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故意舉著釘頭錘,專門對準胡子的伸縮棍砸了過去。而且這麽一下子,位置很正,錘上的釘子把伸縮棍卡住了。


    胡子試著把伸縮棍拽下來,但凶手提前猛地發力。伸縮棍立刻被甩飛了。


    胡子一下變得雙手空空。他也知道情況不妙,就又主動往後退。


    不過在退的過程中,胡子也對凶手的胸口使勁抓了一下。


    這一抓,估計是捏到肉了,凶手忍不住呃了一聲。他因此也來了怒火,掄著伸縮棍,對著胡子不斷招呼著。


    胡子躲得很狼狽,外加他腳下是半沙半泥的地麵。胡子沒留意,一失衡摔倒了。


    凶手獰笑一聲,特意把釘頭錘舉高。這時我剛繞到凶手後側。我明白,能不能救胡子,就看我怎麽做了。


    我一發狠,幾乎全全身力氣都用在伸縮棍上,對準凶手的後胸口砸了上去。


    我挺拿捏尺度的,打的自認挺準,誰知道凶手就跟後背長眼睛了一樣,突然扭了扭身子。


    我這一棍子,最終打在他右肩膀頭上。而且憑手感,我確定他衣服裏沒裝啥防具,這棍子實打實的砸到血肉之上了,問題是,凶手的身體怎麽這麽橫?他挨了這一下,卻壓根沒受重傷。


    我一愣神,凶手跟驢似的,抬腿往後踢了一腳。


    我肚子挨了一下,冷不丁的,我覺得自己哪是被人踢了,分明被一個木樁子頂到了。


    我整個人往後一坐,而且被一股大力道帶著,我又滾了半圈,最後跟個王八一樣,趴在地上。


    我雙眼直冒星星,也絕不誇大的說,我就在昏迷與不昏迷之間徘徊著了。


    凶手繼續針對胡子。我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反正胡子慘叫了一聲。這刺激到我了。


    我和胡子的失誤之處在於,我倆低估了這個凶手的身手,但這世上也有後悔藥,我糾結失誤不失誤的事,沒啥意思。


    我不想讓胡子死了,被一股精神頭帶的。我哼了一聲,又重新振作精神,硬生生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胡子半坐半躺在地上,肩膀出血了,估計是被釘頭錘打的。而那凶手,輪著釘頭錘,正好繼續施虐呢。


    我現在也是手無寸鐵的,但我突然有了一股意識,一個小人在我眼前出現,告訴我,一會用什麽招數。


    我猜那芯片又發揮作用了。我跟著這種感覺,爬起來向凶手衝過去。


    而且我拿捏著距離,最後跳了起來。我先用雙手緊緊抱住凶手的左胳膊,又用雙腿緊緊夾住凶手的右胳膊。


    我整個身子說白了就跟個大夾子一樣,把凶手牢牢限製住了。


    凶手絕沒料到我會這樣。他哼哼呀呀的,也試著掙紮。但他越掙紮,我就越死磕,打定主意牢牢不鬆。


    我還咬著牙,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來,“胡子,快上!”


    胡子本來正疼的呲牙咧嘴,旁觀著。他比我這麽一提醒,一下反應過來了。


    他站起來,也不去撿伸縮棍了。他張開嘴,露出那一排大白牙,隻是現在的牙,七擰八繞,都有點變形了。


    胡子不在乎,反倒向凶手撲了過來,還念叨說,“老子咬死你個雜種。”


    凶手也不笨,掙紮的更厲害了。但我讓他徒勞無功,而且我眼巴巴盼著胡子咬他的那一刻。


    我想的是,一會擒住他時,管他臉上少不少肉呢,毀容了又有啥?隻要落網就行。


    但就當胡子的嘴貼近凶手臉的一刻,怪事出現了。我現在的角度,我看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隻知道,凶手臉前出現了一股白霧,這白霧還撞到了胡子的嘴前。


