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殺人鯨帶來的衝擊力也是極其巨大的。整個遠航船狠狠抖了一下,電擊炮也倒在了地上,至於那些挨著欄杆站著的守衛們,更甭提了,全東倒西歪的。


    往裏麵側歪的倒還好說,有四個倒黴蛋直接甩到欄杆外麵去了。伴隨撲通撲通幾聲,他們落在殺人鯨附近的海域裏。


    殺人鯨撞完大船倒是沒受太大的傷,可見這家夥的頭骨有多硬,它還立刻調轉精力,對著這幾個守衛繼續撕咬。


    它比鯊魚要凶猛不知道多少倍,如果把鯊魚比作海狼,它就是地道的海中之虎,有四個守衛瞬間斃命,要麽缺胳膊斷腿,要麽胸口上被咬出一排窟窿眼。


    這期間獨眼龍指揮著手下,想把電擊炮扶起來。但殺人鯨又舍棄了大船,把目標放在殺它孩子的凶手——我和胡子身上。


    它顯得越發暴躁,猛地張大嘴巴。這絕對是血盆大口,它上下牙齒還都粘著碎肉和血。


    我倆一起哇了一聲。但沒等我開艇逃出多遠,它就神速一般的衝了過來,咬到了艇尾。


    這種橡皮艇有個好處,慢撒氣,至少一時間不會完全癟了。我和胡子也虧得撤得快,沒死在它嘴下。但這艇上的空間就這麽大,我倆隻能可憐巴巴的退到艇首處。


    殺人鯨跟瘋了一樣,推著橡皮艇遊了起來。我倆緊緊靠在一起,我看著眼前這麽猙獰的一張巨臉,尤其看著它露出的一個個巨牙,我一時間差點崩潰。


    胡子哇哇叫著。其實看似他比我慫,還跟個娘們似的亂叫,但這麽一叫也很緩解壓力。他比我回神的快。


    我猜這一刻,胡子還想起阿虎的話了,他臉現一絲狠勁兒,抄起腳下的一把船槳,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又對準殺人鯨的鼻子,玩命的打起來,還連連罵著,“我艸你娘的。”


    我不知道這一刻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尤其看起來,這船槳是如此的渺小,胡子卻還如此的賣力。


    我心說這二貨是想給殺人鯨挖鼻屎麽?不然用這根“牙簽”還能做什麽?


    我試著想其他招,但麵對如此龐然大物,我一時間真的技窮。


    最後我們離礁石很近了。我猜這殺人鯨也一定是視線被橡皮艇擋住了,外加正暴怒著發脾氣呢,竟沒看到礁石。


    伴隨砰的一聲響,橡皮艇狠狠撞在礁石上。


    我和胡子被強大的衝擊力一帶,全飛著撲了出去,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倆運氣好,我們都落到一塊很平的礁石上,也沒摔個好歹的。


    殺人鯨被這股勁帶著,也往前撲出去一截。它身子重,沒我們撲的這麽遠。最後它下半截身子壓住了橡皮艇,上半截身子撲到礁石上,也巧之又巧的,它嘴巴離胡子很近。


    擱淺後的它也有點不行了,但死前掙紮著,又對胡子張了張嘴巴。


    胡子都懵了,看著殺人鯨的巨嘴,完全沒反應。但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斃命。


    我不顧危險,吼了一嗓子,急忙起身拽他。


    我也沒料到自己這一刻的力氣會這麽大,反正當我把胡子往上拽了一截後,他險之又險的沒被殺人鯨咬到。


    我哥倆又擠在一起,緊緊貼著礁石,就這麽看著這隻即將咽氣的殺人鯨。沒多久遠航船上又有幾艘橡皮艇下海了,是獨眼龍和那些守衛們。


    他們兵分兩路,大部隊主要奔向礁石,另一波人去跟漁奴匯合了。


    我倆一時沒啥性命之憂,但身子難受的厲害。獨眼龍壓根不把精力放在我倆身上,反倒拿出鉤子,對著殺人鯨的屍體一頓虐待。他這是在解氣呢。


    阿虎倒是把他所在那艘橡皮艇開到我倆附近,擺手冷冷喊著說,“兩個可憐蟲,坐上來。”


    隨後他又帶著我倆先回到遠航船上。


    這遠航船別看被撞了一次,但沒啥大毛病,也沒漏水。我倆坐在甲板上時,胡子後反勁的忍不住直哆嗦,還念叨說,“老子命大啊,剛才差點被殺人鯨嚼了。”


    阿虎冷笑著,丟過來兩隻煙,他也不多說啥,又靠著欄杆,觀察著鯊魚礁那邊的一舉一動。


    足足折騰了一個多鍾頭,這殺人鯨被運到遠航船上,這也是這次出海最大的收獲,另外還捕到了一批小鯊魚。


    光看這些,我們應該很高興才對,但所有人都繃著臉。獨眼龍時不時猙獰的呲牙咧嘴。


    我們回到那島嶼時,天都黑了。我猜接下來我們會被關回鐵籠子裏,至於會不會按事先說的,再給我們犒勞啥的,我是想都不敢想了。不然較真的說,那殺人鯨也算是我和胡子捕到的,少說得十幾噸重,要按一噸就睡一個女人這麽算的話,我都不知道這島上的女人夠不夠用了。


