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影一看就懂身手,他掐胡子脖子的位置特別刁鑽,外加他用的力氣也大。


    這麽一下子,胡子被憋得難受,嘴裏呃、呃的直叫喚。


    這黑影又推著胡子,試圖往外走。胡子被他完全要挾住,壓根沒辦法抵抗,隻能配合著他,一步步倒退著。


    但這並不能證明胡子完全放棄抵抗了,他身體剛出了菜窯門,手上就做了個小動作,對我偷偷擺手,那意思,讓我偷襲,幫他解圍。


    我看到這一幕後,心頭早就一緊。我也試著湊過去,找機會下手,但這麽一離近,我又聞到了更濃的屎臭味,很明顯,這味道就是黑影身上的。


    我一下想起一個人來,隨便一直聞名沒見麵,但我猜,十有八九,就是這個人。


    我也不急著動手了,反倒悄聲念叨句,“屎哥,都是自己人,別誤傷!”


    胡子也有了點小動作,不過他現在氣短,更沒法開口說什麽。


    這黑影哼笑了一聲,猛地一推胡子,這一刹那,他還把手鬆開了。


    胡子自行退了幾步,又咳咳起來。黑影望著我倆,嘖嘖幾聲,不滿意的說,“醜娘在我麵前可把兩位說的很厲害,但實際一看,不過如此嗎?尤其太馬虎大意了,竟然連躲在菜窯內的我都沒發覺到。”


    我邊聽邊查看下胡子的傷勢。胡子脖子稍微有些紅腫了,顯而易見,他受了一點小傷,尤其他現在呼吸也有點費勁,估計剛剛被屎哥掐到氣管了。


    我緊忙給胡子揉了揉脖子,另外我也不讚同屎哥的話,心說我這輩子認識這麽多身手好的人,哪有像他這樣的,平時總躺在地上的,他當自己是睡夢羅漢麽?但睡夢羅漢也沒那麽臭吧?


    當然了,我跟他是一夥的,不想在這種敏感時刻起內訌。


    我話題一轉,問他,“菜窯內的隨從呢?”


    屎哥回答,“一群笨比,被我打發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打發,是把隨從殺了還是弄暈了。這時屎哥也往前走了走,跟我離得更近了。


    我這下也看清屎哥的外貌和長相了。


    他其實五官並不算磕磣,隻是他太邋遢,把自己弄得太髒了,不僅僅是蓬頭烏麵,衣服也都黑黝黝的,有些地方更是有一大塊汙漬,再說他頭發裏,我隱約間還見到蟲子了。


    我總覺得自己平時是挺好說話的一個人,也能跟任何人都走到一起,但這次我覺得自己大錯特錯,就說跟眼前這個屎哥,我真是沒法跟他近乎。


    胡子更是忍不住的捂了捂鼻子。


    屎哥把我倆的舉動都看在眼裏,他或許早就料到我倆會有這舉動。他也不動怒,一轉身往菜窯裏走,他還說了句,“原定在菜窯北麵集合,但醜娘真有毛病,那裏風大,我現在改決定了,咱們就在菜窯裏等醜娘吧,她鼻子靈,會找過來的。”


    就憑這句話,我覺得屎哥不是個愛被管束的人。


    我和胡子互相看了看,其實我也覺得,這菜窯怎麽也比戶外強多了。


    我和胡子慢了半拍,走進菜窯。


    我們之前來過這裏一次,知道這裏麵存著不少食物。


    我發現屎哥倒是不虧待自己,他在菜窯一個角落裏堆了一大堆的樹葉。這堆樹葉,裏麵的都燒著熱著,而外麵的樹葉又把火給壓滅了。另外還有一個火把,現在也插在這堆樹葉裏。


    屎哥走到旁邊,蹲了下來,他那雙手,估計上麵繭子也多,根本不怕燙。


    他扒開外麵的樹葉,從裏麵找了找,拿出幾個冒著熱氣的土豆。


    我猜這土豆都是就地取材,從菜窯裏翻到的。


    屎哥擺手,讓我倆過去,他還把其中兩個土豆拋給我倆。


    屎哥的意思,一會很累,趁著現在,多補充下體力,總是沒錯的。


    我接到土豆的一瞬間,被燙的不斷倒手,另外我湊近了聞了聞。這土豆既冒著香氣,也隱隱有股子臭味。


    胡子做了個類似的舉動,他眉頭一皺,壓根沒食欲了。


    屎哥哼了一聲,自行大口吃著土豆的同時,還念叨句,“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你們兩個嬌生慣養的貨,懂麽?”


