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指定的拋屍地點後,發現這裏也有一小片小樹林。我把車藏到小樹林中,並沒急著下去。


    別看我沒把地址發給花蝴蝶,但打心裏還抱著一絲希望。我心說花蝴蝶也可以查一查跟蹤器的信息,進而找到我。


    我是真挺能熬的,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鍾,遠方土路上出現兩輛摩托。


    我第一時間就留意到了,但離得這麽遠,我看不清司機的長相。


    為了保險起見,我沒急著下車,反倒打開副駕駛的抽屜。這裏麵有一個小望遠鏡,是之前方皓鈺用過的。


    我借著它,調整好焦距,仔細觀察來者。


    這是兩個女子,其中有花蝴蝶,另一個我不認識,但猜測也不是一般人。


    她倆隔遠也發現吉普車了,花蝴蝶還特意用車燈往這邊晃了晃。


    我立刻下車,走到土路上,對她們打手勢。兩輛摩托的車速都降了一大截,這倆人還互相看了看。


    我感覺得到,她們警惕心挺強的,或許是怕這吉普車裏有外人。


    我又四下看看,確定除了我們仨以外,沒其他過路人。我對她倆扯嗓子喊了句,“過來!”隨後我還繼續比劃幾下,示意絕對安全。


    兩輛摩托最後開到我旁邊停了下來。我把張默涵的情況簡要說給花蝴蝶聽,最後也提到了那兩個死去的警察。


    花蝴蝶和同伴聽完時,都很詫異。花蝴蝶還說,“我跟江州警方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係,警方一沒接到報案,二沒針對你和方皓鈺做任何的出警,三來更沒聽到有警方有人口普查的任務。這倆警察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還巧合的在綁架地點附近做調查?”


    我聽的也是頭大,但這倆人的屍體都在吉普車上,我的意思,可以通過確定死者信息,再進一步查一查。


    其實我隱隱有個預感,這倆警察的背後不簡單,但當著花蝴蝶的麵,我沒這麽說。


    我跟花蝴蝶又商量一番。花蝴蝶和同伴想把昏迷的張默涵,以及那倆警察的屍體全用摩托帶走。


    張默涵倒還好說,那兩具屍體,現在幾乎赤-裸著。我心說就這德行,被放在摩托上,太顯眼了。


    我的意思,最好找兩套衣服,給屍體換上。花蝴蝶說她有辦法,她和同伴的摩托車後備箱中,都放著雨衣。


    她倆把雨衣拿出來。我一看,是深色不透明的那種,而且雨衣很寬大,也不必擔心屍體穿不下去。


    我跟她倆一起配合著,最後花蝴蝶的摩托馱著張默涵,她還用一條細繩,把張默涵緊緊綁著,讓張默涵緊貼自己的後背。


    那同伴比較慘,馱著兩具穿著雨衣的屍體。這也是個年輕的女子,但她膽子不小,明知道馱著屍體,卻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表露出來。


    她倆跟我告別,當然了,我眼瞅著要跟隨方皓鈺見鄧爺了,我也囑咐花蝴蝶,接下來一定密切留意我和胡子的動向。


    花蝴蝶很嚴肅的應了下來。


    等目送她倆離開後,我又趕緊從吉普車的後備箱拿出救生圈,把它吹鼓,又立刻放了氣。


    其實我這麽做,乍一看顯得多餘,但我想留下一個蛛絲馬跡,至少製造出我下過江、拋過屍的假象。


    而且我也帶著癟救生圈去江裏遊了一圈,讓自己濕漉漉的重新回到吉普車上。


    我給方皓鈺去了個電話。接通後,我聽到他那邊很吵,估計貨車到了。


    我告訴方皓鈺,自己把事都做完了,也問他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方皓鈺讓我甭操心他那邊的事,又讓我開吉普車趕到金蟾的加工廠,跟他匯合就行。


    我這裏離加工廠的距離不近,我應下來,撂下電話後就急忙啟程。但別看這麽積極,我還是晚到了一步。


    加工廠門口停著一輛速騰,方皓鈺、胡子和小痞子都坐在車裏,我的吉普一到,他們都從速騰裏走出來。


    我渾身濕乎乎的樣子,立刻引起他們的注意。我對此並沒在乎,而且也沒帶能換的衣服。


    方皓鈺卻比我有經驗,還說現在的江水,可不比以前,水質很髒,我要是一直這麽扛著,很容易皮膚過敏。


    他指著小痞子,讓我倆把衣服互相換一換。


    小痞子一臉不樂意,其實我也有點抵觸,畢竟誰知道小痞子幹不幹淨?


    但小痞子不敢抗命,還當先行動起來。這小子也真實惠,最後要把褲衩脫下來。


    我一邊脫一邊留意到他這舉動,也立刻把他攔住了。我有一個原則,內褲和剃須刀,這都是每個男人的專屬品,不能說換就換。


    趕巧的是,我倆體型也真是差不多,我換上小痞子的衣服後,活動幾下,並沒覺得有多緊巴巴的。


    但小痞子原本穿的是一條淺色褲子,我褲衩還是濕漉漉的,很快讓白褲子上顯露出一個褲衩的形狀,我對此不在乎。


    方皓鈺不想多耽誤,他說,“江州這邊,剩餘那些收尾工作,不勞咱們哥仨操心,咱們這就啟程。”


    小痞子負責把吉普車開走,我、胡子和方皓鈺,都上了那輛速騰。


    我知道,我們這次也帶著毒化物呢,我就問胡子,“這東西在哪呢?”


