子也幫我鳴不平,他眼珠子一立,反問壯漢,“怎麽著?手下敗將,你磨磨唧唧什麽呢?”


    壯漢對胡子陪著笑,而且他還對胡子改口了,一口一個猛男的稱呼著。


    但等他看我時,表情依舊流露出不屑一顧的架勢。


    我皺了下眉,而胡子呢,明顯被激將了。胡子扯嗓子喊,“兄弟,他竟然瞧不起你,來來,我給你騰地方,你跟他掰一個,把他滅了!”


    那些傭工還突然起哄了,都說,“來一個,來一個!”


    我沒急著說什麽。胡子誤會了,他又湊到我身旁,悄悄聲,“這壯漢就三秒鍾的熱血,剛開始勁兒賊大,把這個扛過去,他就是個癟茄子。”


    我突然笑了。有那麽一瞬間,那壯漢被我的表情弄得很不自然,但隨後他又催促上了。


    要我說,這壯漢是嘴巴真損,他為了刺激我,尤其逼著我跟他掰腕子,他還罵我是廢物點心,是吃軟飯的。


    我聽的耳根子很難受,但打心裏,我卻把那股要被拱起來的火強壓了下去。


    我跟壯漢說,“你罵我是廢物?是軟男?沒問題,我就是廢物,是軟男!”


    壯漢愣了,那些傭工也突然沉默下來,他們互相看了看。


    沒等這些人在說什麽,我輕哼了一聲,又拽了拽胡子。


    胡子看出來了,我是真想離開。他妥協了。


    我倆往宿舍走的時候,身後有人又噓噓上了。胡子氣的捏著拳頭,他也問我,“你受這些人的鳥氣做什麽?”


    我回答他,那意思,我覺得這裏麵有貓膩,而且我倆還是少跟這幫傭工接觸為好,畢竟這些人心術不正。


    胡子說我想多了吧?我搖搖頭。


    等我倆回到宿舍時,我盯著裏麵一看,心頭突然一緊。


    王半仙不再點蠟燭唱咒了,此時的他,躺在床上。他的姿勢也很怪,盤著腿,一隻手掐腰,另一隻手當成了枕頭,他一邊嘀嘀咕咕,一邊閉著眼睛,似乎正要睡覺呢。


    他這姿勢,讓我冷不丁想起了睡夢羅漢。而且在他的床上,尤其是他的身旁,還擺放著各種木匠的工具,包括一柄石錘。


    我和胡子對石錘很敏感,細想想,我倆經手過一個校園凶案,那個凶手就愛用石錘殺人。


    胡子突然嗬嗬兩聲,他又試探的問,“半仙哥?半仙?”


    王半仙完全不理會。胡子扭頭跟我說,“這老爺們忒嚇人了,真要半夜趁著咱倆熟睡時,他咱倆的腦袋開瓢可怎麽辦?”


    我回了句,“不至於。”不過我說歸說,其實心裏也沒底。


    我對胡子做了個無聲的手勢,那意思,我倆別打擾王半仙了,也回到床上休息吧。


    胡子本來聽我的,但當我倆各自坐到床上後,胡子一直盯著王半仙那邊,尤其盯著那一柄石錘。


    胡子又試探的問了兩句,王半仙沒反應。胡子對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他悄悄的站起來,向王半仙那邊湊過去。


    他當過扒子,在這方麵的身手很了解。


    也就是那一眨眼的功夫,胡子伸手,來了個探囊取物。


    他把這石錘“偷”了過來。


    我倒是也挺讚同他這麽做的,胡子本想把石錘放到角落裏。我心說何必那麽麻煩,我又指了指他的床底下。


    胡子按我說的做了。接下來我倆沒再聊什麽,都躺下來,準備入睡。


    我其實很累,很快也睡著了,但說不好為啥,估計也跟冷不丁換環境,睡不習慣有關,我做了幾個怪夢後,又慢慢醒了。


    這時夜深人靜了,尤其宿舍外的大院,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抬頭看了看,胡子趴在床上,睡得正酣,至於王半仙,他還是睡夢羅漢的動作,但在他身邊,尤其是原本放石錘的地方,現在放了一把大鋸。


