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熊瞎子被我挑釁以後,簡直跟瘋了一樣,或許這就是它在胃出血刺激下的一種臨死前的狂暴吧。


    它撇下其他人,順著斜坡追起我來。


    我來到平地上以後,並沒停歇,反倒向最近的一片老樹衝了過去。


    胡子很擔心我的安危,他扯嗓子喊了句,“小悶!”


    我想跟胡子回句話,但小人不給我這機會,甚至都不讓我張嘴。


    我悶頭跑到樹下後,還被小人引導著,我縱身往上一跳,雙手往上抓,雙腳使勁拽著樹幹。


    我竟然拚盡全力的爬起樹來,而且不得不說,現在的我,在身手上比之前要強一大塊。


    我往上爬了三米左右後,那隻熊瞎子也來到樹下,它站起來,試圖用爪子抓我,但我早就防備著呢,這時故意彎著腿。


    熊瞎子的雙爪,就在我腳下方掃來掃去。隨後熊瞎子吼了一聲,也爬起樹來。


    我心跳的厲害,也明白,我跟這隻熊,現在就在拚誰能爬的更快,而且也絕對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這隻熊要沒受傷,胃部沒毛病的話,鹿死誰手,還真是個尤未知也,但它往上爬不到半米,嘴巴裏就呼呼往外冒血。


    這熊瞎子熬不住如此的劇痛,怪吼一聲,又沉沉的落了下去。


    我扭頭往下看看,心中稍微鬆了口氣,但為了保險些,我繼續往上爬一爬。


    這熊瞎子的氣性真大,抬頭看著我,隨後它竟然站了起來,用整個身子對準樹幹,狠狠撞了一下。


    我聽到砰的一聲響,整個老樹竟然抖了一抖。要知道,這老樹比我腰都粗上很多,它能抖,可見熊瞎子的撞擊力有多大。


    而且我整個身體在一晃之下,還稍有失衡,要不是我及時死死抱住樹幹,真有可能滾落下去。


    熊瞎子倒是因此看到了希望,它不斷地撞擊老樹幹。我算是倒了大黴,身體還在很有規律的抖動下,隨著晃悠起來。


    我心說這麽下去絕不是辦法,而且給我感覺,這熊瞎子就強撐一口氣呢,就等著把我弄下去當它墊背的,之後我倆就一起共赴黃泉了。


    我心裏焦急的同時,手上還有個小動作。我為了借力方便,還騰出一隻手拽著頭上方的一個樹杈。


    這樹杈原本沒多粗,也就小孩手腕那麽大吧,另外隨著我身子又晃了幾下,我拽這樹杈的力道越來越大,最後竟硬生生把它拽斷了。


    伴隨一聲清脆的哢吧,我愣著看著手中這一截斷枝。


    按我的意思,這斷枝有什麽用?把它丟了得了。但我腦中的小人引導我,讓我把精力放在這斷枝的斷麵上。


    這斷麵很鋒利,還很尖,簡直跟鈍刀有一拚了。


    我突然又冒出一個很大膽的念頭來。我是被這念頭嚇得一哆嗦,但小人鼓勵著我。


    我最後深吸了一口氣,低著頭,看著樹下的熊瞎子。它還在跟老樹幹死磕呢,站立著,對著樹幹一撞一撞的。


    我也不抱著樹了,猛地一跳,雙手舉著這一截斷樹枝,讓它尖尖的斷麵衝下。我又向熊瞎子的腦袋上方落了下來。


    這熊瞎子一定有點迷糊了,而且也沒料到我會突然的自行跳下來。


    我在它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把斷樹枝狠狠戳在它腦瓜頂上。


    這斷樹枝上的力道非常大,想想看,幾乎把我下落的速度和重量全集中在它的斷麵上了。


    我聽到哢的一聲響,估計熊瞎子的頭骨碎了一大塊,另外我也及時鬆開斷樹枝,伸出雙腳,往旁邊的地麵上踩去。


    這隻熊瞎子拿出呆呆的樣子,而我腳踩實地後,整個身體發軟,我晃晃悠悠的往旁邊走了七八步後,我就扛不住的撲通一聲,倒了下來。


    之後我一邊躺著,一邊看著那熊瞎子,還忍不住大喘著氣。


    我以為這熊瞎子已經死了呢,誰知道它的生命力這麽頑強,它身體突然抖了抖,它又慢慢看向我。


    它的目光中,完完全全都是凶光,尤其還有猛獸那種特有的獸性。我被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熊瞎子不再雙腿站立,反倒用起了爬的姿勢,它一點點挪動著龐大的身軀,向我靠過來。


    另外很巧合的是,我腦中那個小人消失了,在它消失的那一瞬間,我身體還衰弱的厲害。


    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急的直罵娘,心說這小人是不是坑我?剛才它嘚嘚瑟瑟的讓我撩撥熊瞎子,等到最後關頭了,它竟然撇下我不管了。


    我壓不住心頭的恐慌,叫了幾聲,甚至還對熊瞎子喊,讓它別過來。


    但熊瞎子能聽懂我的話才怪呢。


    我眼睜睜看著熊瞎子一點點逼近,最後熊瞎子在離我兩米開外的地方,它突然停下來,還猛地要站起身子。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它發起攻擊前的一個信號。但我能做什麽?隻能驚恐的等著死亡的來臨。