    胡子從後車座的下麵,拎出一個小皮箱子。這皮箱上麵帶著密碼鎖,胡子擺弄幾下,把鎖打開。


    我一直盯著皮箱裏麵,在它被打開那一刻,我就看到裏麵的情景了。


    不得不說,隻看一眼,我心裏就震了一下。這皮箱裏放的一個長條的透明罐子,裏麵充滿了乳白色的液體。


    其實很多液體都可以是這麽個顏色,比如塗料或者粉筆灰泡出來的水,但相比之下,這罐子裏的液體,讓我覺得不一樣,甚至隱隱散發出一股子邪性勁兒來,這也絕不是心理作用。


    我問胡子,“這就是氰-化-鉀?”


    胡子點點頭。方皓鈺從旁補充一句,說這是濃縮後的,用它毒人的話,千八百人不成問題。


    我頭皮都有些發麻了,也特想說,用毒化物來形容這罐子液體似乎不太恰當,把它稱之為生化武器都不過分。


    方皓鈺不想讓這毒化物暴漏太久,又讓胡子把皮箱鎖好。


    我想跟方皓鈺套套話,這次我們帶著這麽重量級的東西,到底要坐啥買賣?


    但方皓鈺回答,說到時還是讓鄧爺親口說比較好,隨後他給速騰車定了導航,我看目的地是武漢。


    我心說原來這名被警方重點抓捕的匪王躲在大武漢呢。我們仨也輪換著當司機,上高速奔著武漢趕去。


    但沒料到方皓鈺很狡猾,等到了武漢,他找個沒人的地方,給速騰車換了一個假-車-牌。我們又借著導航奔向成都了。


    而且成都也不是最終目的地,要我說,它隻是中間過渡的一個“驛站”。等連續換了四次車牌,我們一路來到yn邊境的一個不知名的小鎮。


    這裏的生活水平很落後,看架勢跟中國八十年代差不多,幾乎沒什麽高樓大夏,全是一個個土坯房。


    這裏的土坯房也跟哈市或者北方的不太一樣,有的房子下麵,還有一排排的木樁子。方皓鈺倒沒什麽,我和胡子冷不丁對這裏的濕熱氣候還有些不適應。不過我倆都是大老爺們,也沒抱怨什麽。


    另外方皓鈺這次也吐口了,說鄧爺就住在這裏。他打了個電話,沒說什麽,光是應了幾聲,之後當司機,把速騰開到一個工地的門前。


    這工地一看就荒廢很久了,雖然被鐵皮牆圍著,但鐵皮牆都鏽跡斑斑,這裏麵也隻有一棟二層的爛尾樓。爛尾樓占地麵積很大。


    方皓鈺把車停到門口,又帶著我倆往裏走。


    我和胡子互相看了看,我喂了一聲把他叫住。等方皓鈺詫異的扭頭看我時,我含蓄的問,“鄧爺住在這兒?”


    自打接觸到方皓鈺,他跟我說過幾次鄧爺。我印象中,這是個狠得不能再狠的角色,但他生活咋這麽淒苦,住在這爛尾樓裏呢?


    方皓鈺知道我誤會了,嘿嘿冷笑,說這個二層樓,原本想建成後當大型超市來用,u看書 .uknshu但出囉嗦荒廢後,就成為鄧爺的靶場了。


    我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我們繼續奔著二層爛尾樓走去,但就當剛到一個單元門底下時,從裏麵走出兩個人來。


    他倆全是漢子,一個右眼瞎了,另一個矮墩矮墩的,胳膊卻很粗。


    他倆警惕性很強,虎視眈眈看著我和胡子,還都摸向後腰。方皓鈺跟他倆很熟,立刻解釋,說我和胡子是新成員。


    我和胡子都把袖子擼起來,露出那個被烙上的鄧字。


    這倆人把手從後腰縮了回來,這表示他們不再對我倆有敵意。方皓鈺還給我們互相介紹一番。


    這倆漢子中,瞎眼那個,叫獨眼雕駱一楠,另一個矮墩,叫鐵臂羅刹樓強。


    這又是獨眼雕又是羅刹的,一定是他倆的外號,另外我根據外號,分析這倆人一定有啥獨特的身手。


    我還試探的問了句,那意思,駱大哥是不是身手輕盈,而樓強,會不會是雙臂極其有力。


    他倆臉上都流露出稍許的震驚。我倒沒覺得有啥,因為一個稱之為雕,肯定會“飛”,另一個叫鐵臂羅刹,胳膊勁兒不大能叫鐵臂?


    方皓鈺跟我混的挺熟了,也不外套的讚一句,“你小子真夠機靈的。”


    我知道,這一定是鄧武斌的那兩個貼身保鏢。我不想在他倆麵前留下壞印象,所以適當的拍馬屁,又誇了兩人幾句。


    氣氛一時間很融洽,但方皓鈺也拿捏尺度,沒讓我們多聊,他又指著二層,那意思要帶著我倆上去,見一見那傳說中的鄧爺鄧武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和屍體有個約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延北老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延北老九並收藏我和屍體有個約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