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站在窗前往下看著。我很期待那磨剪刀的能再次出現,但這房間位置不正,窗戶也很局限。我觀察一會兒後就放棄了。


    胡子嚷嚷餓了,想想也是,我們去警局折騰一大通,連午飯都沒吃呢,現在眼瞅著都到吃晚餐的時間了。


    我有個主意,跟胡子說,“走,去周圍餐館搓一頓去。”


    君怡賓館其實也提供晚餐,我倆這麽一不吃,服務員倒敏感上了,問這問那的,大有盤問的意思。


    要換做一般旅店的服務員敢這麽事,我估計我和胡子早就一個大嘴巴呼上去了。但這次我倆沒招了,我就編個理由,說嘴饞了,想吃點小攤。


    服務員最後還讓我倆登記了。等出了賓館,胡子胃口大開,指著這家說,“吃烤肉吧?”又指著那家說,“招牌是海鮮鍋,也不錯哈!”


    我沒急,帶著胡子沿著賓館附近走了一大圈。這把胡子鬱悶的,直跟我抱怨,說你知道老子餓了,竟還帶我遛彎?


    我隻是笑了笑回應他,打心裏我想選一個視野相對開闊的館子,能一邊吃飯一邊觀察這賓館附近的動態。


    偶然的,我倆走到一個不起眼小店門前時,我看到有個穿著白衣白褲的男子,估計是個廚子,他正坐在小店門口,右手大拇指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胡子忍不住說,“這哥們挺倒黴,切菜切到手了吧?”


    我湊過去問了句。這廚子嘴一咧,說倒血黴了,今天下午有個磨剪刀的路過,吆喝著說技術怎麽怎麽好,他的刀具正好鈍了,就讓這磨剪刀的弄一弄。


    誰知道這不靠譜的貨,把刀磨得特別鋒,他冷不丁用不習慣,就成這德行了。


    他還豎起那大拇指讓我倆看,紗布上又有血溢出來了。


    胡子跟這廚子說,“這叫不靠譜麽?兄弟?這反倒說明人家技術真好。”


    廚子一咧嘴。我倒是有個決定,跟胡子說,“就在這家吃吧。”


    胡子和廚子都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胡子直言不諱的問我,“廚子都下不了廚,能吃個啥?”


    我隨便搪塞一句,說這廚子大哥不就是個活招牌麽?他在門口這麽一坐,反倒讓我有食欲了。


    胡子聽的似懂非懂,但也跟我一起進店了。


    我倆找一個靠窗位置坐下,還要了幾個小菜和啤酒。這廚子挺有意思,下廚把菜做好後,又屁顛屁顛跑到門口坐著,還特意把大拇指豎了起來,讓沿路經過的人都能明顯的看到。


    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沒想到這實惠的爺們還當真了,但我也沒精力沒理會這廚子。


    我吃菜是輔,把目光都放在窗外了。這期間我也給老更夫去了電話,還提示關機。


    大約過了半個鍾頭,有個看著也就五六年級的學生,背個書包走到小店裏了,他還拎著一瓶衡水老白幹。


    這把小店服務員嚇到了,跟這學生說,“孩子,你年紀太小,我這可不收你這種客人,而且小小年紀的,咋就喝酒了呢?”


    學生翻了翻眼珠子。他又盯著我和胡子,一路走過來。


    在他剛進店的時候,我就留意到他了,現在被他這舉動一弄,我更覺得不正常了。


    這學生打量著我的相貌,也因為我現在的樣子很好認,他最後念叨句沒錯,就把老白幹遞了過來。


    我看到這酒瓶上還掛著兩個手鏈,每個手鏈上都有一把像玩具似的金色小剪刀。


    胡子冷不丁有點犯懵,還問這學生,“你就是那個磨剪刀的?”


    學生臉一繃,說人家還在上學,磨什麽剪刀啊?


    我知道,這學生是特意送東西來的。我又往外看了看,沒發現可疑人。我問學生,“誰讓你送酒的,那人在哪呢?”


    學生反問我,“那人說是你老叔,你、你,你竟連你叔都不認識麽?”


    我心說得了,這磨剪刀的占我便宜了。


    學生又說,他隻負責送貨,別的啥都不知道。他還拿出一張二十塊錢來,對我一比劃,那意思,這就是他這次送貨的酬勞。


    胡子急忙掏出一張五十的,跟小學生說,“你帶我倆找那人去,我給你加倍。”


    小學生拿出一臉懊悔樣,說大哥你早說啊,那人交代完事後,騎個自行車走了,現在哪找人去?


    我猜對方不想露麵,我和胡子想找他也很難。我攔住胡子,放那小學生離開了。


    一看這小孩就不是好好學習的那種,邊走邊念叨,說挺好,包宿錢出來了。


    我把那瓶酒拿起來,先觀察一番,沒發現啥異常後,我把它打開了。


    這酒不是原裝的,尤其酒蓋早就被打開過。胡子把酒瓶搶過來,聞一聞,又倒了一杯嚐一嚐,他被這酒辣住了,忍不住直扇舌頭,還說,“老更夫的兄弟是不是有病,咋送這麽難喝的酒過來。”


    我打心裏琢磨著,這人送酒的意思,或許是告訴我倆,他會暗中保護我們吧?而且他人就跟這酒一樣,是個硬貨。


    我接了一杯也嚐嚐,跟胡子說,“辣酒不好麽?”


