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明白這黑影代表的是什麽,而且一時間我也咬不準這黑影是衝著我還是衝著胡子那邊發射的。


    我來不及多想,隻能對胡子喊了一嗓子,當做是一次提醒了。


    我緊忙站起來,往旁邊衝了出去。


    很不巧,這黑影最終是向著我射來的,而且這次它很有準頭,正好砸到我之前臥倒的那個地方。


    在砸中地麵那一刻,我也不跑了,撲了出去。而這一刻,那個炮彈也炸開了。


    我能感覺到一股熱風從我身後撞了過來。它就像一個大手一樣,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倒黴了,幾乎是在這股力道的推波助瀾下,我狠狠摔到沙地上,而且是胸口和腦袋先著地。


    我雖然帶著破頭盔呢,但冷不丁還是有種氣短的感覺,尤其眼前還全是小星星。另外一大股沙子滿天而降,弄得我渾身都是。


    我沒理會沙子,反倒難受的擰著身體。那個小人也在這一次爆炸中被影響到了。


    它原本靜靜的在我腦中,現在卻跟個鬼魅一樣,飄來飄去,最後變得很弱,還消失了。


    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而且在如此時刻,沒了它的話,我跟個拔了牙的老虎有啥區別?


    我不在乎身體了,反倒急的用拳頭使勁砸著腦袋。


    讓我既歡喜又難受的是,這隻是個小插曲,在我吃疼又砸了幾下後,那小人再次出現了,而且它不僅比之前的它還要活躍,甚至我隱約間能感覺到它的相貌了。


    這是一個膚色很白,相貌還有些俊俏的男子。


    但他脾氣並不怎麽好,尤其再次出現後,他還暴怒了,被他這麽一影響,我帶著仇恨的眼光,看向了坡上方的敵人。


    我心說他娘的啊,這幫人是不打算讓我和胡子活了,不然不會幾次三番的發射炮彈。


    這期間胡子也沒閑著,他也不把精力放在死去的小美身上。


    在我挨了一炮彈時,他急的喊了幾嗓子,甚至還往我這邊不管不顧的衝過來,但等看到我及時撲到,尤其還能難受的擰身子後,他又停下衝過來的步伐。


    他一定很急,很想帶著我脫身,問題是我們現在有些騎虎難下。


    他最後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又衝向那個陷在沙地裏的摩托。


    他拿出全部力量,想再試著把摩托拽出來。但這個摩托剛剛也挨了一炮彈,它的情況很不樂觀。


    另外在胡子全力拽了幾下後,伴隨哢砰的一聲響,那挎鬥竟然完全被掰下來了。


    胡子看著挎鬥,一下子呆住了。


    我偷偷留意到這一幕後,我心中卻忍不住念了句好。


    我心說老天爺真是眷顧我倆啊。我對著胡子大喊,讓他趕緊跳到挎鬥裏。


    胡子不明白我這麽喊的目的是啥,但他聽我的,立刻照做。


    我也不躺著了,甚至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我爬起來後,踉蹌的向挎鬥衝了過去,中途還把獵槍撿起來,背在背上。


    我奔跑速度不慢,等湊到挎鬥後麵時,胡子已經坐在挎鬥裏不說,這挎鬥也有微微向下滑的趨勢了。


    我們現在正在沙地上,雖然這裏的地麵不像鏡子那樣光滑,但有挎鬥作為一個載體或工具,無疑能讓我們來一把坐滑梯。


    我來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就又使勁推著挎鬥。


    胡子看到這一幕後,拿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他本想跳下來幫忙,但我讓他別動,因為他坐在挎鬥裏,得給挎鬥壓重才行。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道,甚至我一度這麽反問自己,心說難道老子被炮彈崩完了後,潛力全被炸出來了?


    我推著挎鬥,剛開始挎鬥速度還很慢,但等持續推了一小段距離後,這挎鬥速度上來了。


    這期間坡上的敵人並沒閑著,他們也看出我的意圖了,他們又用擲彈筒,發射了一枚炮彈。


    但我和胡子現在都在運動中,又不是固定目標,擲彈筒射出去的炮彈,一下子沒了準頭。


    這炮彈在我們身後方炸開了。我拿捏尺度,在它炸前的那一刻,及時跳到了挎鬥裏。


    胡子很夠意思,在我跳進去的一刹那,他就撲到我身上,拿出一副給我當肉盾的架勢。


    這炮彈並沒給我倆造成多大傷害。


    而且等我掙紮一番,最後跟胡子一起擠著坐在挎鬥裏時,我發現挎鬥正嗖嗖的往下滑呢。


    胡子四下看了看,嘿嘿笑了,又對我胸口打一拳,說真有你的。


    我發現此刻的他,雖然也帶著破頭盔,但頭盔有些歪了,這讓我覺得,他怎麽看怎麽有點盲流子的感覺。


    我讓他跟我一樣,好好正一正頭盔,畢竟不管形勢多危險,我們也多多少少考慮下形象。


    隨後敵人又發射幾枚炮彈,但準頭更不夠了,最後那一發,基本上在我們身後方十多米開外的地方爆炸的。


    胡子扭頭對著敵人呸了幾口,那意思,總這麽放二踢腳讓我倆聽響有意思麽?