    但出乎我意料,遠航船停好後,獨眼龍把漁奴們都趕到海灘上站著,他帶著大一部分手下,挖了那殺人鯨的一小塊眼珠子,一起去樹林裏了。


    看架勢,他們這就要給那四個死去的守衛辦喪了。


    我不知道獨眼龍他們辦個喪事都有什麽講究?要用多長時間?但能肯定的是,這期間我們這些人肯定是陪著幹等了。


    我們苦熬起來,原本看守我們的那一小部分守衛,心情也不怎麽好,估計都念著那五個死去的兄弟呢,沒多久,他們撇下我們,往樹林邊緣湊過去,一邊時不時看著裏麵,一邊隔遠監視我們幾眼。


    我站著也累,後來索性跟胡子一起,一屁股坐到地上,被我倆這麽一帶頭,那些漁奴也都大膽了一大塊,或蹲或坐的。


    我無意間還留意到二狗了。他跟另外七個漁奴聚在一起,還時不時爾低聲交談幾句。


    我猜這就是那個逃亡小分隊成員了,但少了一個人,我有個悲觀的猜測,今天捕撈時,死掉的人中就有他。


    我跟這個死人不太熟,也沒太多的悲哀之意,不過也有個讓我頭疼的問題,這次小分隊就剩八人,人手明顯更不夠用,他們可別再打我和胡子的主意。


    我偷偷還跟胡子念叨幾句。胡子哼笑一聲,他現在被我影響的,立場很堅定,壓根就斷絕了逃亡的念頭。


    漸漸地,我上來了困意,就靠著胡子的肩膀,權當枕頭了。我還跟他說,睡一會兒,讓他有啥事了再喊我。


    胡子應下來。我眼皮很快合上了。其實我也沒睡多久,突然間胡子喊了聲小心。


    我一下子醒了,這時胡子還狠狠推我。我被這股力道一帶,向旁邊滾了過去,摔到地上。


    我不知道發生啥了,就急忙扭頭看。胡子正跟一個漁奴打著呢,也因為天黑,我隻依稀認出,這漁奴是那逃亡小分隊的成員之一,好像叫王恒。


    王恒右手握著什麽東西,他一直試圖捅胡子。


    我急忙起身,過去幫忙。其實也用不上我幫什麽,胡子對付這種小角色,還有遊刃有餘的。


    他伺機往前一湊,下重手了。胡子這人有個絕招,他胳膊肘很硬。他這次就用胳膊肘,對著王恒的下巴狠狠砸了兩下。


    伴隨砰砰兩聲,王恒整個人都犯懵了,他一邊往後退,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那個武器。


    胡子還想往前湊,但我噓了一聲給他提醒,那意思剩下的交給我。


    胡子站定身子。我趁空偷偷繞到王恒後麵,猛地掐著他脖子,又腰間一用力,使勁扭著,把他狠狠摔到地上。


    胡子又順勢往他身上一騎,一邊抓著對方脖領,一邊這就打他眼炮。


    另外這麽離近一看,我瞧清楚了,王恒手裏拿的是一根像筷子粗細的鐵棍。一端被磨得尖尖的。


    胡子打了能有兩三下吧,樹林邊上的守衛發現這邊的情況了,有人吹了哨子,也有幾個守門往這邊跑。uu看書 .ukanshu.om 胡子不得不停手。我又急忙把他拉起來。


    我怕這幫守衛會怪罪我們不老實,就先下手為強,哎呦一聲,捂著肚子蹲下來。


    我嘴裏還大喊著,“疼,疼!”胡子懂我的意思,甚至比我狠,躺到地上直打滾,連連念叨說他頭暈。


    我真不知道說胡子啥好了,他喊著頭暈,卻滾的這麽歡實,明顯自相矛盾嘛。但這幫守衛沒在乎這種細節。他們也誤以為是王恒搗亂呢,上來就會這小子又一頓拳打腳踢的。


    王恒原本都被胡子打的暈乎乎,現在卻又守衛們硬生生打的疼醒了。我在一旁看的心驚膽顫,很明顯,這幫守衛真動怒了,也下死手了。


    要再這麽持續打半分鍾,王恒這條命就交代到這兒了。我不想惹禍上身,也沒法再這時候說啥點。


    但阿虎救了王恒,他慢半拍的趕了過來,還拍了其中一個打人守衛的肩膀,勸大家說,“今天情況特殊,咱們要給送死去的四個兄弟上路,也別跟這幫不懂規矩的慫逼計較了。”


    守衛們想了想,先後點頭。阿虎讓這些同伴先回去,他自己卻沒急著動身。


    他冷冷打量著我們,而且他很聰明,通過觀察,就大體猜到發生什麽事了。


    他摸著腰間,把鐵鉤拿出來,平舉著說,“不管你們有什麽恩怨,都給老子壓下來,誰在鬧事,我就勾死他,明白麽?”最後他的鐵鉤還對準了逃跑小隊的那幾個成員。


    二狗他們不敢接話。這也算是一種無聲的妥協。阿虎隨便找個空地,坐了下來,這是有監視我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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