    這一瓶酒,我倆這頓飯都喝的差不多,最後剩那點底子,我倆沒拿走,反倒是那酒瓶上掛著的那兩個手鏈,我覺得一定有啥說道,就跟胡子一人一個的帶著了。


    接下來兩天,警方沒再找我倆。磨剪刀的也沒再出現。


    胡子納悶,問我,“警方不說有新任務麽?咋沒見動靜呢?”


    我分析是時候未到呢。一晃又到了一天上午,我給武悅去個電話。


    我以為新任務還是她負責,想問問有啥消息了。但武悅也很納悶,說我倆在沈越市換上線了,是聶帥聶警官負責。


    她又問,“聶警官沒找你們麽?”


    我說沒。武悅讓我倆等消息就行了,但撂下電話後,我估計武悅肯定又找聶帥問啥了。


    到了中午,一個陌生號碼給我打電話,我接了後,他說他是聶警官。


    他這聲音我太熟悉了,就是那個麻臉。我心裏咯噔一下,但嘴上沒怠慢,我連連說聶警官好。


    他對我有些不滿,說你這線狗急什麽,沒給你下任務時,等著就行了。


    胡子這時也湊到我耳邊聽電話,他對聶帥不滿,對著聽筒無聲的呸了幾下。我壓著性子,反倒又說了幾句客氣話。


    聶帥也是個倔驢,吃軟不吃硬,他脾氣明顯好了不少,告訴我倆,“近期有個重大任務,現在警方還沒全布置妥當呢,差幾個小事,不過你倆可以先有行動了,也不耽誤什麽。”


    他又把具體事宜說給我倆聽,“今晚八點開始,你倆去北湖小區,警方給你們安排一個臨時住宅,你們蹲守負責監視一個棋牌室,等一個嫌疑犯出現,而且別忘了,八點整!你倆先去那小區門口跟我匯合。”


    胡子記得很仔細。我明知道這就是個幌子,也沒那麽專注。


    聶帥問我倆,“還有什麽問題麽?”


    我問他,“這次給我們提供車不?而且甩棍這類的武器,去哪拿?”


    聶帥有些不耐煩了,說要什麽車和武器,就是遠程監視個人,沒啥危險。


    不等我再說啥,他把電話掛了。胡子跟聶帥想的差不多,還跟我說呢,不用帶武器那麽麻煩吧?


    我搖搖頭,心說要是胡子知道這次危險有多大,別說甩棍了,他弄不好都得跟警方申請借槍。


    我捋一捋思路,跟胡子說,“晚上任務前,咱們有兩件事要辦,一是看能不能聯係到廣溪的線人,打聽下龍哥這個人。另一個咱倆去黑市轉轉,看能不能買兩個趁手的防身武器。”


    胡子不懂我為啥有這麽奇怪的想法。但他跟其他線人之間的聯係一直很密切,這就忙活起來。他先給哈市的哥幾個打電話,問廣溪那邊同行的聯係方式,另外也托人問問,這沈越市哪有黑市?


    我發現讓胡子做起這種事來,依舊很利索。看書 uukanshu.cm 他很快得到消息,跟我說廣溪那邊的龍哥,前兩天被逮了,聽說是涉毒涉黃。另外這邊的黑市地址,他也知道了。


    我倆這就不耽誤,立刻去了黑市。


    這裏賣的都是地攤貨,也是大雜燴,反正市麵上很難見到的東西,在這裏都有,但不包括毒和槍械這類的狠貨,畢竟這種東西,販子們不敢碰。


    胡子的意思,我倆買刀防身就行,甚至有個地攤上的刀具很全,大到野外折疊刀,小到爪子刀都有。


    我不讚同,心說我倆就是防身,用起刀來的話,拚命的時候手裏沒輕沒重的,別弄出個血案,再把我哥倆送回去。


    最後我對防狼電筒很感興趣,這玩意就是個手電,平時能用來照明,真遇到特殊情況了,還有電擊功能。


    胡子認為這種東西,隻有小娘們才帶呢。他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一樣,表示抗拒。


    我也不想跟胡子商量了,尤其他這腦瓜愛認死理,說服他也太費時間,我就直接強行拿定注意。


    胡子沒招了,又一轉精力,跟賣電筒的販子講價去了。


    那販子一口價,六百一個。他還拍胸脯跟我倆保證呢,說他這人,滿市場都叫他傻根,因為賣東西特實惠,從不黑人。他要這價,絕對是童叟無欺,沒啥水分。


    我和胡子也不是雛,能信他才怪,尤其胡子,拿出懂行的樣子,一頓指指點點後,最後我倆一共用三百塊錢,把這倆防狼電筒揣到兜裏了。


    (謝謝那些每天都堅持給我投票和打賞的兄弟們,老九必定全力寫好這本書,不負你們的力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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