    我跟他心態不一樣,別看我們臨時脫險了,但我總想著,怎麽能報仇,讓敵人嚐嚐苦頭。


    我留意到,這段下坡並沒多長就沒了,沙地也結束了,之後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樹林。


    我不知道這種特異的地理環境是怎麽造成的,而且我也不是地質學家,對它不感興趣。


    我琢磨著,很快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這想法其實也是小人提供給我的。


    我對胡子說,“你坐穩了,一會在下坡盡頭處等著我。”


    胡子一臉不解的看著我,又問了句,“啥意思?”


    我拍了下他胸口,讓他等我的好消息,甚至也強調句,“配合!”


    我把獵槍拿到手裏,又四下看著。


    我看中了一片沙地,因為這裏微微有個小凹坑。在挎鬥貼著這一片小凹坑滑過時,我從挎鬥裏跳了出來。


    我跳的姿勢也有些怪,說白了,是斜著向這小凹坑跳去的。


    我的身體跟個小梭子一樣,當雙腳著地的一刹那,我被身上帶著的慣性一弄,雙腳立刻向沙子裏戳去。


    而且等我整個身子落地後,我膝蓋以下的地方,全鑽到沙子裏了。我平躺下來後,又急忙左擰右晃的,反正跟個蜥蜴一樣。


    估計沒用上三五秒鍾呢,我除了腦袋以外,整個身體都被沙子包裹住了。


    如果單從我這邊看,我根本不會這種鑽沙地的技能,而且頭一次鑽就能鑽的這麽熟練。


    我猜自己又借了那個小人的光了。而且小人並沒讓我停歇,它又指揮我,讓我趕緊埋一埋腦袋,這一步按它說的,也很關鍵。


    我當然知道,這麽做有多埋汰,但我沒得選。


    我深吸一口氣,把整個腦袋向沙地貼去,之後我還來回扭動一番。


    等再次抬頭時,我整個臉上,整個頭盔的裏麵,全被沙子覆蓋著。


    我也沒再亂動,讓這些沙子都這麽掛著,不落下來。這麽一來,我整個人幾乎跟沙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而那把獵槍,就壓在我身下,按小人的意思,並不急著把它拿出來。


    我這麽熬起來,原本這是個苦差事,但小人又讓我數綿羊,反正一頭二頭三頭的,就這麽一直數下去。


    我猜它是想讓我解悶。


    當我數到五十多隻綿羊的時候,我頭上方的沙地上,出現了四個黑影。


    他們都是從坡上跑下來的,而且這四人身手都不錯,一直快跑著,偶爾因為速度太快了,他們還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借著這股勁滑一番。


    光憑這個,我斷定這四個兔崽子不是一般人,很可能專門訓練過,甚至是退伍的軍人。


    我心說冤家路窄啊,而且他們也絕沒料到,我會偷偷埋伏著。


    較真的說,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用這種方式伏擊敵人,而且還是真刀真槍的幹。


    我突然有些小緊張,而我腦中那個小人正反向,它倒是興奮的不行了。


    我怕自己把這次伏擊辦砸了,索性強壓下自己的緊張,反倒任由這小人發號施令了。


    又過了小半分鍾吧,這四個黑影又離我更近一步,估計也就在我十多米開外的地方吧。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圓,在如此月光的襯托下,我也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這四個黑影都背著東西呢。


    而且這四個黑影還先後止住腳步,其中兩個蹲了下來,把背上的東西架到地上,uu看書 ukanshu 估計十有八九是擲彈筒,而另兩個黑影,又湊到擲彈筒旁邊,對著裏麵裝彈。


    另外我猜測,他們一定發現坡最下方的停下的挎鬥了。


    這時小人也對我發號施令了。我有小動作,把身下方的獵槍,悄悄拿了出來。


    我本來有些懷疑,心說獵槍上又沒準星,外加我現在的射擊距離不遠不近的,能行麽?


    但這一切的擔心都有些多餘了,小人就是我腦中的那個狙擊鏡。


    它帶著我瞄準,甚至告訴我,什麽位置肯定行。


    我繼續跟著感覺走,而且從瞄準到準備好,我壓根沒用上幾秒鍾。


    小人催促我,開槍!我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伴隨砰的一聲響,一發子彈射了過去。有兩個敵人應聲而“倒”,尤其站在擲彈筒旁邊的那個黑影,最後還側歪在擲彈筒上。


    小人又不讓我耽誤的開了另一槍。


    而這一槍,我認為準頭並不大,甚至貌似是對那個側歪在擲彈筒上的死屍開槍的。


    我原本搞不懂小人的邏輯,但這一槍下去,伴隨轟轟的聲音,我看愣了,也最終明白小人的邏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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