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別看長得瘦小,外加是個啞巴,但他力氣真不小。


    他背著宋浩,騰出一隻手還特意把宋浩扶穩了,他就用另一隻手這麽爬著梯子,穩穩的爬了上去。


    我落後半拍,等上去跟他們匯合時,豆豆和他媳婦還是有些犯懵。


    我不想再耽誤,也沒多解釋,我讓他倆這就收拾收拾,帶著宋浩離開,當然了,我也跟他倆強調,不要走太遠,最好先去周圍的農家躲一躲。


    豆豆兩口子都應聲點頭,這倆人還立刻分工,豆豆找了個麻袋,直接把宋浩塞了進去,而他媳婦去炕頭的小櫃子裏翻了一通,這裏麵有身份證和存折之類的東西。


    我看豆豆不需要幫忙,我索性給他媳婦打了下手,這期間我還無意的看了存折一眼。


    這存折上沒多少錢,一共就三萬多塊,而且看記錄,基本上每兩三個月才被存入一千塊錢。


    我心頭一緊。原本我就猜到豆豆兩口子的日子很清貧了,現在一看,尤其存折很說明問題,他們的情況比我想的還要苦。


    我現在做不了啥,隻能等以後再看看了。


    我們仨就這樣忙活了一刻鍾吧,就結伴離開這個土坯房。


    豆豆跟我打了幾個手勢,按他“說”的,他跟隔壁的關係不錯,我們直接去找他就行。


    而且像豆豆這種村裏,每家每戶並不是挨著的,但互相間也沒隔太遠。我們走了也就幾百米,就來到隔壁了。


    隔壁這家看架勢是個釀酒的小作坊,門口擺著好幾個用來發酵的大桶,我還在農房門前看到了小型的蒸餾設備。


    豆豆帶頭,我們跟這農房的主人見麵了。


    這人年紀不小,估計得有五十來歲,頭發半白不白的,另外這農房內就他自己一個人。


    豆豆跟他打了一陣手勢,這人倒是懂啞語,連連點頭,但不知道是豆豆沒介紹明白還是咋的,這老者最後稱呼我為悶悶。


    我總覺得悶悶對我來說,有點萌,這似乎也不是老爺們該有的名字。


    我沒較真這個,老者又跟我特意說,“既然你是大嘴的朋友,那也是我的兄弟,這次我不知道大嘴又抓了什麽要犯,但既然需要我幫忙,放心吧。”


    我突然對要犯這倆字比較敏感。我還特意插話反問,“你說要犯?”


    老者有點犯懵,這表情告訴我,他覺得他沒口誤。而豆豆眨巴眨巴眼,明顯琢磨啥呢。


    隨後豆豆又跟老者打手勢。這次的手勢很專業,我完全看不懂了,而且我發現這豆豆有時候挺壞啊,仗著我是外行,他竟這麽堂而皇之的給老者提醒啥。


    這老者最後哈哈笑了,也借著笑聲來掩蓋之前的話題,他也不再提要不要犯的了。


    他讓豆豆抬著宋浩,先把宋浩送到他的地窖內,這地窖比豆豆家的還要大,我跟過去看了看,裏麵全是一個個盛飯了酒的泥缸。


    老者問我們吃飯沒,豆豆兩口子先搖頭,而且豆豆還捂了捂肚子,那意思他很餓。


    老者這就弄起飯來。


    我並沒幫忙,這不是說我懶。我趁空看了看宋浩,他還沒醒。我也給大嘴打了個電話,我想把從宋浩身上發現跟蹤器的事跟他說一說,另外我想告訴他,一會別回豆豆家了。


    但電話一直打不通,提示關機。我沒法子,隻好又發了個短信。


    很快的,老者就弄了一桌子飯菜,雖說是以素菜為主,但聞起來味道不錯。


    我們圍在桌前,一起吃著。


    趕巧的是,我還沒吃上半碗呢,房外就有動靜。


    我本來心裏就有事呢,這時特意跑出去看了看。


    豆豆家的方向,那裏有好幾束光,應該都是車燈發出來的。


    現在都天黑了,尤其這村裏平時沒啥外人來,我因此猜測,是宋浩的同夥。別看我把跟蹤器銷毀了,但他們一定按照跟蹤器最後給他們的數據,還是追了過來。


    我暗道一聲好險,心說我們剛剛要是再晚走一些,麻煩就大了。


    我沒吃飯的意思了,而且我跟老者和豆豆打了聲招呼,我又想往豆豆家那邊偷偷湊了過去。


    豆豆兩口子沒陪我的意思,他倆餓得隻顧著吃飯,而老者倒是拿出跟隨的架勢。


    我倆也沒敢靠的太近,離豆豆家三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是一小片果樹林,我倆最後都躲在這裏。