    胡子嘀咕幾句,肯定是不讚同屎哥說的。


    而我想了想,又采用個折中的手段。我把這土豆扒開了,不吃外表,剛吃裏麵的芯兒。


    屎哥看在眼裏,倒是對我的態度和善一些,至於胡子,他壓根不買屎哥的麵子。


    這樣過了一刻鍾,正當我們仨都默默坐著時,菜窯門口有動靜,一個黑影嗖的一下從房上落了下來。


    他剛一出現,我們仨的目光都看向他。


    就憑這黑影如此輕盈,身材如此苗條,我猜是醜娘。


    她沒耽誤,立刻往裏走,而且還拿出不滿的架勢說,“你個邋遢鬼,說好北麵集合,你又改計劃。”


    屎哥嘿嘿笑了,又從火堆裏掏出一個土豆,對著醜娘拋過去,還說,“接著,你哥賞你的。”


    醜娘耍了個技巧,在接住土豆的瞬間,她回了句,“謝了!”又手腕一抖,讓土豆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對著胡子飛了過去。


    這土豆很燙,胡子不會醜娘的技巧,他接住土豆後,難受的呲牙咧嘴一番,也不客氣的把土豆丟在地上。


    醜娘趁空又走進一些。屎哥還把火堆內的火把拿了出來。


    原本這火把被樹葉蓋著,並沒燃燒起來,現在它接觸到空氣了,屎哥對它吹了兩下,這火把上冒出一個火苗子,還發出光來。


    我借著這亮光,看清醜娘的模樣了。


    這一刻,我腦袋裏嗡了一聲。她現在穿著一套黑色緊身衣,但她長得根本不醜,尖下巴、柳葉眉,還有個櫻桃嘴。


    這分明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尤其她那小嘴還肉嘟嘟的,很勾人,冷不丁會讓人有股子吻她的衝動。


    我心說難道我認錯人了,這不是醜娘?我警惕的站了起來,問了句,“你……”


    醜娘回答,說以前不想用真麵貌示人,所以一直喬裝著。隨後她發現我和胡子都盯著她的小嘴。她抿嘴一笑,又怪怪的看著我,提醒說,“我說你賺到了,你這次信了吧?”


    我猜她指的是她強吻我的事。


    我原本沒多想,當時就覺得,自己被一個醜女吻了,但為了正事,無所謂。而現在看著醜娘如此貌美,我心裏突然多多少少有些異樣。


    胡子和屎哥的反應也挺大,胡子喂了一聲,又插話問,“我說美娘,那個妖女是不是也是喬裝的,其實也美著呢?”


    醜娘對美娘這個稱呼,倒是挺受用,她笑了笑,不過隨後她又變得嚴肅,搖頭說,“我剛來東地頭時,發現妖女體內沉積了太多的毒素,雖然後來被我調理一番,但她身體的怪異,改變不了,也不是裝出來的。”


    胡子臉色不太好看。至於屎哥,他撓著腦袋,尤其這麽一撓之下,有幾個蟑螂都被弄出來了,掉到了地上。


    屎哥嘖嘖幾聲,說醜娘這個婆娘,他想跟醜娘親個嘴啥的,醜娘咋不同意呢?


    醜娘似乎跟屎哥的關係不錯,這時立刻反駁,說你個邋遢鬼,想得美。


    屎哥因此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但醜娘沒在多胡扯,她這次來,也背著一個小包裹。


    她蹲在地上,把包裹拿下來,鋪著展開。


    她先從裏麵拿出兩小捆繩子,這繩子很細,看起來卻也很結實,另外繩子末端係著一個“鐵小手”,我知道,這繩子俗稱鐵八爪,是用於攀爬的。


    醜娘讓我和胡子把鐵八爪收好,那意思,我倆會用得上,除此之外,醜娘還拿出一根黑棍子,遞給我倆,她多問了句,“會用這東西麽?”


    胡子很熟練的把黑棍拿過來,回了句,“當然!這不就是大號的電棍麽?”


    胡子還立刻找到開關一按,電棍上啪啪啪的直冒電。


    醜娘似笑非笑的盯著我和胡子。我猜剛剛醜娘耍了個技巧,特意試探我和胡子,因為一般人都對電棍很陌生。胡子這麽一擺弄,無疑讓我倆本來被隱藏的身份,又公開了一些。


    至於屎哥,對胡子的舉動很不滿意,他還大罵起來,左一個敗家,右一個浪費的,他還舉著手掌,對胡子的腦袋拍了拍。


    屎哥的意思,uu看書wwuuans.cm 在這小島上,電是很稀缺的資源,這電棍的電量原本就不太多,也一直沒機會充電。胡子剛剛肆意的放電,真要把那點可憐的電量弄沒了,這電棍無疑跟個燒火棍沒啥區別。


    胡子這人很講理,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後,再也不亂擺弄了,不過他也嫌棄屎哥太髒了,故意往旁邊挪了挪身子,防止屎哥繼續拍他腦袋。


    屎哥順帶著又對胡子教育幾句,說一個大老爺們,咋這麽嬌滴滴的呢?


    胡子跟他對損了幾句。我並沒加入其中,這期間醜娘也把這包裹內其他東西都拿了出來,包括兩個竹筒,十多個塗著迷藥的飛鏢,外加一個外表褐色的空瓶子。


    這些物品,不是給我和胡子用的,醜娘把飛鏢分了分,又遞給屎哥,至於空瓶子,醜娘直接揣到她兜裏了。


    另外醜娘也讓屎哥和胡子別鬥嘴了,我們趕早不趕晚,這就出發。


    屎哥擺弄幾下竹筒和飛鏢,尤其他還把四枚飛鏢,依次塞到竹筒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和屍體有個約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延北老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延北老九並收藏我和屍體有個約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