    胡子一下子變得呆呆傻傻的,尤其還有點鬥雞眼了。也別說他咬不咬人的話了,他亂哼哼著往後退,最後噗通一聲,跟爛泥一樣,躺在了地上。


    我不斷的大喊著胡子的名字,想讓他再站起來。但胡子沒反應,反倒是凶手,有了下一步的行動。


    他猛地往後一仰,對著地麵砸了上去。


    我在他身後麵,這麽一來,我成墊背的了。而且我摔得渾身都疼,骨架子就跟要散了一樣。


    我沒法再纏著凶手的雙手了。他雖然這麽一摔,讓釘頭錘脫手了,但也因此沒了我的束縛,他還不耽誤的立刻要站起來。


    這期間我試著又撕扯幾下,尤其我還摸到了凶手的右腳。


    他穿著死神裝,腳上還穿著一套長靴。我摸著他右腳的靴子,一時間愣了一下,也說不好為什麽,反正覺得他右腳有點怪。


    這時凶手盯著我打量著。誰知道他腦子裏打著什麽歪算盤呢。突然間,他又跪了下來,掐著我的脖子。


    我窒息上了,而且被這麽一弄,我忍不住直蹬腿。


    現在我在下,他在上。我處在完全的劣勢,我試著從他雙手中掙脫掉,但我做不到。


    我不能再胡亂的折騰下去,不然再過幾十秒鍾,我保準扛不住,會意識模糊的。


    我用了個笨招,隻好也掐起他的脖子。我心說咱倆就死磕吧,看誰能憋氣。


    凶手被我這麽一弄,也非常難受。但他不僅沒鬆開掐我的雙手,反倒盡量把他臉往下壓。


    我跟他貼的越來越近,其實也怪我笨了,忘了胡子剛剛怎麽栽跟頭的了。


    凶手戴的死神麵具,有個小乾坤,麵具的嘴巴是活的。他這時一張嘴,對著我,噴出一股白霧來。


    而且他很損,在白霧噴到我臉上的那一刻,他還猛地鬆開雙手。


    我脖子一鬆,潛意識的吸了一口氣。這股白霧全被我弄到肺裏了。


    這白霧特別甜,我一下想到了迷藥。我暗道不好,但現在吸也吸了,我沒法子,身子也一下跟個棉花糖一樣,變得軟綿綿的。


    凶手滿意的盯著我看,又揉了揉脖子。他被我掐的也不怎麽舒服。尤其這一刻,他還說話了。


    他語調很尖,估計是故意尖著嗓子吧。他說,“媽的,什麽東西!”


    他又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釘頭錘前,把武器撿起來。


    他左看看我,右看看胡子的。我猜他正想著,一會先弄死誰呢。


    趕巧的是,離懸崖下方不遠的一個路麵上,出現了警車。這些警車還打著警燈,一閃一閃的。


    凶手咦了一聲,又問我倆,“哪個兔崽子報的警呀?”


    我和胡子現在動起來困難,但說話的力氣還是有的。胡子先說,“老兄啊,勸你自首吧,現在都是坦白從寬的,你攤上的不是啥大事,隻要真心改過,蹲幾年牢子就行了。”


    我心說胡子說話能不能走一走大腦,就凶手犯的罪,連續殺了四個女主播,又襲警啥的,把他槍斃一回都算輕的呢。


    但我也明白,現在決不能激怒凶手,不然這事就沒轉機了。


    我也不考慮那麽多了,接著胡子話說,“兄弟,到時我倆會保你的,相信我倆,你自首了,絕不會有事。”


    凶手原本默默聽著,最後他唾了一口,把釘頭錘往後腰上一別。


    他又說,“讓爺自首,沒門!他奶奶的,爺把你倆錘死了的話,太便宜你們了,我得讓你們體會一下死亡的樂趣。”


    我聽完頭皮都發麻。凶手又向胡子靠去,還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就跟拖死狗一樣,把胡子往懸崖邊上拽去。


    我急了,喂喂幾聲。凶手來個充耳不聞。


    最後他打開桑塔納駕駛位的車門,把胡子硬塞了進去。


    凶手並沒停歇,又走到我旁邊。我發現他記性不差,這時摸著我的衣兜,把比亞迪的鑰匙找了出來。


    他把鑰匙據為己有,還強調說,“你那車可比我的好很多呦。”


    而等我再想說點什麽時,他還從我身上撕下一塊布,塞到我嘴裏了。我隻能發出嗚嗚的悶聲。


    他把我拽到桑塔納副駕駛位旁邊,打開車門,把我塞了進去。


    我和胡子這對難兄難弟,一時間又相聚了。凶手再關車門前,特意看著我倆,怪笑著補充一句,“一會你們四周都是海水,你倆要想死的快點,就大口喝海水。那裏麵的鹽分,會快速讓你們失去知覺,記住了,也體驗下那種過程,非常美妙。”


    我算明白他想做什麽了。而且這一刻,胡子知道凶手鐵了心想害我們,他索性不再客氣,扯嗓子罵道,“你個王八羔子,老子艸你們全家,還不給錢的!”


    凶手不理胡子,uu看書.uknsh等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後。


    凶手又坐到比亞迪裏。他把車打著火,特意鳴了兩聲笛,就像給我們送行一樣。


    他又讓比亞迪頂著桑塔納。我眼睜睜看著,桑塔納一點點的越過懸崖邊緣,最後我整個人一傾斜,隨著桑塔納落了下去。


    我腦袋嗡嗡的,一時間裏麵也一片空白。我完全被恐懼包圍住了。


    胡子比我好過不到哪去。我倆隻能各種叫著,尤其他還能叫出聲來,至少還有個發泄途徑,我被堵住嘴,叫的那叫一個憋屈。


    最後桑塔納撞到海麵的一刹那。我眼前突然一片白。


    我猜是這桑塔納裏的安全氣囊,在這一刻全出來了。這是凶手的愛車,這車也一定被凶手改裝過。車上的安全氣囊真不少,就說我整個人,至少被三個安全氣囊包裹住了。


    我冷不丁倒是沒死,不過高空落下來的力道,同樣讓我扛不住,外加被氣囊一壓迫,我一下子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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