    出乎意料的是,這熊瞎子沒等完全站起時,它身體一軟,又跟個超級沙袋一樣,向我這邊重重砸過來。


    它跟地麵接觸的那一刹那,我身下方的地表都微微晃動一下,就好像出現微型地震一樣,另外它的腦袋離我最近,我幾乎一伸手,就能碰到它。


    它張個大嘴,掛著一嘴的血,就這麽當著我麵,一動不動。


    我盡全力的蹬著雙腿,試圖遠離它。這樣又過了一小會,胡子一瘸一拐的跑來了。


    他右腿似乎受了一點小傷。他倒是很關心我,湊到我身邊後,先拽著我肩膀,帶著我又遠離這熊瞎子一些。


    隨後他眯著眼睛,觀察這熊瞎子一番,他讓我等等,他又小心翼翼的湊過去。


    其實能看得出來,胡子是想確定一下,這熊瞎子到底死沒死,但換做一般人,對著熊瞎子的腦袋或身軀,踹幾下就行,也就能有個結果了。


    胡子卻很奇葩,非要蹲在熊瞎子的臉前,我這時突然有點眼花,也就沒留意胡子到底做了什麽。


    等胡子又跑回來時,他拿出很肯定的架勢,對我說,“這熊瞎子死大發了。”他又一伸手,讓我看一樣東西。


    我盯著一瞧,好嘛,竟然是熊瞎子的半個鼻子,合著胡子剛剛又對著熊瞎子的敏感部位咬了一口。


    我在完全放鬆下,整個人又狠狠的躺回到地上,而且我冷不丁的也覺得特別冷,就讓胡子趕緊靠著我,給我取取暖。


    我倆這麽緩了有一兩分鍾吧,房頂上傳來小薇的求救聲。


    我和胡子不得不站起身,而且我體力已經恢複一些了,倒也能走動了。


    我倆一起來到斜坡前,我仔細一看,小薇正拖著小鼠,想帶小鼠下坡呢,隻是小鼠的狀態不怎麽好,他完全沒意識了。


    而小薇呢,現在正走到一個騎虎難下的位置。我和胡子急忙爬上去幫忙。


    我們仨在一起,畢竟人多力量大。等我們把小鼠弄到半塌的房子裏後,我看著塌陷的房頂,還有些擔心,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裏畢竟暖和。


    我們仨取舍一番,最後還是留在這房子內。


    小薇和胡子都對小鼠簡單檢查一番,他倆的結論一致,小鼠的腦袋出了些問題,他腦頂上更有雞蛋那麽大的一個腫包。而他現在之所以昏迷不醒,也絕對跟這些有關。


    我們現在沒什麽藥物,更別說醫療設備了,但要是任由小鼠這麽昏迷下去,他絕對會性命堪憂。


    胡子的意思,既然大熊被消滅了,也沒潛在的危險了,我們等天一亮就撤退吧。


    小薇有個疑問,她看了看小鼠,又反問我倆,“你們知道怎麽走麽?”


    胡子卡殼了,而我聯係著這裏的位置,心說它既然在長白山附近,而長白山又一直往北延伸,我們索性往南走,不管會不會繞路,但走出去的機會很大。


    我把這建議說了出來,胡子和小薇都猶豫一番,不過我們也沒更好的辦法了,他倆就不得不點頭同意。


    我們一直在大房內等著天亮,這期間我想到莎莎了,她的屍體還在房頂上。我本想把她的屍體也弄回大房內,不然豈不等於她的屍體暴屍荒野了麽?


    但我又有另一個觀念,房內的溫度高,她屍體被凍在外麵,能減少腐爛的速度。


    相比之下,我更希望我們逃出去後,等警方再次趕來找莎莎屍體時,她屍體的變化不太大,至少後續出殯時,她也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走。


    我就沒再管莎莎屍體。


    這樣等天邊出現一絲光線時,我們四個啟程了。我和胡子輪番背著小鼠,小薇跟在我倆後麵。


    我們全憑著太陽的位置來找方向,而且為了抗寒,離開前,胡子特意把那熊瞎子身上的好大一塊皮都扒走了。


    他把這皮分成兩半,一半給小鼠披著,一半給小薇。另外他也從熊瞎子的後腿上割了好大一塊肉帶著,這也權當路途上的口糧了。


    我們在雪地中行走,u看書 .uukansu 這是很苦的差事,而且也很考驗毅力。


    我和胡子都還好說,小薇有幾次出現走不動的情況,比如走著走著,她就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我為了給小薇鼓勁,就時不時的講故事,我還故意講一些夏天發生的事,尤其有烈日炎炎的感覺。


    等我講累了,胡子就接替我繼續,而且他知道我講故事的言外之意,這爺們更猛,把一切故事背景都鎖定在火山之下……


    這麽一晃,我們走了三個多小時,這次連我和胡子都有些走不動了。


    胡子還問我,要不要停下來歇會?尤其他又強調,放眼一看,周圍要麽是樹林要麽是雪的,想走出這裏,還早著呢,大家歇歇吧。


    我也有點動搖了,但我怕這麽一歇下去,我們會不會反倒被凍死。


    我糾結時,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不僅是我,胡子和小薇也都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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