    我數了數,一共來了三輛車。隔了這麽一會,三輛車也都開到豆豆家的門前了,而且每輛車都沒少載人。


    一時間十多個男子全下車不說,一半的人都進了豆豆家,另外那些男子,他們把豆豆家圍住了。


    老者的眼力不錯,他看到更清楚,他還跟我說,“這幫人看起來有些別扭,尤其腰間鼓鼓囊囊的,估計都帶著啥武器呢。”


    我點點頭。我倆繼續觀望起來,沒多久遠處又出現一束光。這光一看就是摩托車燈發出來的。


    我冷不丁還挺納悶,心說這幫宋浩的同夥也是的,怎麽分批來的,而且第二批就一個人。


    但我突然間又冒出另一個念頭,心裏咯噔一下。


    我想到了大嘴,我特意把手機拿出來,給大嘴撥了個電話。還是提示關機。


    我猜大嘴沒收到我的短信提示,而且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開摩托往豆豆家趕去呢。


    我心說他這麽一弄,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我急了,忍不住罵咧一句糟了。老者一臉納悶的看著我,他被我情緒影響下,也四下看了看。


    但他沒看出什麽來。


    我又指了指遠處那輛摩托,提了句,“大嘴!”


    這下老者的臉色也不好看了,他回了句,“得想法子,把他攔住。”


    我很無奈,因為那摩托離豆豆家越來越近,我們怎麽攔?而且冒然去攔,隻能把我們也暴漏了。


    我盯著老者,本來這就是個很隨意的動作,但我留意到他穿的衣服了。


    老者的衣服是個工作服,尤其背上還寫著四個大字:老李燒酒。


    我有個笨招,讓老者趕緊把衣服脫下來給我。老者不太明白,不過他照做了。


    這衣服對我來說,穿起來有些大。但我拿出無所謂的架勢,還這就囑咐老者,讓他別亂動,在這兒等我就行。


    我撒腿往豆豆家跑去。


    在我趕到豆豆家的門口時,大嘴開著摩托也剛到。


    守在豆豆家門口的那些人,先對我的出現很敏感,他們也沒說啥,都默默盯著我。而等大嘴出現時,又有些人把目光放在大嘴身上。


    我故意裝作不認識大嘴,而且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看著所有人,撓著腦袋說,“你們都圍在老艾家幹嘛?大晚上的,都是來批發蔬菜的麽?你們別等了,老艾家沒人,老艾出門了。”


    宋浩這些同夥沒反應,有些人還皺起了眉頭,估計沒聽懂我的話。


    大嘴稍微愣了一下神,但大嘴是多聰明一個主兒,他也真會演戲,突然來脾氣了,罵咧著說,“老艾是個什麽玩意兒,他讓我今天來提貨的,但竟放我鴿子?”


    我跟大嘴解釋幾句,說老艾下午走的,而我是他家鄰居,他讓我替他看家。


    大嘴跟我又吐槽幾句,但他也拿捏尺度,這時他一調頭,開著摩托又離開了。


    我本想扭頭也走呢,誰知道那些男子沉著臉把我圍住了。


    有個男子還一摸腰間,拿出一個鐵棍來。


    我不想讓他們覺得我不怕,畢竟現在的我,是個老實本分的農村人。


    我因此又拿出一副慫樣,甚至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我問他們,“你們要幹啥?”


    這些男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應該是小頭頭,他指了指豆豆家,跟我說,“有些事想問你,進去談吧。”


    我拿出不進去的架勢,還想往後退一退。


    但站在我身後的兩個男子反倒往前走一步,把我頂住了。


    我臉色差點不行了,這些男子中,有兩人專門拽著我,強行把我往豆豆家拖去。


    我拿出無奈的樣兒,結結巴巴的跟他們又“求饒”幾句。


    等來到土坯房內,我看到有個人冷著臉,坐在炕上,其他人都圍著他站著,而在這人旁邊還放著宋浩的外衣以及那個被踩壞的跟蹤器。


    這人應該是這些人中最大的頭頭,他最大的特色是有個大長臉,乍一看跟馬似的。


    他看著我,問手下,“這人是誰?”


    拽我進來的兩個男人,看書.ukashu 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一番。


    大長臉點點頭,他倒是比這些手下有“素質”,或者說有心計。


    他不想讓我一直這麽緊張著,所以他故意笑了笑,還遞出煙來,那意思請我抽。


    我搖頭表示不用。大長臉又問我,“你是這老艾家的鄰居?”


    我特意一轉身,露出後背上那四個字,還補充說,“我是他鄰居,我自己家是釀酒的。”


    大長臉趁空一直打量著我。他對我並沒太大的懷疑,這也歸功於我太會裝樣子了。


    大長臉又說了一堆讓我寬心的話,那意思他跟老艾有債務糾紛,今天沒找到人,所以他讓我說說,老艾去哪了。


    我心中冷笑,心說就他這德行了,還跟我耍貓膩呢?


    而我突然又有個主意,想逗一逗這群傻子,最好給他們下套,讓他們瞎跑跑腿,做些無用功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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