    我打心裏有些無奈,心說這王半仙,就他這神神叨叨的勁兒,這輩子注定孤獨終老,注定找不到媳婦了。


    我不想坐起來,就這麽默默的躺著。


    無意間,我又看到掛在牆上的那個八卦圖了。趕得很巧,月光透過窗戶,也正好射在那張圖上。


    我盯著它,很快的,那三維的畫麵又出現了,整張圖又變得非常有層次感。


    現在沒人打擾我,我倒是有時間慢慢的欣賞著。


    我先大體瞧了一遍,之後我又很細細的分片分片的看著三維地圖。其實怎麽說呢,這地圖很像一個沙盤。


    我也不知道過了幾分鍾,我突然在地圖上看到了一個小院。


    我對宿舍區的整體外觀有一定的印象,我品著這小院,第一反應是,它跟宿舍區的輪廓怎麽這麽像呢?


    我還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我又瞧了瞧地圖其他的地方。


    我找到了小橋,找到了池塘,還在地圖邊緣找到了大門。這都一一驗證了,這地圖其實就是總督府的。


    我打心裏連連感歎,心說這王半仙倒是真有點本事,不僅能設計出這種怪圖來,還能把這圖隱藏的如此深。


    我是越發的欣賞,另外我又沿著地圖搜索,最後我心裏咯噔一下,因為在地圖西南角,我看到了一片墳場。


    我心說這難道就是葬地?我因此心跳還加快了。


    我輕輕喊了句,“胡子!胡子……”


    胡子很快醒了,他還輕輕應了一聲。


    他抬頭看著我,尤其看我盯著那個八卦圖時,他誤會了,噓了一聲又說,“睡覺睡覺!別說要帶我欣賞什麽藝術啊,我不感興趣。”


    我讓他別說話,隻是默默的聽著,甚至記著就行。


    我目不轉睛的繼續望著地圖,甚至算計著從宿舍區到藏地的路線。我還邊算計邊把沿路的一些標記點說出來。


    胡子原本聽著很納悶,但突然的,他也反應過來什麽了。


    他猛地坐起來,一臉震驚的望著我,他沒多說,完全是努力的記著。


    說實話,我腦子有些不舒服了,原因很簡單,看這種三維圖,很費眼睛。


    我連續把這路線說了兩遍,最後我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眼前也有些陣陣發黑。


    我歎了口氣,又閉了下眼睛,等再睜開時,這三維圖變得很普通了,甚至就是一個八卦圖。


    我又閉著揉起眼睛來,還趁空問,“記下了麽?”


    胡子應了一聲,但隨後他哇了一聲,uu看書.uukash.c 喝問,“你要做什麽?”


    在這一刻,我感覺到一股風,它是從我側麵吹過來的。


    我扭頭一看,當場也忍不住的哇了一聲。


    王半仙不僅醒了,這時還嗖嗖的已經跑到我側麵了。他光著雙腳,就這麽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直勾勾的望著我,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夢遊呢還是醒了。


    他一隻手上,拎著一個刨子,另一隻手領著鋸條。


    我警惕的往後退了退身體,但我這麽一退,他又往前湊了湊,幾乎跟我臉貼臉的。


    胡子跳下床,還舉起了拳頭。我猜他想把王半仙打暈了,但我覺得王半仙沒暴力傾向,而且也沒到這一步呢。


    我對胡子輕輕念叨一句,讓他別亂來。


    我又跟王半仙說,“老爺子,你要幹啥?”


    王半仙嗬嗬嗬笑了,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的,之後他又連連搖頭,很痛苦的說,“不能去,決不能去。”


    我心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但我有個猜測,他說的不能去,是讓我倆別去葬地。


    之前他就有過類似的意思,我現在一下子敏感上了,而且也不知道,這葬地,到底有什麽貓膩?


    本小說站所有小說、發貼和小說評論均為網友更新!僅代表發布者個人行為,與本小說站立場無關!


    本站所有收錄小說的版權為作者所有!情節內容,書評屬其個人行為,與愛書網立場無關!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色情小說,一經發現,即作刪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和屍體有個約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延北老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延北老九並收藏我和屍體有個約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